到了幸福连线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我在这里认识了我的本家妹妹——钱晶晶,不过,这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结识了兄弟“小黑”。
和晶晶妹妹一起,我懂得了大男人应该具备的体贴和大度;和小黑在一起,我掌握了男人的 “金字招牌”——抽烟、喝酒、吃肉和夜不归宿——当然,这不是纨绔子弟的放荡不羁,只是兄弟之间朴素情谊的自然释放。
这里每天的工作时间都特长,最长16个小时,干三天休息一天,我是应聘的是网络设备维护工程师,但在网络设备没有问题的时候,我就是waiter,具体的工作就是门童停车、迎宾接待、端茶倒水、有时还客串一下吧台收银。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既然在这里干,就要服从安排,没什么说的。不是甘心如此浑浑噩噩,只是前一阶段身心俱疲,能安身在一个累得无暇思考的地方疗伤,也是不得已之选。
这份工作的休息日没有什么规律,本以为能拒“相亲”这事于千里之外,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母亲还是赶在我歇班儿的时候预约了一次相亲。
我知道母亲的这般良苦用心,她从不轻易给我介绍,她安排的见面必然是在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的,我体谅她老人家的良苦用心,不想让她失望,也不想再一个人再战斗了……
时间订在星期一的晚上,地点征求了对方的意见,在台东的肯德基,晚上六点钟见面。
今天天气不错,没有什么风,一点都不冷,比较适合晚上散步。我提前到了一会儿,这个时间点儿就餐的人非常多,更兼台东乃青岛人气爆棚之地,窗户旁边的地方根本没有位置,不过能找到一个舒服的靠墙长椅也不错。
六点钟稍过一点儿她也到了。
她穿着一件白色风衣,围着白色围巾,挎着白色皮包,拿着白色手机。
她像冬日雪山之巅的一朵雪莲光彩夺目!
一眼就能看出白色是他的最爱,她的到来让我眼前一亮——我也喜欢白色!
她秀发及肩,不失飘逸,风衣一点儿也没有掩盖住她的苗条身材,双眼炯炯有神,既稳重,又可爱。我想今晚一定不能错失良机,因为这样的女孩不可多得。
她说她吃过晚饭了,只点了一杯果茶,我要了一杯奶茶,想把气氛调浓一些。
开场自然是我先做自我介绍,今天的感觉有点奇怪,就像是一名应届生特别希望得到属于自己的一份工作——或许还是不够成熟吧。
“我姓曲,叫曲谣,是幼儿园的老师,和孩子们一起呆的时间长了,久而久之也变得有些简单。”她笑容可掬:“你的工作有意思吗?维护计算机网络就是和黑客相互攻击吗?”
她的问题简单而让人觉得轻松,似乎留了有无限余地让我尽情发挥,不可否认幼教专业的亲和力,她那沾染了职业习惯略带稚气的谈吐和举止,总能激荡起人心深处的涟漪,生性木讷的我居然和她在一个小时之中侃侃而谈,未觉生疏。
七点十分的时候,她抬手看了看表,另一只手抹着一小缕儿头发,:“今晚七点半,我要到Love Sky的咖啡店替同事弹琴,她这半个月休假出国了,今晚不好意思,就先到此为止吧。”
不是吧,今天的开场还算顺利,好容易找到一些感觉,这样草草结束实心有不甘。“没关系,我先把你送去吧。”我赶忙接话道。
“不必了,咖啡店离这儿不远,我走一会儿就到了。”她的笑容仿佛能析出淡淡的甜,虽然是要分别,但并不让人觉得生硬。
“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那过会儿是不是能够有幸欣赏到你的独奏专场呢?”
难得今晚机缘,若两厢挥手自兹而去,如此良辰美景岂不枉然虚设?再者,我心中已经充满好奇,真想听她长奏一曲,更想看她弹琴时的样子!
“那你可要好好表现哦,像一个普通客人一样就可以啦”。这架势不是我送她去,是她带队领我去啊。
咖啡店离得并不远,我们并肩缓行,她有意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不奇怪,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嘛。她的高跟鞋踏着马路“噔噔”作响,这应该是音乐会的前奏。
大约15分钟左右我们就到了咖啡店。
“您就是曲老师吧,哟,怎么陶老师的同事都长得这么漂亮,像个行走的洋娃娃。”咖啡店的值班经理是个大姐,虽然略显年纪可着衣打扮甚是入时,而且能说会道,一听便是深谙世故之人。
“您是温经理吧,我是小曲,今天过来替小陶弹琴。我们是同事也是好朋友。”曲谣微笑说道。
“你一上楼我就认出你来了,虽然我们没见过面,可是陶老师经常跟我提起你,你的钢琴那可是在省里都拿过奖的,这我都知道。哎呀,失敬失敬!今晚还带着护花使者啊,原来是小伙子不放心啊,呵呵。”温经理的话让人觉得舒服。
“不是的,什么都不是。”曲谣说话的声调不重,但却字字清脆。温经理听罢,目色一惊,盯着我俩,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在曲谣身后——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今晚的客人不少,我只好坐在了靠门的一个角落,虽然离她远了一些,不过至少可以从侧面看到她。
第一首曲子是《雪绒花》,琴声悠扬,婉转动听,如山间溪畔的潺潺流水,如冰雪消融的冬日暖阳,如横亘云端的一弯霓虹。
我坐在角落里静静地欣赏着她的演奏,这是她一个人的音乐会,随着光影流动,她的影子射落在咖啡厅的每个角落,就像她本人随着琴声翩翩起舞。我为她点了一杯摩卡,尽管不知道她喜欢的口味,只想今晚之约,将来某日如或有忆,会当不至太苦。
一曲弹罢,她回到座位上,略略冷淡的目光中捎带着礼节性的微笑,谢过我的咖啡,慢慢品着。
看着桌台上跳动的火苗,我不禁想起那天,真希望她就是我遇到的那个人,可我总不能在睁着眼睛的时候也做梦——她显然不是,可这已经足够好了,难道不该满足吗?
我跟她还没说几句,她又要接着弹下首曲子了。突然我有了一个想法,为什么不买束花送给她呢?她说今晚到九点二十下班,看来还来得及。事不宜迟,想妥之后我便悄悄溜了出来。
真是着意栽花花不发,这里白天明明有好几家花店,怎么到了晚上就这么难找,好不容易找到竟还都下班了。
如此美妙想法该不会就这样破灭,看来只有打车赌一把了。上了车转了好一圈都没发现还营业的花店,心情好不沮丧。只有赶紧回去了,总不能让她在下班的时候看不到我。回去的时候路过夜市——天助我也,一着急居然忘了这里就有花市,台东这个地方果然不负我望!
我挑了九朵红玫瑰,包装好之后又在最外面用报纸裹了一层——低调的人,不喜欢路上太过招摇。
赶回咖啡店的时候刚好九点十分,要不是又到处去买明信片,回来还能再早些。我悄悄地进门,没有人注意,静静地落到座位上,聆听着今晚最后的旋律。最后一支曲子是《秋日私语》,她把这首曲子演绎得丝丝入扣,在幽暗的咖啡店摇曳的灯光中,仿佛看到前日秋意阑珊的下午,落日余晖抚弄斑驳树影,遍山红枫尽染游人归路,风叶婆娑,一切安好,只是无限暮色中隐隐透着秋逝之美,略泛伤感。
曲终兴更浓,在座的几位情侣俨然已入佳境,我没等她离开钢琴,快步走上前去把花送到了她手中,她诧异地看着我——刚才不辞而别,现在又忽然闪现——“谢谢!”她对自己的感激显得很克制,吧台传来欢呼声,周围的几个朋友慷慨地报以掌声。她轻轻嗅了嗅,看着我和旁边的人,面带笑容以示谢意……
这一幕,今晚,已经足够了。
出来的时候,她执意不要我送,她用靴子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就像孙悟空给唐僧画的那个一样,只不过一个是为了保护里面的人,一个是提防里面的人。
她用老师教育小朋友的口吻,略带顽皮地说道:“好了,在我上车之前,你就站在这里面,否则,只要你踏出一步我就会不高兴的,知道吗?”
“可是这么晚,怎么好让你一个人走呢?”刚想迈出一步,要是自己一直站在圈岂不是很傻?
“站住!你若走出半步,我就会不高兴的,我可是会一直看着你哦。”他看着我疑惑的眼神,缓言道:“路上你放心,我家离得近,我坐1路车很方便的。不过,你要是不听话,我可就再也不理你了。”
这种分别方式让人有些似懂非懂,看在今天我主动了大半个晚上的份上,这点面子可不能不给,只好服从了。
看着她上车,看着车起步,看着车走远,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中……
今晚的结尾似乎有些唐突,但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努力做到最好了,只是最后以这样的送别方式结束约会,太过意外。
也许正如我在随花明信片中写的那样:
To Pretty Gril,
What will the weather be tomorrow?
Nobody can know the exactly answer, so do I.
But at least, I wish you could feel happy and own a sparking night.
到家的第一件事是忙不迭地给她发信息问是否已经平安到家了,她的回复虽然很简单,不过回复速度还是很快的,看来应该还是有戏的……
一整晚我都意犹未尽,沉醉在夜色的朦胧中,痴迷于天籁之音的合弦中……
——抱着最后一条信息激动的几乎一宿没睡,期待着下次约会即刻到来……
不管明天如何,至少今天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