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之梦是什么意思

夕阳之梦是什么意思

作者: 远牧

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小说《夕阳之梦是什么意思由网络作家“远牧”所男女主角分别是明兰欣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网络小说夕阳之梦作者远牧山风在漆黑夜里肆意的呼叫小山村几户人家早早熄灯睡觉偶尔的几声犬吠让夜更沉只有呜呜的风与茅草撕扯着发出的悉嗦像是一个女人的凄凄哭令人毛骨悚然……只有山凹平坦处一户三间房屋的窗透出昏黄色的映照着门前形影相吊的蔢䓾树大开的房又只见门厅正屋一幅黑漆漆的棺迎门摆棺材下面的一盏长明灯的火在山风中忽明忽映照着一对蜷缩在墙角麦桔草铺上相拥...

2025-03-14 14:37:17
网络小说

夕阳之梦

作者远牧

山风在漆黑夜里肆意的呼叫着,小山村几户人家早早熄灯睡觉了,偶尔的几声犬吠让夜更沉寂,只有呜呜的风与茅草撕扯着发出的悉嗦声,像是一个女人的凄凄哭诉,令人毛骨悚然……

只有山凹平坦处一户三间房屋的窗子,透出昏黄色的光,映照着门前形影相吊的蔢䓾树影。

大开的房门,又只见门厅正屋一幅黑漆漆的棺材,迎门摆放。棺材下面的一盏长明灯的火苗,在山风中忽明忽暗,映照着一对蜷缩在墙角麦桔草铺上相拥而泣的母子……

妈妈杜明兰,紧紧搂着十岁的儿子,浑身象筛糠似的抖着,她吓坏了,那惊悚的场面一次次在脑际回放……

前夫在生病之后,好似换了个人,二十年来的恩爱全然不见,只愤恨为啥这种病会落在自己身上,不甘的绝望驱使他常常躇立在明兰床前,眼神狰狞,说些做鬼都不放过的昏话。

明兰吓的不轻,这种恐惧在前夫即将魂归西天时,达到了顶峯,因此,在前夫颤抖着说“想吃桔子时”,她不由分说抓起桌子上的包包,蹬上了除了铃不响,哪里都响的自行车,逃也似的向县城奔去。

其实县城离她们家也只有三四公里路,平日里有事无事县城转一圈,也就十几分钟,今天却觉得路实在是远,两腿发软怎么样使劲,也蹬不动那车。

好容易来到集市,买完桔子,又想起这人若咽气有很多事情要办,尽她所能想到的一一置办,但是终究还是得找个人帮忙。便找到小时候一个院里长大,与她同岁的发小三娃子。

这时的三娃子一听这种情况,知道明兰夫家三代单传,守他一个男丁,这会家里也没人了。邻里也因他们夫妻不和,家道不顺,加之明兰在几十里外乡村当老师,平日里疏于与邻里来往,很少有人上门。现在这种情况,他不上前,怕是再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了。

想到这些,不免对明兰又多了几份怜惜,毫不犹豫的就骑着自行车,连家里人都没来得及打招呼,便跟着明兰一起前往。

在三娃的提示下,明兰才想起给西安两个女儿打个电话。一路上明兰都在想,“西安两个女儿也不知能否赶上见她爸一面……”

折磨了明兰数月的鬼魅般的呓语,在此刻消失了,明兰腿一软拽着三娃衣襟走进了堂屋,拉开了电灯开关。

昏黄的光亮照亮了狭窄昏暗的房子,鬼魅般的呓语,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明兰也清楚看到了前夫那张黝黑泛青的脸。

原来还有些微弱起伏的胸膛,也在此刻安安静静地埋在被子下面。只有五根鸡爪一样的手指,伸出被子,好像费力的要抓住什么东西。

明兰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昏迷前最后一刻,明兰想起前夫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她鼓足勇气问前夫要吃什么?连日来的病痛让他话都说不清,一张口,就有一股涎水顺嘴角流下来。

她说的是什么?

是来不及了还是想吃桔子……

明兰陷入了昏沉的黑暗……

虽然他们离了婚,但是,离婚这几年若即若离。感情虽然已大打了折扣,毕竟这个曾经与她同床共枕二十年的男人就这样走了,走时床前竟一个人没有。她惊骇的流不出一滴眼泪。

三娃子提醒她,“让儿子来床前给她爸磕几个头,找个盆烧几张纸”。这时明兰才想起儿子,“儿子,儿子呢?儿子……”

明兰恍惚记得出门时让儿子守住爸爸,这也有两个时辰了,咋不见儿子呢?二人滿屋搜寻儿子,竟在厨房一堆玉米杆里有人应声。

原来,十岁的小帅百无聊赖地一边守着爸爸一边做寒假作业。眼看天要黑了,屋子里火盆炭火也熄了,冰窖似的屋子没有一点儿热气。儿子害怕,不敢近爸爸床前,他跑到院子里,冷风㚯飒地吹在小帅脸上,疼的钻心。

他只好坐在堂屋门槛上,望着对面弯弯的山路,嘴里念叨着:妈妈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他自己安慰着自己,我数一百下妈妈就会回来。一百数够了,对面山路上仍没有人影。他又说再数三百,妈妈一定回来。于是闭着眼睛数,三百到了,对面山路上还是没有人影,他想再数一千,妈妈一定回来。

一千数到了,小帅不敢睁眼,他害怕看那空寂无人,风吹茅草呜呜作响的山路。

他的脚冻痛了,鼻涕也随着不停的流,他用手背不停地擦着抹着,只觉得脸上热呼呼的泪水,朴簌簌的往下淌。

小帅终于忍不住,跑到场院前头,对着弯弯曲山路大声喊:妈妈!妈妈!空寂的山凹里迴荡着小帅发抖的声音……

等不着妈妈的他,只好跑到厨房,想起妈妈平日做饭冒着腾腾热气的锅,好像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可是此时冰锅冷灶,一样冒着凉气的厨房

让又冷又饿又怕的小帅彻底失望了。

突然,他看见灶间的一堆玉米杆。

于是便钻到灶门前玉米杆堆里,冻的簌簌发抖的小帅,感觉到一点点温暖,他在“妈妈妈妈〞的念叨声里睡着了。

听完儿子的诉说,明兰一把拉过儿子,抱入怀中,抚摸着不明事理的儿子,百感交集呺啕大哭起来,眼泪像决了㔭的洪水样肆意的漫过心头,漫过脸颊颈项……

在三娃的主持下,拿出刚买的一挂响炮,点了。当地规矩,人咽气要鸣炮送行,山凹里响起了一阵突兀的鞭炮声,这鞭声随着夜风的呼啸,会传的很远很远,让空寂的山凹更加空寂,更加令人惊魂……

随着鞭声,山凹里几户人家大概已明了明兰家人不在了。

明兰连夜领着儿子进山凹里找到村干部,让儿子给众人齐齐下跪磕头,求告村上邻人们出面安置丧事。

这才有了开头那一幕!

第二章奔丧

当明兰的两个女儿,跌跌撞撞终于跑回家,已是凌晨时分,两个丫头一头栽倒在棺材前,长跪不起……

明兰看着女儿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尤其是大女儿,袖子扯破,嘴角上明显的溢着血痕,吓得三魂没了七魄,连声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随着女儿委屈的哭诉,明兰这才知道,

两个女儿接着报丧电话,公交车已停班了,没有办法,只好让出租将她俩送到公路口,在公路上拦了一辆大货车。

看起来货车司机人还不错,一听奔丧,二话不说上车就走。

岂不知道车行至荒郊野岭处,司机起了歹心,将车停在路边,言之交上买路钱。

俩孩子走的匆忙,身上没有多少钱。那司机眯着一双色眯眯小眼睛:“没钱有人就行啊”!说着对大女儿就动起手来,小女儿见状拉开车门,跳下车,准备拉着姐姐就逃,这哪是司机壮汉的对手。

只见那壮汉一手扭住大女儿的两只手,一手将车门“咣”一声关住,两人在机座上扭打起来。

小女儿一边拼命敲打着车窗,一边放声大喊:“救命啊!来人哪!”

夜深了,过往车辆很少,只听见空旷的山岭上迴荡着小女儿绝望微弱的喊声……

眼看着一辆一辆大车呼呼地从身边擦过,小女儿连声喊“救命!“可是没有一辆车子有停的意思。

正当小女儿束手无策时,一辆小车从山上盘旋而来,小女儿不顾一切张开双臂,站在路中央,一副不停车死不罢休的样子,逼迫小车“吱〞地一声停在了小女儿脚前。

真是绝处逢生啊!这时,从车上下来两男一女,小女儿“扑通〞一下跪在小车司机面前,叔叔哥哥的乱叫一通,当小女儿连说带比划语无伦次说不明白时,那两男一女已经跑向大车门前,“咣咣”咂着车门厉声喊道,“开门!”

性情刚烈的大女儿已经是扭打了几个回合了,只见她嘴角流着血水,死死咬住大车司机的胳膊,疼的他嗷嗷直叫……

两个像花骨朵一样的女儿得救了!

惊魂未定的两个女儿被好心年轻人,送到了老家大道交叉口。

离家只有两里地的山路了。可这平日里悠哉悠哉走过多少回的小路,好像千山万水一样,连滚带爬走不到头。

大女儿一想到孤单的母亲,不谙事理的小弟,冷漠的邻里关系,怎么能应付得了父亲不在的丧事时,心急如焚,不知栽了多少个跟头终于扑倒在父亲灵前……

做妈妈的听到女儿的哭诉,“哇〞的一声,终于将半辈子的苦痛委屈发泄了出来,凄厉的哭声让黎明前的黑暗,更加孤寂冷清……

第二天发丧了,天上却飘起了雪花。明兰只通知她的一个学生欣梅,其他再没有通知任何亲戚朋友,三娃做主,丧事一切从简。

按着当地的风俗,较年轻的丧偶恐有再娶再嫁之说,不便送上山。加之她们二年前已正式办过离婚手续,送不送都在明兰自已。

带着哨音的山风凄厉呜咽,

明兰脸上的泪水已被冻成了霜花,

明兰决定不去送他最后一程,学生欣梅陪着她站在场院,望着送葬队伍一步一步往山上挪近,明兰的心也越揪越紧。

上山的路又陡又高,纸钱与雪片交织在一起,纷纷扬扬落在人们的肩头身上,望着那凄苦的场面,明兰不由得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眼前怎么就涌现出了退役时的前夫,穿着卸去领花的军衣,一身干练的样子,笑吟吟地叫着她的名字,明兰,明兰!是我,我回来了!一边招手人却一直在往山上飘……

明兰陷入了幻觉。

明兰想,这是亡夫在与她做最后的决别……

天气更阴沉了,呼啸的山风裹着雪花打着旋的在人们头顶盘旋,人们脚下是上一步退两步的踌躇不前,无奈只有原地“架马”躲过这阵诡异的旋风……

明兰抓住欣梅的手,越攥越紧,欣梅感觉明兰的手冰凉冰凉,没有一点点热气。

望着送葬队伍已经到达山顶,明兰长吁了一口气。

山又陡又高,风雪也不解人意,眼看着雪越下越大陡峭的山路上直打滑,徒手的人都很难走。不要说抬着沉重的棺木。

明兰心揪的疼!

想起前夫是带着满腔的愤懣与不甘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走前又咬牙切齿,咀咒着心中痛恨和记挂的人。尤其是对自已,一百个不放心,一百个不甘心。明兰生怕送葬途中出什么意外,一切咀咒遭到应验,那会是这后半生难以逃脱的心灵谴责。

心里七上八下的明兰在心里祈祷着亡夫好好配合下葬,“冤家,看在十岁儿子的份上,快快入土为安吧!〞

鞭声再次响起,明兰知道一切已经就绪。

为了看住明兰不再嫁人,丈夫生前将他的坟地看在对准自家大门正对面的一个山洼里,他就是要在这里亲眼看着明兰,看看她能再嫁给谁!

想到此,明兰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随既,她又想起离婚之前有一位算命先生为她算过一卦,言说离开前夫她将会有鲤鱼打挺翻身之相,一切灾难不顺,都将随着前夫的下葬而烟消云散。

一想到她将会迎来一轮新的命运,这一刻她如释重负,真是有衘去梱绑在身上的枷锁之感。心里祈祷着,“让这场恶运早点结束吧!”

第三章初恋

在家守“七”的几天里,每天清晨,当明兰打开房门那一剎那,举头第一眼,看到的是那对面山头飘拂着纸幡的新坟。

丈夫在世时说过的话又在耳畔响起:“我就睡在你的对门,居高临下天天看着你,我倒要看看谁还敢来娶你”。明兰只觉得冷汗津津,“嘭“的一声关上大门,顿觉心慌气短,头晕眼花不能自持……

说起明兰和她丈夫,虽算不上青梅竹马,上初中时,彼此就有爱慕之心,每次放学课间活动就有些小动作。

那时的学校管理很严,不准早恋的校训,让这些大孩子们还是有所忌惮。若要传出谁与谁好上了,那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轻则班主任谈话,重则班会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甚至记大过处分,光是同学们投来的敝视的眼光就受不了。

尽管四处戒备森严,还是挡不住青春萌动时期的冲动。少不了传递个眼神,递个小纸条什么的,也屡见不鲜。

明兰她俩也就是在这样环境中,偶尔相遇,红一下脸。发展下去就是递个纸条,说是晚自习后在哪儿哪儿哪相见。遇到这种情况,在下了晚自习回家的路上,明兰总要借个故说忘了什么,折转头回教室,再出来就悄悄摸到约会地点,或是学校外大堤柳树下,或是河道上游无人处,说上一会话,偷偷拉个手什么的,已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就这样初三那年文革起,学生们开始大串连,明兰和他未婚前夫随着人潮涌向北京,住进了中南海。

紧张的军训,等待毛主席接见的兴奋占据了学生们所有时间和感情,人,每天是亢奋的。等到回校复课闹革命时他们俩也没有明确什么。

直到文革后期,县城开始征兵,明兰前夫参了军。

一身戎装的他,精神干练,很吸人眼球,若不是一口参差不齐的烂牙,还真是个帅小伙。在那个年月军人和退役军人,是年轻女子追慕的对象

前夫几年来的书信来往,让他的思念关怀无处不在。再见面时犹如久旱逢甘霖般饥渴难耐,难免卿卿我我难舍难分,终于在一次朋友聚会后,二人在酒精发酵中,带着酣意,双双掉进了温柔乡里,成就了一生的婚姻大业。

明兰托人介绍,去到山区农村小学校当了民办教师。他开始了学做生意。

人生的第一笔生意让他尝到了赚钱的乐趣,男人的自豪优越感油然而生,他给明兰承诺,要给他买最好的首饰,买最漂亮的衣服,过最舒适的日子。

天不遂人愿,接下来的贷款投资,全部打了水漂,干啥啥赔。

在生活的夹缝生活久了的人,心里的阴影会让他改变三观。再也不见了那个油嘴滑舌,能说会道,热情滿怀的军人形象,一种仇富心理让他与合作伙伴,屡搞不爽,终于有一次,他自绝后路卷款潜逃了。

离家出走了几年。

那几年里他究竟干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再回到家时额头上已打下了深深的印记。整个人萎靡苍老了许多。

每日里扛起家伙默默在自己后山上一坐就是一晌午,明兰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终于有一天,他说话了,他想利用自然地势,承包几面坡搞种植,中国的农民不就是靠一双手,土里刨食,也能养活家人的吗?

当他把一粒粒种子撒下,满怀希望憧憬着秋收的喜讯时,一场山洪泥石俱下,将它的希望在洪水涛涛中彻底淹灭了。

他心死了!从此一蹶不振,彻底瘫倒在床上。

他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第四章离婚

其实明兰是个心性很高,生活中也是有些小情调的人。她擅长写小楷,也写得一手好钢笔字,上小学就爱剪纸做花等手工劳作。再难的日子,她的卧室都有一束纸做的瓶装花。

她折叠的千纸鹤在办公室屋顶顶棚上拉起来两行,像一群南飞的大雁,跃跃欲飞的样子甚是可爱。

明兰虽然说不上怎么漂亮,但由于她生活讲究情调,平时又爱收拾打扮,不管是衣着还是发式,总要别出一格。在同学群里也算是个有才艺的女子。

加之家里开了个烧饼铺,祖传的手艺让家里生活比一般干部家庭优越很多,再艰难的时候,父母也没有让她吃过一丁点苦。

尽管这样,明兰常常流露出不滿。抱怨父母没有一个像样的职业,卖烧饼就像是武大郎卖炊饼一样,走不到台面上来。时不时还要跟父母使个小性子。

有着虚荣心的明兰,一开始对自已丈夫的家世并不滿意,若不是前夫百般呵护,拼命纠缠,两人的条件也许走不到一起。

前夫家三代守他一男丁,父亲是个木匠,有赚钱的手艺,家里的日子还是很不错的。在他们那一片,也算是个有名望的殷实家庭。也只好心一横,背着不情愿这门婚事的父母,偷偷把自己给嫁了。

婚后虽有一段美滿日子,随着公公的撒手人寰,失去了经济依靠。当生活重担放在她俩肩上时,才知道柴米油盐的贵贱。

没有什么比亲眼看着丈夫的事业几起几落更揪心的了。终于有一天一蹶不振时,明兰已经感觉到未来前途的黯淡。再加上追债讨账的人搅得家无宁日,让明兰早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说厌倦不如说是怕了,这样的日子她一天也不想过。

于是她萌生了离婚的念头。

两个女儿为了减轻家里负担,为了供弟弟上学,自愿辍学,初中毕业便去了省城打工,一家人的心愿就是供养儿子,无论如何要让他上高中考大学。

考大学又需要一笔供养费,仅靠明兰那点民办教师的补贴,很难维持家用,幸亏两个女儿省城打工,多多少少总要补贴一些

当离婚两字从心底冒出的那一刻,她不觉得有啥舍不离的,于己于他都有益。也许只有离婚,才能彻底摆脱这种无望婚姻的束缚,对自己或许能有一线转机。

在协议离婚书上,丈夫很顺利的签了字,那一刻他出奇的冷静,用深沉的眼眸叮着明兰:“你,杜明兰,离了我你是过不成的。就你那大小姐脾气,谁能容的下你?谁又能侍候得了你?我倒要看看,你离开我又能怎么样!”

家里除了两暗一明三间房,只有明兰出嫁后,娘家补给的一对箱子。房子一人一间,客厅厨房共用。两个女儿大了,自己管得了自己,儿子小帅归明兰管理。

明兰的丈夫从不认为他们已不再是一家人了,在离婚后的那些日子,虽说协议书经民政部门签证生效,他俩己经解除了婚姻关係,但是对明兰寒暑假,星期六日回来,照常是让她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前夫仍是尽心尽力让她仅有的在家时间过的舒适,他默默地做着力所能及的活,一如既往地照顾着明兰,哪怕家里只剩下一个鸡蛋,那也必定是在明兰的碗里。

这样的好日子直到丈夫病倒在床便戛然而止。

第五章 喜讯

明兰在老家处理丧事的几日,心神不宁可谓是尝够了这辈子没有尝过的滋味。

她有时想起丈夫对她的好处,禁不住泪流滿面,到底她们是结发夫妻,况且自已为他生了三个孩子。也曾有过灯下猜谜,枕边甜言蜜语的时候。竟然不知道他得的是肝癌,直到临终不行了,他才实话相告。

她也觉得夫妻一场,她和孩子们都没有尽到心,除过他自己去医院做了诊断,竟然再也没有治疗过。心中的愧意让他更不敢抬头往山上看。总觉得有双眼睛在偷窥着她。

有时又在心里诅咒这个死鬼,恨的牙痒痒的,耽误了她的青春不说,临了临了吓唬她,让她整日良心不安,过着心惊胆颤的日子。

她是越想越恨,也越想越怕,丈夫的诅咒像噩梦一样缠绕着她,她不知该怎样才能摆脱这阴影。一天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心里慌慌的,不知这颗心该在哪儿安放的好。

过了头七,孩子们上学的打工的都走了,只有三娃子陪伴着她,帮她料理着后事。

说是料理后事,哪里有什么可理?家里一贫如洗,除了几床被褥,一应家俱都被早些年堵住门要账的拿去顶债了。也没有什么人需要安置。丈夫生前租的几亩坡地,他自感不行时也已经交与村上,村上看他无力偿付租金,也就黑白不提了。

那三娃子也是有家室的人,放下手里包揽的工程,来陪他终究不是常事。

三娃子劝她:“开学了,你还是回学校住吧,学校终是人多点,工作起来也能转移视线,把有些事能忘就忘了吧。”

明兰说:“开学时行,放假星期日咋办?,学校人走完了,住那儿也不行啊,何况儿子放假回来也没地方住啊!”

“不管怎样,先到学校,以后的事慢慢想办法”三娃子见她精神抖擞,就强制性的将她行李收拾妥当,硬生生将她送到了明兰工作的小学校。

说也奇怪,自明兰丈夫安葬后,明兰的好事竟一桩桩地来了。

在三娃提示下,明兰想起了儿时的发小玩伴蓝翎,听说现在做了政府哪个部门的领导。虽然两家大人也算是世交,但是上中学时不在一个班级,后来蓝翎又去了省城读书,文革期间也是各在各组织活动。关系早都疏远了。

明兰心里没底,不知她能不能出手相助。

几经犹豫的明兰,终于在一天周末,大着胆子,径直去敲了蓝翎家的门。

门开时看着蓝翎惊诧的眼神,让明兰很不好意思:“呃?明兰?你咋来了?”蓝翎客气的声音里透着诧异。明兰尴尬的笑着,双手插在衣袋里,低头闪身进屋,自己就沙发上坐定。

蓝翎快人快语,一边说着一边沏茶拿水果,像招待客人一样。

沙发上坐着的明兰,在暗自观察着蓝翎,几年不见这蓝翎,倒是显得益发的出众,她身上有一股气质,明兰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描述,反正是到她跟前十句话变成三句。

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让明兰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跟我说说,你这些年怎么样?”一句话问到了疼处,明兰眼圈立马就红了。断断续续讲着她丈夫去世的事情。

当她讲到那夜孤儿寡母守着那一盏孤灯时,蓝翎脑际立马闪出一组画面:黑漆漆的夜,瑟瑟山风吹着那一盏幽幽的孤灯,墙角相拥着一对瑟瑟发抖的母子,那是一组什么样的镜头啊!由不得一阵邻惜之意涌上心头,“你咋不进城找人?总有一些故旧的朋友啊!”

明兰擦着眼泪:“一切也就过去了,最叫人受不了的是眼下,每周回去,不能面对叫她日夜难安的孤魂。”

只见蓝翎脱口而出:“那就不在那儿住了。”明兰为难的低下头,”接着蓝翎又说:“你想让我帮你做些什么。找个地方住?明兰望着蓝翎,眼睛里分明是在等待。

“那这样吧”几十年没有来往,蓝翎那爽快性格仍是没变:“我在单位家属院收回的旧房子先给你找个住处。星期六假期你就和儿子过来住。〞

就这样,一句话,一宗让明兰颇费脑筋的事很轻松就解决了。

也就奇怪了,从这以后,明兰不仅心情大好,又一桩盼了十几年的喜讯也从天而降了。

熬了几乎二十年的民办教师是在蓝翎“坚守〞二字的指令下,明兰多年来无可奈何的坚守着。

其间眼看着一批批民办教师通过各种渠道都转正了,明兰失望了。凭着自已的年龄,考试复习也记不住多少东西,连着十几年也没有评选上一次优秀教师,想通过考试或模范教师择优录用的渠道转正是不可能了,那这样熬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甚至在心里多少次埋怨过蓝翎,都被蓝翎的强势镇住了,明兰一看见蓝翎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神就会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明兰几经反悔的思想动态蓝翎是看的清清楚楚,她凭着经验,坚信组织上会对这些坚守教育阵线多年的老同志作一个安排。

终于修成了正果,国家为坚守教育阵地二十年以上的老教师开了口子,免试转正了!

喜极而泣的明兰当然是感激蓝翎的,从此蓝翎成了明兰心中的女神,也是她唯一能依赖的红颜知已。

转正后的明兰每月也能像其他同事一样拿工资了。这一身份的转变让明兰有了母鸡变凤凰的优越感。她又想起算命先生给她算的一卦,“离开前夫,就会有鲤鱼跳龙门的机会”的话,莫非真要灵验了?

第六章意外

可惜天不遂人愿啊!

正当明兰兴致勃勃面对她的新生活时,又一件挠头的事叫她坐卧不安。

儿子小帅考大学的时间临近了,这是明兰日夜期盼的又一件大事。

也许是苍天怜悯吧,在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从小就特别懂事,他一个人在县一中读书,不仅学会了做饭洗衣,基本生活技能他都会。课程也从来没有落下过。

眼看高考时间越来越近,儿子小帅已经站在百米起跑线上,准备全力冲刺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了,儿子晕倒在高考现场…

蓝翎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是让司机十万火急的把她拉到了高考现场。司机扛起小帅直接送到医院。挂号急诊,交费找大夫,一应入院手续全是蓝翎代办。

明兰从学校赶到医院已是下午时分了,被诊断为营养不良性贫血,加之压力太大的儿子,终于躺倒了!

懊恼的小帅是在強烈的自责心态中,度过了在医院的日子。

疲惫的身心让他像滩泥样,瘫倒在病床上,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的第一个意识是我的题还没有答完,当他翻身下地时,被蓝翎一把摁倒在病床上:“别动,你这是在医院。”

望着蓝翎阿姨那关切面容,小帅才意识到,他与这次高考失之交臂了,扭过脸去流出了不甘的泪水……

儿子性情大变,不吃不喝不说话。想死的心都有了。明兰看着精神颓废的儿子。心急如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流泪。

最为着急的还不是小帅的情绪。检查结果显示:“营养不良性贫血。〞虽不是什么要命的病,但是病人急需输血来改善目前状况。

小县城的医院没有贮血设备,输血需得自己找血源。想输血只有在病人直系亲属里找。

奇怪的是,妈妈明兰血型竟与儿子不符,小帅父辈家里三代单传,直系亲属已经没人了,现在唯一的指望是省城打工的两位姐姐。

明兰急速与省城大女儿联系

第二天当天下午,大女儿小馨风尘仆仆就省城赶到了医院,顾不得喝一口水,扑到卧床的弟弟跟前,抚摸着小弟的脸颊,轻声说:“小弟,别怕,有姐在,姐给你输血”

看着400毫升鲜血缓缓流进了小弟血管,大姐呲着一口白牙,会心的笑了。

大姐小弟一年虽然见不了几次面,但是大姐与小弟相依为命的日子是小弟忘不了的。

聪慧的大姐不仅仅是为他洗衣,做饭,她还为他讲故事,教他识字。为小弟上学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在小弟心里,大姐是他唯一的依靠。每天晚上小弟是在姐姐的童话故事里,进入了梦乡

直到家里发生变故,要账的堵住大门,大姐不堪一家人陷入其中,为了减轻父母的负担,为了弟弟有一个好前程,大姐放弃了自已的学业去到省城打工。

饭馆洗盘子,酒店服务员,商场收银员,售楼部售房员,直到凭自已漂亮聪慧的条件,大姐干到了四S售车店的大堂经理。

姐弟俩长时间对视着。用眼神交流着彼此的心声:“姐在家待不了,请假是要扣工资的,你好好养病,养好了咱明年再考。”

小帅经过几天输液输血气色好多了,但是仍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他心里终是没有迈过那道坎。

还是蓝翎与小帅进行了一次长谈,为他例举了人生路上多少从荆棘丛生的路上走出来的事例,批评他,“你这才是哪儿到哪儿?一次考试没考就灰心丧气,连一点意志力都没有,将来怎么应对人生路上的跌宕起伏?〞

为了小帅的身心健康,蓝翎建议让明兰儿子在她家吃饭,饭虽然是蓝翎做,但家里有个小阿姨,买菜洗菜收拾卫生,能让蓝翎腾出更多时间忙于工作。

在与蓝翎阿姨密切交往的日子里,蓝翎不像是儿子的阿姨,倒象是一个忘年交朋友,跟自已妈妈没有一句多余话的小帅,倒成了蓝翎阿姨的忘年交。他们在一起有很多话题,这让明兰很是妒嫉,不管怎样儿子鼓起了重新来过的勇气才是重要的,

这一年期间,在蓝翎的监管下,小帅加强了营养锻烁,并且爱上了踢足球。每天晨起跑步,下午放学还要在学校足球场活动半小时,日积月累儿子小帅的身体看着看着结实起来。

发达的四肢隆起了肌肉,麦色皮肤看起来很健康,正发育的孩子出脱的还真是帅。而且与蓝翎很能聊的来。这个家里又多了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一年来的复读,小帅不敢怠慢,除了吃饭睡觉锻炼外,所有时间是趴在书桌上度过的。原来就学的不错的小帅,这一次更是胸有成竹。

当夏日清晨的暖阳照在窗棱上时,小帅接到了通知书,终于以685分的成绩考入了国家一类大学。

妈妈明兰的心愿实现了。蓝翎也松了一口气。小帅在第一时间告诉了省城的大姐……

在拿到通知书的当天,明兰就安排儿子去给他爸上坟,焚香祷告,儿子终于考上大学了,爸爸可以安息了……

第七章入魔

儿子顺利上大学后的日子,可谓是明兰有生以来最轻松宽慰的日子,见谁她脸上都挂着舒心的笑容。

加上大女儿全包了儿子小帅上学的所有费用,御去了经济和精神双重压力的明兰,心里像她折叠的千纸鹤一样,长上了翅膀,她想让自已的日子彻头彻尾换个样。

新烫了披肩长发,新买了冬夏各式时尚服装,又买了新自行车,周六再也不愁回老家了,每周骑车几十里从学校直接进城,在蓝翎找的住处住着。闲暇时与城里旧日姐妹搭伴,连玩带住,日子顺畅了,人也就愈发的年轻了。

明兰整个人像换了个人似的变了。这种变是从骨子里到外都透着的实质性变。

从内到外,从着装到气质,还真就提升了一大截,性格也比以前开朗多了,脸也红润了,不知道的还祗当她才三十多岁。这让她对未来信心滿滿。

为了保养自己,明兰又爱上了一项新的消费,那就是参加健康知识讲座。

在一时兴起的健身热潮中,健康知识讲座可谓全国各地做的是风生水起,刚刚传到小县城的养生保健知识讲座,调动了一大批中老年人的热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尤其是那种亲民服务,凡来者都能得到精神享受。她们被疾病缠绕的无可奈何的心理,在那里得到足够的放松和宽慰。

冬季里空调里吹着暖风,一杯杯热茶送到患者的手上,热心暖语解答着患者们共同关心的话题,免费体验,免费体检,还有人讲心得感受,走时每人还免费送二斤鸡蛋。

一些寂寞老人,一些追求保健长寿者,好像在这里都找到了答案,明兰也不例外。什么养立德,振动仪,安利保健药,美肤养颜膏样样都尝试,最后走时样样都得买。明兰是甘心情愿花了一大笔钱

就这样,明兰又开始欠债了。

挥霍的日子不仅给身心带来极大愉悦,也让她尝到有钱人的生活滋味。

她开始了借钱,一开始的时候是这月借了下月还。慢慢的越累越多,她也记不清借了多少。因为她根本就还不了。这样一来再没人敢借给她钱了。

在一个全民经商的年代,她也开始梦想哪里有赚钱的门路。于是他想起一个人,一个曾经与她丈夫合伙做事的人。不知他现在干什么,在哪里?

人有时就奇怪了,想什么就来什么,在一次偶遇里,她还真就遇到了这个曾经也上门要过债的前夫的合伙人曾勇。

这个曾勇和明兰的前夫一样,曾经也是一名退役军人,退役后安置在县农机厂做工人,由于他年轻好学,肯钻研,不久便由技术员提升为车间主任。

他不仅技术全面,且人缘极好,作车间主任时,眼看是要提厂长的人选,但是遇到了企业改制,厂子裁减人员,实行买断工龄自谋职业,曾勇也就主动要求下海经商了。

下海后与明兰前夫合伙开了一家公司,由于经营不善,公司连年亏损, 他早早跳槽离开了公司。走时明兰丈夫还欠他一笔合伙期间的工资。

明兰陡一见他有点尴尬,当年狼狈的样子,让她没有勇气与他说话,勾过头想避开,他却大声叫住了她:“嫂子,不认识我了?我是曾勇,你认不出来了?”说着取下墨镜。望着那张熟悉的并不惹人讨厌的脸,明兰陡的红了脸:“哦,是认不出了,有点发福了!”

曾勇热情的凑上前:“嫂子可是越活越年轻了,听说嫂子现在是梧桐树上的凤凰,等着绣楼抛彩,专揀高枝呢!”曾勇极尽谄媚奉承,让明兰听着却很受用。

曾勇看出她的意思,又极尽讨好的贴近明兰耳旁轻声说:“听说嫂子日子好过了,我这里有单生意,坐在家里就能数钱,今天碰着你,也是我们的缘分,想让嫂子小赚一笔,不知嫂子可有兴趣?”

一句话戳中了明兰的软肋,正瞌睡找不着枕头呢,这生意送上门了。

明兰知道他一直做生意,也知道当年他与丈夫合伙做生意时,俩人关係处得还算不错,在众多的要债户里他比别人多些恻隐之心,也许不忍看着明兰太难堪,这在明兰心里留下了一丝好感。

“走走走,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谈。”说着曾勇推着明兰的车子,来到一个小餐馆,点了几样菜,要了二瓶啤酒,看着曾勇忙来忙去贴心的照应,明兰完全享受在其中。

谈话是在轻松愉悦的气氛中进行,她知道了他这些年零打碎敲小赚了一些钱,日子还算满意。

他还说道,有个朋友做旧币生意,很有钱,在香港是个不小的头目。他与他有往来,便羡慕他这种不动声色就能倒来卖去的赚钱生意。

明兰问:“那你还得往香港去换吗?〞“不用,我只需要把钱送到临市,那里有我们的中转站。”天花乱墜地一通渲染,把明兰的心说动了。明兰问:“那利润有多少?”曾勇说:“那要看你投资多少?”“投资一万,三天变2万,投资五万,三天变十万。”

这样的发财买卖哪里去找?昏了头的明兰滿口答应:“那我先投二万,你可要保证三天后连夲带利还我四万。”

明兰开始到处借钱,却到处碰壁。

事也凑巧,正在明兰借钱无门时,开学了。小学校报名是各班在各班班任主任处报名交费,农村孩子交学费,有家庭困难者,总是要拖拉一阵子,所以班主任收清后再交校财务。

当明兰看到滿抽笹花花绿绿的人民币时,她动心了,“这不是现成的钱吗?”心想不过三天,很快会填上的,于是她决定先拿走,等赚了钱,第一时间还上。

一个班学费不够,又给最要好的小菊班上借了,小菊知道她花钱手大,怕生意外,但经不住明兰的软磨硬泡,两人平日里相处不错,实在是面子上过不去,便提出一个条件,必须给付校长说一下。

明兰想起那位长着有一座陡峭山峯似的一张脸就恶心。高耸的鹰钩鼻子下不知隐藏了多少龌龊事,嘴巴鼓就鼓吧,还盖不住那口大门牙。

同事们经常议论,这上级领导提拔干部也不看看面相。业务再好又怎么样?挡不住大家都瞧不起他。

瞧不起他还不止这张脸,据说他人品还有毛病。学校里曾经发生过几起莫名其妙的事

一次杜明兰晚上去小菊办公室说会话,回来时桌子上像片夾子里一张生活照突然不见了。若是这一次没有引起大家的足够重视,那第二次杜明兰晾晒的胸罩内短裤又突然不见了。

明兰心里清楚,这事与这位付校长脱不了干系。

这一下学校里是议论纷纷说啥都有,本来杜明兰平日打扮出格引起老师们的议论,那又出了这两件事,自然是杜明兰行为不检点惹来的祸啦。

事后这位付校长又带着两位老师听了杜明兰一节语文课。课后科研会上总结,他提出了一大堆问题。

紧接着以谈话为名,晚上到了杜明兰的单人宿舍。一脸猥琐的笑容让明兰很讨厌,但是碍于工作不得不听他的絮絮教导

终于他耐不住了,趁明兰坐在书桌前改教案,他紧贴在明兰后背,杜明兰已经感觉到他紧张的喘息声。紧接着他的一只手在明兰后脖子处慢慢向前移动,这时杜明兰“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一把推开那张让人噁心的脸:“你干什么!”

这种情况下让明兰去找这位不知自重的付校长,真的是难为她了。

想想那即将到手的利润,杜明兰硬着头皮也得去。

当付校长道貌岸然地背着手听完明兰要求,他笑了,这笑容让明兰背心发凉手心冒汗,她想起一个人,样板戏《智取威虎山》的座山雕。从这笑容里明兰感觉到另一层意思,“你终于有求于我了”

第七章受骗

杜明兰与付校长在办公室对峙。

明兰壮了壮胆子先发制人说:“借学费我确实有急用,如果你能帮我这一次,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以往?还不咎?什么意思?”付校长伸长脖子吃惊的张开嘴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桌子上的照片是你拿的吧?我晾晒的胸罩内裤也是你拿的吧?〞一贯温文尔雅的明兰不知哪儿那么大勇气,直接把事掂了出来。

付校长缩回了伸长的脖子,低着头踱了几步。明兰不等他回答接着说:“我可以全当没有发生过。”

让杜明兰没有想到的是,付校长竟然答应了!并且答应的那么痛快!临走只是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只要你知道我对你的好就行了。”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呀,此时的明兰也顾不了许多了。

就这样,杜明兰再一次与曾勇相聚,两人亲密程度已不是我们见到的那种场面。

曾勇为明兰带来一款,小县城市场上还不曾见到的电子腕表,明兰一看见这款坤表,爱不释手:“这哪里买的?贵吧?真好看!”明兰连珠炮的发问,曾勇只微笑着一声不吭。

随即,曾勇将表戴在了明兰白晰的手腕上,很礼貌地抚摸着明兰的手腕:“这款表只有你戴上才算是物有所值!“说着将明兰手腕提起来放到唇边,还来了个西式的吻。一双眼睛深情地望着明兰。

明兰只觉得心脏“呯呯”直跳,脸一下子涨红到脖根。

自丈夫有病分居以来,明兰再也没有得到过异性的安抚。这一刻她心乱了,有点把持不住了!抱住曾勇的颈项,贴着他的耳边,嘴里喃喃说:“曾勇,你怎么现在才出现?………”

明兰也不傻,现现的二万现金交给他,那一定是要有收益的。感情这种事,也许是唯一能绑住他们之间合约的纽带。

况且她还指她赚更多的钱呢!

捧着那挪用的学费钱郑重地交给了曾勇。

甩下了一句话:“你可别负了我,三天后我是一定要见你的!”

三天内,明兰都做着美梦,等二万块钱一到手,她准备第一买啥,第二买啥。最重要的是去做个眼袋手术,不能辜负这大好年华,还得想办法把自己再嫁出去呢。

三天了,没有动静,四天了仍是没有动静,五天六天,一周了,眼看学校财务催交学费,那曾勇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动静。她抓瞎了!

直到电话不回,人不见影,明兰意识到上当了。

学校里小菊急的掉泪,掉泪也没办法呀!明兰想过找三娃子,可就是为了经常接济明兰,三娃子与老婆打了好几架了。至于蓝翎,这样的事明兰决不敢开口。

没办法,小菊如实汇报给校长,这位有着三十年教龄的女校长,严谨治校是出了名的。当然不会就这么不了了之

学校采取了措施,对明兰给予行政记过处分,工资本扣压,每月从工资里扣款,直到扣清为止。

付校长私自同意挪用报名费的行为被学校做了记过的行政处分。

背着处分的明兰吃饭都很困难了,她只好向女儿求救。

在省城打工的两女儿,听到消息,两人凑了二万块钱,大女儿风尘仆仆,赶到母亲的学校。

大女儿生来就是理财能手,小时候指望不住这个不操心理事的妈,很早她就自已当家,不仅当自已的家,也当爸妈的家,人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还是真有出处。

当出落的婷婷玉立的大女儿,站在母亲面前时,明兰像个孩子似的哭诉着她上当受骗的经过。好象她是孩子,女儿是妈一样。

埋怨和斥责是少不了的,看见母亲那六神无主的样子,大女儿动了侧隐之心,

“我怎么就遇见这样一个妈呀!”

第八章纠纷

连着出事的明兰该偃旗息鼓,安分一阵了吧,没想到事情还没有就此完结。

按一般常规,受了处分的付校长为明兰的事应该是搞的灰头塗脸,抬不起头来。虽然他很长时间一看见老校长那不信任的眼神心里就打怵,但是背过老校长却显得异常的活跃。见人话也多了不少,会议上该他主管的教学业务竟然管的更有章法。

他修订了教师在校期间的行为准则,完善了各项规章制度,不定期的抽查教案,抽查学生作业的批改情况,听课、教评那都是常规要做的事情。搞的教师们时时刻刻都得保持着紧张旺盛的精力。

而且一切制度从他自身做起,执行起来还真就一丝不苟。

每天清晨他早早站在学校门口,亲迎着学生们到校情况,孩子们看见他一个个举手敬礼,“校长好!”的问候声此起彼伏,他常常像一只斗架公鸡一样,挺着脖子,背着双手接受着孩子们的致敬。

他规定,下课十分钟课间休息,不准老师们扎堆说闲话,每个教师只能围绕着你的学生活动。晚间不例会,一律在办公室备课批改作业,九点以后才是自由活动时间。

学校在他的治理下,有了一个良好的工作学习氛围,老校长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明兰知道,这是他挽回不良影响的手段,同时也是报复她的一种方法,明兰只好心中叫苦,那人家所做一切一样没有出格,制度是对大家,不是针对哪个人,你能说什么?只有努力完善自己。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学校倒也相安无事。

明兰自知理亏,尽量克制自已不出错,不过心里也想,“公鸡也有打盹的时候,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说着说着还真就撞着槍口了!

一次明兰周日晚朋友聚会,明知应该走,但是大家聚一次也不容易,就想着周一早上早早到校就行了。

谁知一晚上大家玩的很尽兴,酒也喝过头了。第二天一早太阳照到玻璃上刺着眼睛,明兰才醒来,一看7点,一跃跳下地,胡乱洗一下就下楼推车,急匆匆往学校赶。

二十里山路怎么样也得一个小时吧,明兰不顾多想,奋力蹬着车子。好容易到了学校,远远听见孩子们的朗读声,大门口没有见付校长身影,明兰暗自庆幸。蹑手蹑脚,推着自行车拐进大门,轻轻地扎好车子。一回头吓的倒抽一口凉气:“哎呦!”没想到付校长像个幽灵一样,不知啥时候竟静静站在她背后。

“杜明兰,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啊!”阴沉沉的声音,让明兰浑身的不自在。“对不起,昨晚有事睡晚了!”明兰不好意思的小声说。“不是昨晚睡晚的问题,是昨晚应该在哪儿睡的问题。”付校长一字一板毫无一点以前的温和。“我知道,昨晚有事,的确是来不了!”“我不管你有啥事,你把你的事在今晚例会上,给大家说,看大家是否能理解你。〞

明兰回到宿舍,气的将包包“拍〞的摔在桌子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呼呼喘着粗气。

晚上教师例会时间到了,明兰想他不过是嘴上说说,不致于在全体教师会上让她怎么样。

在老校长的主持下,会议的三部曲照常进行。学习,讲近期学习动态和学校严肃了纪律整治后取得的变化,明确肯定了林付校长开学来整治校纪校风取得的成绩,高调强调大家的认真配合。

最后老校长把会议话语权交与了林付校长。当明兰还在胡思乱想时,突然听到一句:“林校长,你有什么要求需要讲?”明兰心里一震,勾着的头,眼睛却从上眼眶探出来,看看老校长又看着林付校长。

只见他“晐咳”两声说:“自咱们调整了工作思路以来,在座各位表现配合的很好。若说是取得一点成绩,那也是大家努力的结果。还希望大家能明确一件事,我们搞教职工的思想整顿,治理不是一阵风,希望大家明白,这是长期以往需要坚持的,良好的教师规范制度。”

说着他环视了大家一周,用更严肃的语调说:“在我们大家正是九牛爬坡人人出力的时候,竟然就会发生一起,严重无视校纪校规的事情,杜明兰,不经请假,昨晚没有到岗,是今天早上早读几乎结束时才到的岗,我想趁这个机会,让杜明兰亲自给大家说说理由。”

大家的眼睛“刷”一下集中到明兰脸上。杜明兰此刻只觉得脑子“嗡”一下。脸一下子涨的通红。老校长的表情很惊愕,显然她还不知道。

杜明兰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站起来,又是怎样说的话,反正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难堪过。

她只记得她最后一句:“你这是打击报复!”说完抱起笔记本就跑出会议室。

教师们出奇的安静……

老校长说话了:“老林你是不是太着急了?早上发生的事,没有做做工作,就让她在这里公开检讨。要给她一个认识错误的过程,教育批评也要让人心服口服嘛。我看……明天找个时间和她私下先聊聊?“

会议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会议结束后,林付校长得了“圣旨〞要给明兰谈一谈,所以他堂而皇之的敲开了杜明兰宿舍的门。

说实话,在发生了借钱那件事后,杜明兰还是有感激之情的,不管咋说他为她背了个行政记过处分,据说给这个处分是要经过这一学域教育组党支部委员会商议通过,并报教育局党委备案的。作为这一学域的教育组组长李孝同还找他专门谈过话。

事情给林付校长搞的很难堪,就是他有怨气,明兰也能理解。但是为迟到这点小事非要闹得人尽皆知,她接受不了。委屈的泪水溢出了眼眶。

她不想让他看见,别过脸去用手背悄悄擦掉。

这时还没有坐定的林付校长,从衣兜里掏出一方雪白的小手绢,嘴里只:“呃“了一声递给明兰,明兰扭过身子没有接受。

还散发着香皂味的手帕在明兰眼前愰悠:“你看看这手绢,知道你爱干净,这是今天才洗过的。”

明兰瞥了一眼递到眼前的手绢,感觉好奇怪,这方手绢怎么这么眼熟?一把拿过来打开看,很精致的一款手帕,手帕四周的荷叶边,还有一角绣了一只小小的飞翔的鹤,这是明兰的手工!明明这方手帕前几天自己刚刚洗过,晾在洗脸盆架子上,怎么就到了他的手上?

“你……”明兰气急败坏,若说前一刻刚有点纤悔之意,现在是早跑到瓜哇国去了。连声问:“你从哪里拿的?哪里来的!”她想起了丢失的照片,内衣……

只见林付校长笑吟吟的眦着一口大黄牙“别激动嘛!我之前不是给你说过,不管做了什么,都是我太喜欢你的缘故。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吧?况且这手帕是我在你教室门口捡到的。”

气急败坏的明兰跺着脚:“骗子,流氓,我要告你……”

第九章申诉

气急的明兰辗转反侧一夜没睡着觉,她经过一夜的思量,决定还是要去找学区教育组长李孝同。

明兰认识李孝同,每年夏季教师集训都是在学区教育组长李孝同的组织下召开的,明兰不仅听过他的讲话。私下里碰面还打过招呼。这位看起来高高大大,很有点派头的教育组长看起来很威武,但对人搭话却很面善。

教育组是教育局派出的教育管理机构,在八十年代,教育组长相当于一个小小的教育局长,他不仅上传下达教育局和学域之内的教育情况,连教师在学域内的人事调动也归他管。

人一旦掌握了人事权,那就不一样了!

明兰自行与代课老师调了两节课,她决定上午就去找李孝同。教育组设在乡政府,往返十里路,本想给教育组先打个电话,可是学校公用电话是在林付校长窗子外面的窗台上,明兰不想让他知道,只好骑车贸然前往。

还好,当明兰正推车进乡政府大门时,碰见李孝同正往外走,明兰怯怯地说了声:“李组长”“呃,是……杜老师!你咋来了?找我吗?”李孝同温和的男中音让明兰感到很亲切。明兰大着胆子说“我想跟你说点事。”

跟着李组长的脚步,明兰进到了李孝同的房里,李孝同一边倒水一边嘴里说着:“坐坐坐,随便坐。”

明兰打量着眼前的这位男人!都说女人看男人与男人看男人是不一样的,在明兰眼里,面前这位高大猛帅的男人应该是很有威严的那种酷,却恰恰相反,李孝同的温和与他的面相不相符,明兰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眼前却应该是好事,至少她敢抬头看他。

其实明兰早就对李孝同有过猜测,每年暑期培训会,女老师们私下就有过议论,说李孝同长的像外国人,宽阔的额头下,一双不大不小的眼晴镶嵌在眉坎下,让眼窩有点深陷。端正挺拔的大鼻子让整个脸很有棱角,有人说他是个当官的相,他不应该是个学区的教育组长,至少是个局长,付市长,市长什么的。

而且大家争论他的眼睛有一种薄翼般朦胧,让人看不清眼珠子到底是什么颜色,有人说是带点黄色的,有人说蓝色的。会场离的远,总是说不清,不过那张厚厚的湿润的双唇却总像塗了深色玫红一样,让整个长方脸看起来很饱满。

还说他有个娇小漂亮的爱妻,两人都是师范学院毕业,女的当年是不可多得的一枚校花,粉粉的脸上总像搽了胭脂,到底搽没搽没人知道,反正就是一朵粉面桃花。

她俩在一起,唯一的缺陷是女的个子太矮了。配他这么宽阔健硕的一米八0的身板还是有点遗憾,不过从六十年代甚至到九十年代,找这么一对郎才女貌的佳人还真少!所以大家津津乐道,总是以羡慕的口吻谈论他俩。

明兰今天终于以隔个茶几的距离,脸对脸的面对着李孝同,这回应该能看清他的眼珠到底是什么颜色了吧。可是滿腹心事的明兰,这会还真没有心情顾及这个。她在打着腹稿,怎么跟李组长汇报。

“说吧,找我有啥事情。”李组长坐在了对面椅子上,轻声说。

明兰有点抹不开的样子,还是不能直勾勾看着李组长,手不停地绕着背包带:“李组长,我想调动工作。〞“哦?想换地方,用逃避的方式避开一些矛盾?”李组长单刀直入,让明兰措手不及。慌乱地竟结巴起来:“不是……那个……我在那儿呆的时间也太长了,年龄也大了,来回骑车也不方便……”

李孝同笑着说:“是不是林付校长又欺负你了?”明兰一惊,心想,“他好像知道。”忙接着说:“是跟林校长闹点矛盾,不过事情还是因为路远,保不准有点事会耽误工作,这次就是我迟到了……”明兰还是想把话题往调动工作上引。

可是李组长却毫不避讳:“这个事情我知道了,早上林校长给我打了电话,主要还是检讨他方法简单直接了些,伤了你的自尊心。”

李组长没有给明兰解释的机会:“事情已经发生了,况且你们校长也在教师会上直接让林付校长找你谈谈,你也没有给他机会呀!”

他又接着说:“明兰,咱们做教师的,一天把纪律挂在嘴上给学生们讲,临到我们自己还就过不去了,做人呐,还是要有容人之量,得理还要容人呢,何况这个事本来就是你错在先呐!”

明兰没有说话机会,不过她很惊讶他怎么没叫杜老师,而是明兰。

他接着又说:“就说上次挪用学费,他已经为你挨了组织处分,他啥都没说,就接了。你迟到了违纪,他作为主管教学的付校长,尤其是在整顿的风头上,让你做个口头检讨你都觉委屈,那怎么让大家心服口服呢?”

明兰此时大失所望,她想,“还真是别人常说的官官相为呀,林付校长也先走一步,把李组长工作已经做了,看来我今天是没有希望了。”想着想着脱口一句:“李组长,林付校长别有用心,他是在打击报复!”

李组长面露愠色:“说说,怎么欺负你了?〞明兰嗫嚅着,真是难以出唇呐!只好耍赖似的“我不管,反正我在那儿呆不下去了,你还是给我调个地方吧,哪怕是再远点都行,我反正是不在他那儿呆了!”

李孝同看着涨红着脸差点掉出眼泪的明兰说:“都说你是个文静女子,看起来还真是有点性格,那这样吧,你回去写个调动申請,让你们校长签个意见,看机会吧。”

这是行政干部惯用的伎俩,换个说法就换个思路,换个思路就有拖下去的理由。

明兰无话可说了,只能是这样,没有让李组长轰出来已经是不错了。

站起身来那一刻,她觉得机会难得,她得再重申一句今天来的目的。

大着胆子狠狠地盯着李孝同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当她与他四目相对那一刻,突然看清了他的眼眸子是那样清澈,清澈的汪汪的,根本不像她们说的什么黄色的蓝色的。眼仁是黑色的,而眼白才是蓝白相间的那种,就像有时天上飘的云彩……她突然被打动了……还有那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的诱人的红唇,她整个人被这张脸感动了……

脑子里突然涌现出一个画面,托尔斯泰名著《安娜卡列尼娜》里的男主角,渥伦斯基与安娜第一次在列车走廊见面的画面!

就这么痴痴站着的明兰,此一刻完全暴露了一个女人心里的那点小秘密,她毫不掩饰的内心波动,让李孝同也拘促起来“你……先回吧。找机会咱们再聊……好吧。”

第十章沦陷

回到学校的杜明兰一路上都在懊悔:真没有用,跑这么远是干啥来了,话没有说清叫走就这么走了。

一个下午晚上,她都在懊悔之中。不过有件事却是记的很清,李孝同让她写调动申请并要校长签字。想了想,写就写。

做五年级语文老师的杜明兰,写个调动申请还是不难的。展开信纸,一手娟秀钢笔字在稿纸上飞舞。

不一会申请写成,看了一遍,觉得很顺畅,调动理由虽不是迫切的缘由,一个老教师申请调的离城近点也是情有可原。

晚上她拿着申请去了老校长办公室。

老校长对明兰是很熟悉的,她们一起共事十几年了,对于明兰的一些小情调更是掌握的很透彻,林付校长对明兰觊觎之心她也是看的很明白。为了怕出大事情,老校长想找明兰畅谈一次。正想呢,明兰拿着调离申请找她来了。

一看是调离申请,老校长明白了。“也好,这也是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她给明兰表态,她与校委会几位领导商量一下再签字。明兰赶忙阻拦:“老校长,这事不能公开征求意见,多少人想挪挪地方都办不到,你这一说会节外生枝的。”“也是。那这样吧,我见一下李组长再说,这样好吧。”并答应她帮忙做做李孝同的工作。

又到了周六上午,杜明兰正在最后一节课,辅导孩子们的作业,明兰一抬头从窗子上看见李孝同进了学校大门,她由不得心里“呯呯“直跳,心想:他为什么来了?是为我的事情吗?她一直目送他走进了老校长的办公室。

明兰三心二意的上完了周六上午最后一节课,还没见李组长出来。

按常规,周六上午放学,教师们处理完手头的学生作业,就可以离校了。明兰心里七上八下,她要不要去校长办公室?犹豫了一阵,她想:反正是要见老校长要她的签字的呀!

踌躇了一下她毅然敲了老校长办公室的门。

让她吃惊的是,老校长当着李组长的面在杜明兰的申请书上签了她的大名。并且盖上了学校的公章,对着明兰说:“这是当着李组长的面签了这个字,以后的事就是李组长的了,明兰你可要跟紧了李组长,每年暑期都要动几个人,最近就有机会!是不是呀李组长?”

直到现在明兰也没敢看李组长一眼,只盯着老校长,听她喋喋不休的说着打圆场的话。

李组长哈哈一笑:“老校长又给我下达任务了。”“你可别说有字,我可是第一次求你!”老校长半真半假说笑着。

李孝同在哈哈笑声中站起身:“你俩说吧,我可是要走了。”老校长说:“明兰,赶紧跟李组长回城,今天无论如何要请李组长喝一杯,他可是个偷酒喝的美猴王!”

说着见李孝同出了门,她才把申请书交与明兰。又叮嘱:“申请书必得你自已呈给他,这是对他的尊重。见他一回不容易,今天就给他,我是说真格的,他爱喝几盅,你得把礼情做到了哦!”

老校长与李孝同是老同事,太了解李孝同了,家里放个美娇娘,每周他都要骑车回城,明兰跟着李孝同出门,对着李孝同说:“李组长,我收拾一下马上就来,我跟你一起走。”经老校长这么一撮合,明兰好像与李孝同没有那么生分了。

“我先慢慢走,你不急你收拾吧。”李孝同一边取车子一边说。李孝同明白,这时的林付校长保不准在那儿盯着他,不能让他有看法。李孝同迴避了,没有等杜明兰,径自骑车出了校门。

杜明兰紧赶慢赶一路上也没有追上李孝同,正懊恼自己没用,却在进城西门外李孝同从后面赶来了,只撂下一句话,“你在哪儿,我晚上找时间去你那儿说……”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明兰直到下午都不敢相信李组长竟然说是要到她这儿来!

用一个心潮澎湃来形容此刻杜明兰的心情一点不过。

计划性并不強的杜明兰此刻有一个明确的想法,就是怎样创造一个幽雅的环境好让李孝同放松一下,且能得到他的青睐。

这女人呐,一旦看上了哪个男人,就像是飞蛾扑火,失于了自我,失去了重心……

她忙忙吵吵把蓝翎借她的两间小居室收拾的一尘不染。看一看还是不理想,老房子不仅没有客厅,长时间没有粉刷还是显旧了一点,突然想起自己有一床淡蓝色夾印花的新床单,翻箱倒柜的找出来铺上,感觉房子里顿时清雅亮堂了许多。

回过头来看着写字㮚上的台灯,若是个粉色就好了,于是她又急忙忙跑了一趟百货公司,挑了一盏粉色罩子,又买了两瓶四川泸州老窖,心想:这该是老校长说的好酒了吧?

然后又到餐馆买了酱牛肉,猪耳朵,花生豆,家里还有黄瓜木耳,再配个凉素菜,齐了。

回到家里把灯罩一换果然泛起了一片红晕,顿时小屋里温馨浪漫了许多。

最后就是捣饬自已了,洗了个澡,洗了个头,披散着泛着洗发香波的长发,穿上了自已最喜欢的蓝色斜格子的大摆裙,配上了一件白色系领花的上衣,上衣曳在裙子里。

蹬上高跟鞋,站在镜子前竟然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这还是我吗?快五十的人了能保持这样的身材还真不多见。

时间秒针在“嚓嚓嚓嚓”的往前走,明兰的心像揣着一只兔子样在“突突突突”不停地跳。她不停地看着手上的电子表,不停地与桌子上的时钟表对数字,电子表总要快几秒,她真想去把钟表拨快几秒,但是理智告诉她,这是北京时间。

眼看六点了,她把刚买的餐巾布铺在小餐桌上,菜装盘摆上,两副筷子两个小高脚酒杯,看起来还蛮像回事。

可是,还是不见人来,是不是把地址忘了?她心里乱猜疑,她跑出去看了几次,又怕碰着蓝翎。又赶紧回来,这样揪心的出来进去,进去出来。

八点了,她实在累了,失望极了的明兰,躺在床上竟然睡着了……

突然“笃笃”两声像啄木鸟的啄木声,让明兰“腾”的从床上弹了下来。

门开处,闪进来一位熟悉的身影,他们面对面静止了几秒钟,李孝同就手把门在身后关了。

当明兰又看见这双清澈的眼睛,沉迷了瞬间,突然举起两个拳头,像小姑娘似的朝着那宽阔的双肩,边敲边喊:“你为什么才来,为什么才来!”李孝同一把将明兰搂在怀中,将嘴贴着明兰耳朵:“对不起,对不起……”随即将头埋在已经搞乱了的秀发里,深深地吸吮着那散发着洗发香波味的头发,颈项……

什么叫一见钟情啊!当大前天他们在李孝同办室那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就将彼此印在了心里……

在眩晕的灯影里,他们终于举起了酒杯,两人深情的望着,此时的李孝同眼睛真像是有一层薄薄的云蘙,朦胧着迷人的双眼,杜明兰陶醉死了,为了这样的人,让她死一回这辈子也值了!

酒精在两人身体里燃烧,两个爱酒的人,将一番情意融进酒里,让熊熊燃烧的烈焰,吞噬着他们相思已久的灵魂

忽然,李孝同深含一口酒,将明兰搂在怀中,将那诱人的红唇在明兰口唇上慢慢揉搓浸润,一滴一滴,从明兰的的唇上滑进,漫过舌尖,舌面,骨喉,顺着食管胃腑直达最敏感位置……

李孝同犹如滑进了一片淡蓝色的海洋,那一片温热海水将他簇拥着摆荡,他分不清是幻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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