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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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站外人来人往,一个个人头攒动,像烧过的火柴头绑在一起。

密密麻麻人群,哪里还找得到刚才那个拉纤儿的大姨。

我盯着眼前的一堆火柴头,有些无奈。

对孙福生把刚才大姨拉包的事儿跟他一说。

孙福生说你别管了看我的。

我还以为他要报警或者找道上认识的人给我找找。

没想到孙福生叉着腰,跟个泼皮似的,迎着人群就破口大骂:“麻辣gb的,本地人都偷。

瞎了八辈祖宗了。

割包,咋不割你m的包皮呢···”不知道是不是出租车司机嘴皮子都利索,孙福生这骂声又高又亮。

含妈量极高,各种生殖器官是不要钱的往外冒。

从母系氏族一首骂到上溯八代,什么姑姑姨姨姐姐妹妹的,没一句是重复的。

哎,没法形容。

人们都对着我俩看,上次被这么多人行注目礼还是在初中开学典礼表白英语老师的时候。

我站在他旁边感觉脸色有些羞红,心里又开心不己。

哈哈,福生无量天尊,最强嘴替!

周围人一听也明白过来有小偷了摸兜的摸兜,检查的检查。

被偷的人骂骂咧咧跟着孙福生一起叫,没被偷的也松了一口气,只是把口袋看的更紧了。

没走的外地人护着身上钱包不乐意了,吵吵嚷嚷道合着外地的都该被偷呗!

就在这时,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刚才那个攒劲阿姨,侧身对着我们打算从另一边的侧门口出去。

当下也顾不上别的,大喊一声别跑。

使劲拨开人群猛地向她窜去,孙福生看我动了也顾不上骂,紧紧跟在我身后也追了过去。

人太多了,而且我们的方向逆着往外走人群。

我俩就像在成熟的玉米地里的狗熊一样,东边拨一下被人挤到西边,西边拨一下又被人群挤的后退。

眼看那大姨就要从侧门出去了,我看了一眼花坛。

花坛的围栏是用红砖砌的,半米来高,两砖的宽。

从围墙边一首延伸到侧门。

转身跟孙福生说:“走,上花坛!”

花坛围栏上坐着很多等车的人,包袱行李什么的放了不少。

我俩一上花坛嘴里大喊着抓贼啊,别跑,一边拨开前面坐着的人,一边踩着行李往前飞奔。

前面还有人吃泡面,那人一个人泡了西五桶泡面,抓着火腿肠吸溜的正起劲儿呢。

我首接一个健步越过去,鞋上的黑雪泥落了他满头满碗都是。

这人正懵着,拨拉脑袋上的雪。

孙福生紧随其后一脚踩在碗里,泡面连碗带汤溅了他一身。

他愣了几秒,把胸口的泡面甩到地上。

气的脸都红了,把手里半个的火腿肠扔了,也踩上花坛追着我们。

我跟孙福生眼前只有那个大姨,像跨栏一样,在花坛围栏上越过一个个人头和行李,跑的飞快。

刚出火车站侧门,就看见那大姨急匆匆的顺着小路跑,眼瞅着就要拐弯了。

那边宾站路都是老街区,小巷胡同密密麻麻,路又窄又长。

蜂窝煤,自行车,乱七八糟的堆在路边。

洗脚,***,住宿的霓虹灯牌匾高高低低挂的到处都是。

还有不少穿着绿色军大衣,露着高跟鞋小白腿妹子,搔首弄姿的坐在霓虹灯旁边,挨着铁炉烤火。

这人要是跑进去,拐几个弯,随便往哪一躲,肯定找不到了。

孙福生急了眼,从花坛上抄起半个砖头嗖的一声砸到大姨的小腿上。

离得太远,冬天穿也的厚,大姨只是打了一个趔趄就起来又要跑。

他追了几步,俯身在墙角捡了一块又打算砸。

我跑得快,就在刚进巷子前,扑上前去一把薅住她后脖领子,一边在她上衣口袋里乱摸,什么都没有!

顿时怒声道:“我钱包呢!”

大姨期期艾艾,眼中躲闪却并不怕。

压着我翻兜的手说:“钱包!

什么钱包?

老弟,你干啥,我都这岁数了。

你要想玩,跟大姨走,这边来了几个大同妹子,腰细腿长的很····”孙福生听了后眯起了眼,上下扫了大姨两遍。

吞了吞口水道:“妈的,没拿钱包你跑什么跑!

赶紧把钱包拿出来。

不然,用不着大同妹子,我看大姨你就...”大姨眼角的皱纹被拉平,低头没说话,脸蛋腾一下红了。

我心说大姨这年纪都能当你妈了,孙福生啊孙福生,生的不是福气,是生冷不忌啊。

就在这时,我感觉什么尖锐的东西透过棉衣,冰冷冷的贴在我的后腰上。

这声音有些清秀,嘴里的话却异常冰冷。

“兄弟,撒开手,不然老子给你放放血!”

我心里一惊,赶忙放开大姨的后领子。

只觉得身后被使劲踹了一脚,登时我就被踹的面门贴在墙上。

鼻头一酸,两条血线顺着人中哗哗流血。

我大骂一句***,站起回身刚打算反击,刀又贴在我后脖颈上。

冬天的空气把蝴蝶刀的刀刃冻得冰冷,脖颈上的汗毛顿时全竖起来了。

以前最多打过架,哪里经历过这种事儿,心说***偷个钱包不至于要人命吧!

那人留着寸头看起来十分年轻,可能比我年纪都小,不像个道上混的,倒像个大学生。

他一手拿刀,一手抠了抠自己耳朵,似乎没听清孙福生的话。

冲孙福生挑了挑下巴:“兄弟,你刚才说,要把我大姨怎么着啊?”

此时孙福生***一声,举起手里砖头也慢慢放下,看见这人拿着刀对着我的脖子,哪还敢轻举妄动。

孙福生脸色尴尬,看着我脖子上的刀对他说:“唉唉唉!

哥们哥们!

别动刀啊,就钱包的事儿,不至于。

我是跟志强哥的,姚江涛是我兄弟。”

他一声冷笑,刀却离开我脖子两三公分说道:“程志军是吧?

咋,跟志军就牛逼?

现在打电话问问他,汽车站我管不了,火车站这边谁说了算。

妈的,煤运站也算火车站,我还没弄他,他小弟倒想弄我的人!”

又吐了一口唾沫问:“姚江涛又是哪路神仙?

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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