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颜,快看”洛亓指着天边化作人形的彩云给路迟颜看。
“哇,好美啊”看着彩云,路迟颜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洛亓对着彩云举起了她的手机,她拍下了他们热烈相吻的浪漫画面,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秒,周围的一切化为乌有。
而远处,有一辆红色摩托车向她们驶来,打破了她们之间的平静。
坐在摩托车后面的施词,双手紧紧地搂着祁远的腰,生怕一松手就被甩飞了。
“祁哥,她们看什么呢?”施词趴在祁远的耳边好奇地问,他看见前面有两个女孩抬头在看着什么,他便顺着她们的目光也抬头向上看。
“云”祁远的声音很平淡,丝毫没有因为看到这形状罕见的彩云而掀起波澜。
“祁哥祁哥,你快看,这云像不像一对情侣在相吻”施词看着彩云,激动地拍着祁远的肩膀,一时之间竟松开了右手。
“哎……啊……,祁哥祁哥慢点慢点……”还没等来祁远的回应,施词的魂先飘走了,他松开的右手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搂住了祁远的腰。
祁远甚至回头看了一眼施词这不堪的模样,但摩托车的速度丝毫不减,前面有两个女孩抬头望着天上的彩云,站在路边的那个女孩穿着白色短裙,她在拍照,而他在远处时,早已看见了她,她的白色短裙逐渐在眼前放大,祁远心中有了恶趣味,白色的短裙弄脏了会怎样?
他就是想着这样的恶趣味,骑着摩托车,路过前面那两个女孩时,明显又加快了车速,路上的积水因为祁远的路过掀起水花,溅了洛亓、路迟颜一身水。
就在他们擦边而过的瞬间,雨下大了。
“对不起啊,他不是故意的”坐在车后面的施词,才缓过神来,还不忘和洛亓、路迟颜道歉,或许是雨声阻隔了声音的传播,又或许是祁远开得太快,她们并没有听见施词说的那声对不起。
“我记住你了,那辆红色摩托车,别再让我看见你”洛亓指着开远的红色摩托车满是责备,她大喊着,表达了此刻对那辆红色摩托车的愤怒。
“什么人啊”路迟颜皱着眉头,看着浑身狼狈的洛亓。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如此狼狈的模样,竟笑出了声,互相嘲笑对方,看着彼此,像是在照镜子。
“如果再看到那辆车,我一定狠狠地踹它一脚”对那一抹红,洛亓印象深刻,路迟颜最了解她了,现在的洛亓在气头上,势必要找到那个车主好好理论一番。
雨越下越大,仿佛浇灭了洛亓心中的怒火,天上的那对情侣望着她们笑,他们看见洛亓牵起了路迟颜的手,伞下的她们并肩而行,共赴一场名为友谊的宴席,看着她们向前走,那彩云变得更绚烂了。
那辆红色摩托车停在一家超市前,祁远进了超市,施词则扶着路边的大树开始呕吐。
兄弟俩好的能穿一条裤子,祁远的车施词坐一次吐一次,每次他都不长记性,他唯一能记住的就是紧紧地搂住祁远的腰,这会儿和他能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祁远正为他打着伞,还递给了他一瓶水。
“算你有点良心”施词抬眸看了祁远一眼,他接过水喝了几口。
站在他身边的祁远默默打开纸巾,递给了施词几张纸,他在路边吐,他在路边抽烟。
两个人在同一把伞下,做着各自的事,相比之下,祁远更清闲,他向空中吐了烟圈,不经意地抬头看见了彩云。
他看见的不是那化作人形的彩云,他看见的是那普普通通的彩云,他的心却莫名地烦躁起来,白色的短裙弄脏了会怎样?
他的回答是会变黑,他为他的恶趣味而抱歉,罪恶感涌上心头,他掐灭了还未吸完的烟。
一阵风吹来,祁远将手里的伞和纸巾一并递给了施词,大步走向了他的摩托车。
“祁哥,你干什么去啊?”施词问。
“有事,等我回来接你”
留给施词的是摩托车的尾气,还有祁远匆忙的背影。
在暴雨中前行的那抹红,肆意撒野,个性张狂,他似是在享受,又似是在借着雨惩罚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原路返回,如果她们还没有走远,那么祁远一定会遇见洛亓。
车压过积水溅起了水花,他停下了,这里化作人形的彩云消失了,那个穿着白色短裙的女孩也离开了。
等他回头看时,身后的交通警察正向他驶来,毫无意外,祁远被警察叔叔带走了,他未成年,没有驾照,还超速行驶,还好没有发生交通事故,祁远也只是被警察叔叔思想教育了。
暴雨过后,一辆警车停在超市门前,施词看见祁远从警车下来,他一副乖巧的样子和警察叔叔交谈。
施词扶着大树站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他还偷偷给祁远拍照录了视频,祁远可是南铭高中的校霸,喝酒、打架、斗殴样样不落,唯独今天败在了警察叔叔手中。
不久后,警车开走了。他的乖巧,他的笑,全是装的,现在这冰冷中带着威胁的声音才是真的,他说“删掉”
施词收起了笑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删除二字,犹犹豫豫地。
“不删的话,我就把你喝多了的视频发给范……”范凌霜——施词的暗恋对象。
“我删”在施词面前提范凌霜,永远致命。祁远看着施词按下了删除,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施词不知道的是,他喝多了的视频,当时祁远也喝多了,顺手给误删了。
“祁哥,你怎么从警车上下来了?摩托车呢?”
“超速行驶,被没收了”
“那我们怎么回去?”
“步行”祁远轻飘飘的一句话,施词的心都碎了。步行!那得走多长时间啊!谁让他们是好兄弟呢,施词跟着祁远走了两个小时终于到家了。
后来,施词才知道,原来他们走得那两个小时里,祁远一直在寻找着那个穿着白色短裙的女孩,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什么心理,自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里,祁远都在想着那个穿着白色短裙的女孩。
这天晚上,祁远来到花园小区为母亲庆生,路过花园小区三号楼三单元门前时,他与洛亓擦肩而过。
祁远身上的烟草味浸透了周围的空气,洛亓皱着眉小声咳嗽了一声,这次她被他的烟味呛到了,祁远下意识地掐灭了手中的烟,他大步向前走的脚步停在空中,落在原地,回头看着女孩的背影。
黑夜下,一束灯光照着女孩,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少年望着女孩的眼神意味深长。
他走进了四单元,敲响了母亲的房门,笑着和母亲说“生日快乐”
吃饭时,祁远的一个问题,让母亲愣住了。
“妈,如果做错事了怎么弥补?”
母亲甚至都怀疑自己听错了,母亲问“什么?”
“如果做错事了怎么弥补?”
她的儿子,是典型的“坏学生”而她是主任的办公室常客,儿子平时犯错让道歉时都不情不愿的,如今好像忽然长大了。
“儿子,首先要向对方真诚的道歉”
“可我找不到她,也根本不认识她”
“只要你有那份心,总会遇见的”
黑夜下,点燃的蜡烛发着光,与光融为一体的少年坚定地相信总会遇见的。
母亲说总会遇见的,因为未曾谋面的也终将会相遇,慢慢来吧,慢慢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