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我站在街角，看着手机导航上显示的位置。就是这里了。

可眼前除了一堵斑驳的灰墙，什么都没有。我揉了揉眼睛，又确认了一遍导航。没错，

就是这条街，这个位置。一阵冷风吹过，我下意识裹紧了外套。路灯在风中摇晃，

投下摇曳的光影。忽然，我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我顺着香味走去，转过街角，眼前的景象让我愣住了。

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铺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朱漆大门半掩着，

门楣上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顾氏古董"。橱窗里摆着各式各样的古董，

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光。这不对劲。我明明记得，十分钟前这里还是一片空地。

推开门的瞬间，门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店内比想象中要大得多，檀香味更浓了。

一排排博古架上摆满了各式古董，青铜器、瓷器、玉器，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物件。

"欢迎光临。"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我猛地转身，差点撞上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是个穿着黑色唐装的男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眉眼如画，却带着几分清冷。

"我、我是来找人的。"我结结巴巴地说，"我闺蜜三天前失踪了，

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附近......"男人微微挑眉："顾言，这家店的老板。

你说的人，是不是叫苏雨晴？"我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顾言没有回答，

转身走向里间："跟我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里间比外面更暗，

只有一盏青铜灯在桌上摇曳。顾言从架子上取下一面青铜镜，镜面泛着诡异的青光。

"这面镜子，可以看到你想找的人。"他将镜子递给我，"但你要想清楚，有些真相，

知道了未必是好事。"我接过镜子，手心传来冰凉的触感。镜面起初一片模糊，

渐渐清晰起来。我看到雨晴被关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手脚被绑，嘴里塞着布条。

她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雨晴！"我惊呼出声，"她在哪里？

"顾言按住我的肩膀："别急。绑架她的人，是她的亲生父亲。"我愣住了："不可能！

雨晴的父亲早就......""死了？"顾言轻笑，"那只是她母亲编造的谎言。

她父亲是个赌徒，欠下巨额债务后抛妻弃女。现在，他需要雨晴去替他还债。

"我浑身发冷："什么意思？""冥婚。"顾言的声音很轻，"对方是个刚去世的富家少爷，

家里愿意出高价买新娘。"我死死攥住镜子："求你救救她！

"顾言的目光落在镜子上："我可以帮你，但你要付出代价。""什么代价？

""你的......"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顾言神色一变，

迅速收起镜子："他们来了。""谁？""要买雨晴的人。"顾言拉着我躲到屏风后面，

"别出声。"透过屏风的缝隙，我看到三个黑衣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

满脸横肉，眼神阴鸷。"顾老板，"他粗声粗气地说，"听说你这里有面能通阴阳的镜子？

"顾言从容不迫地走到他们面前："王老板消息灵通。不过那面镜子，已经被人预定了。

""开个价。"王老板掏出一张支票，"多少钱都行。"顾言轻笑："有些东西，

不是钱能买到的。"王老板的脸色沉了下来："顾老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知道你这家店的秘密......"话音未落，顾言突然抬手，一道金光闪过。

王老板和两个手下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你......"王老板惊恐地瞪大眼睛。顾言慢条斯理地走到他面前："我说过，

有些东西，不是你能碰的。"他转头看向我，"现在，该谈谈我们的交易了。"我这才发现，

他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金色，像是燃烧的火焰。顾言眼中的金色光芒渐渐褪去，

但那种令人心悸的威压依然存在。王老板和两个手下像木偶一样僵在原地，

连眼珠都无法转动。"他们......"我咽了咽口水，"他们怎么了？

""只是暂时定住了。"顾言轻描淡写地说，"这家店有个规矩：午夜之后，只接待有缘人。

他们，不在这个范畴内。"我这才注意到，墙上的老式挂钟显示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店内的气氛似乎变得更加诡异，博古架上的古董在昏暗中泛着幽幽的光。"你刚才说，

要和我做交易。"我鼓起勇气问，"到底是什么交易？"顾言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走到那面青铜镜前。镜面泛起涟漪，雨晴的身影再次出现。她的处境似乎更糟了，

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要救她，只有一个办法。"顾言说，"用你的三天阳寿，

换她平安归来。"我倒吸一口冷气："阳寿？""没错。"顾言转身面对我，"这家店，

其实是阴阳两界的交界处。我是这里的守门人，负责处理一些......特殊的事务。

"我忽然想起那些关于这家店的传闻。有人说这里能买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只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也有人说，这里其实是通往阴间的入口。"为什么是我？

"我颤抖着问。顾言的目光落在我手腕上："因为你戴着那串红绳。那是你奶奶留给你的吧？

"我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这是奶奶临终前给我的，说是能保平安。

"那不是普通的红绳。"顾言说，"是用彼岸花的花蕊编织而成，能连通阴阳。

所以你能闻到店里的檀香，那是来自阴间的气息。"我浑身发冷："所以从一开始，

你就知道我会来？"顾言点头："每个戴着彼岸花红绳的人，最终都会来到这里。

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看向镜中的雨晴，她似乎感应到什么，抬起头望向虚空。

我们的目光仿佛在镜中相遇，她眼中满是绝望与哀求。"好。"我咬牙说，"我答应你。

"顾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明智的选择。"他取出一份古朴的契约，

上面写满了我看不懂的文字。我正要签字，突然听到一声尖叫。镜中的画面变了。

雨晴所在的房间燃起大火，浓烟滚滚。她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绳索。"来不及了！

"我惊慌失措，"快救她！"顾言神色一凛，抬手在镜面上一划。镜面如同水面般荡开，

他竟然直接跨了进去！我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片刻之后，

顾言抱着昏迷的雨晴从镜中走出。他身上的唐装被烧焦了一角，但神色依旧从容。

"交易成立。"他将雨晴放在一旁的躺椅上，"你的三天阳寿，我收下了。

"我忽然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了身体。等我回过神来，雨晴已经醒了，

正茫然地看着四周。"小夏？"她虚弱地说，"这是哪里？"我正要解释，

顾言却抬手制止："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他转向雨晴，"你父亲已经不会再找你了。

从今以后，你自由了。"雨晴似乎还想问什么，但顾言已经转身走向门口："时间到了，

你们该走了。"我扶着雨晴往外走，在跨出门槛的瞬间，我回头看了一眼。

顾言站在昏暗的灯光下，身影显得格外孤寂。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

落在某个遥远的地方。"我们还会再见吗？"我忍不住问。

顾言微微一笑："当你再次闻到檀香的时候。"门在身后关上，我转身看去，

哪里还有什么古董店，只有一堵斑驳的灰墙。雨晴靠在我肩上，虚弱但安全。夜风吹过，

我似乎又闻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檀香。抬头望去，一轮血月挂在天空，

为这个不寻常的夜晚画上句号。我扶着雨晴走在空荡的街道上，夜风拂过，

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檀香。这香味让我想起顾言那双金色的眼睛，

还有他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小夏，"雨晴虚弱地靠在我肩上，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正要回答，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一看，顾言不知何时出现在路灯下，月光为他修长的身影镀上一层银边。"还有一件事。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关于你的奶奶。"我浑身一震："我奶奶？"顾言走近几步，

月光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苍白："十八年前，你奶奶也来过这家店。"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我想起奶奶临终前紧紧攥着我的手，浑浊的眼中含着泪水："小夏，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个穿黑衣服的年轻人，一定要......"话未说完，

她就永远闭上了眼睛。"她做了什么交易？"我颤抖着问。顾言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

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她用十年阳寿，换你平安长大。"我踉跄后退，雨晴连忙扶住我。

难怪奶奶走得那么突然，难怪她总是说"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为什么？

"我盯着顾言，"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顾言的目光变得柔和："因为有些缘分，

注定要延续。"他抬手轻抚我的发梢，动作温柔得不像话，"你奶奶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

当年她为了救你，不惜与整个阴间为敌。"我愣住了："什么意思？""你出生时，

本该夭折。"顾言的声音很轻，"是你奶奶闯进这家店，用自己十年阳寿，换你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