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收下,缓缓打开盒子,里面赫然躺尚着一把木梳,只不过通体乌黑,唯一点缀的便是一颗帝王绿玉石。
嫡姐介绍道:“这是我在边塞亲手雕的,很丑,连这颗宝石都是借的,但它握着是暖的。”
我将梳子微微握紧了,确实感到丝暖意,我好奇是如何做到的。
嫡姐却神秘一笑,不肯告诉我。
我便笑着上前捉住她衣袖,她往旁边躲闪。
笑闹了一阵子,我有些微喘,坐下抿了口茶水。
嫡姐站在一旁看着,良久才说:“你与皇上…”
我知她要问什么,于是便微微摇了摇头
她叹了口气,神色依旧复杂,良久才道:“那阿锦会为了他与季家为敌吗?”
我轻笑一声说:“不会.”
我不会为了萧靳疏与季家为敌,但我会或许会与季家为敌。
嫡姐听了我的话,似乎松了口气。
她说:“阿锦,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可父亲他…或真的不知道:”
我抿着已经凉了的茶水,冷入指尖,不可置否知道“那不重要。”
她问:“那什么是重要的?”
我起身缓缓推开门,一阵寒风袭来,不由地轻咳几声,我问:“嫡姐何时起程?”
她转身看着我立于门外秋风之中的单薄身影,眼里似乎蓄了些泪水,她哑声说“明日。”
半夜,我穿过季府上了马车连夜离开前往嬗州。
这些年我养了个替身,每当我有要事出门便让她顶替我留在季府,容貌和声音都学了个十成十。
但我依旧不敢离府太久,因为替身得过其他人,却骗不过白罥与萧靳疏。
白罥好糊弄,萧靳疏可不好糊弄,每次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便不罢休。
经历了近八天的路程,终于在傍晚十分赶到了嬗州,一下马车便有一阵刺骨的寒风吹来,重重咳了好几声,连带着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
梦景有些担扰地望着我,忍不住劝道:“小姐,赶了这么久的路,先歇一会吧,您的身子受不住这偏远之地的寒风的。”
我用帕子捂嘴又咳了几声,摇头道:“误不了,还是快些走吧。
梦景无奈应下,云水将一层厚厚的毛皮披在了我身上。
我缓缓踏入知州府大门,一路有家丁引路,路过一处荷花池,有名少年正在挥剑,好不威风,让我想到了嫡姐挥剑的身影,心里不有些失落。
踏入正式厅堂,一位中年男子起身迎接我。
我微微行礼,温声道:“小女子时渺,见过知州府郑大人。”
郑知州哈哈哈大笑几声,感叹道:“时姑娘时隔多年终于再见面了,若不是您当年提出的治理方法,郑某还不一定仍坐在这儿呢。”
我笑道:“大人说笑了,这是小女子该做的。”
郑大人连连道谢,而后说:“不知时姑娘不远千里来到嬗州所为何事?”
我温声道:“丞相大人之前是否到过此处?”
郑大人听到后浑身一僵,眼神缥缈,欲言又止。
我笑着说:“郑大人放松些,不必担扰,小女子与丞相伴旧识是故友.”
他“啊”了声,屏退了众人,叹口气幽幽道:“前阵子丞相大人是来过一趟,走不过是要走了一本嬗州帐本,因为有复则所以便让人拿去了。”
“可否让我看一眼?“我依旧笑地温和只不过眼里笑意却不过眼底,
丞相这颗棋想摆脱我,自拥为王,那我就让他尝尝废棋的滋味。
郑大人亲自取帐本,我端着温暖茶水端坐柔声问站在一旁的云水:“近日嫡母可有动作。”
云水答:“未曾有过,只不过五皇子殿下拜访了一次主公。”
我淡淡道:“萧新疏宫中锁事烦多,他找父亲也在情理之。”
云水却小心地看了我一眼,顿道:“似乎是在商量求娶小姐之事。”
我神情未变,吩咐道:“给丞相传话,让他加点力度,然后让白罥去芝夕阁找一个名为羽陌的女子。”
云水应下踱步离开宫门。
郑大人回到正堂,将一沓帐本递给我说:“这便是丞相要走的那本帐本。”
我随手翻了几页,笑道:“小女子想在嬗州多留几日,能否借给在下复抄几句。”
郑大人挥挥手道:“时姑娘拿去摘录便可。”不过他又好奇道:“不过您即与丞相大人为故友,又为何要亲自再跑一趟?”
我柔声道:“近日新皇上任,丞相大人忙了些,而小女子又想念嬗州百姓,总念着在下一届女流所提出的法子有用才好。”
郑大人大笑,连连称赞:“时姑娘倒真是郑某见过的最奇的女子,才能不输任何一名男子,当真是才女!”
我轻笑一声问他:“丞相还跟大人说了些什么?”
郑大人嘶了声,皱眉沉思一会才说:“丞相大人好像还说嬗州是个风水宝地,若能加以发展,定能繁荣辉煌。”
我应了声,垂眼抿了口茶水。
丞相野心不小,可他又是从何而知我隐藏的那颗棋是嬗州的。
我与郑大人告辞,句唇一笑转声离去。
但很可惜,这颗棋并不是嬗州。
可怜的背叛者,该露出马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