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A救人

明稗史录 风雨连江 2024-12-26 00:5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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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杰,湖广省荆州府夷陵县人,父安,母陈氏,家里排行老二,老大桥,老三届。

早年李安大姐的丈夫的家里是庆州府的军户,夷陵饥荒,李安只身投靠大姐,遂在盂县定居下来,受姐夫介绍娶了个也是家里军户籍的陈氏。

此时是皇帝新即,年号未定。

盂县胥吏通知各囚犯家属,朝廷马上要大赦,让家属备些银子保人。

李家好不容易凑齐的钱准备赎李杰,可老大李桥并不同意,毕竟这些钱是拿来娶媳妇的,这样一弄,还算什么。

李母非常愤怒,明明老二因为家里李安粮未收齐,李杰替老爹坐牢,这本来就是委屈了他,更何况李杰是李桥亲兄弟,李桥居然如此不明事理,陈母首接撂下话,只要她还活着就要救出老二。

李桥找到未婚妻程湘,将家里反对自己的态度说了出来,但自己依然是一如既往的站在媳妇这边,并答应自己就算是入赘也可以。

程湘性格泼辣霸道,她对李家什么看法倒不以为然,只见李桥态度诚恳,于是答应李桥带他去见自己父母。

是日,李桥准备礼物,一坛酒,两只鸡去拜见女方家。

程湘的程家在盂县是大族,族里中的程序康是南京都察院的右佥都御史,算起来是程湘的族弟,毕竟程湘一脉生孩子比较晚。

李桥觉得攀上这层关系,自己一家岂不是得道升天。

话说回来,程家大小姐凭什么嫁给李桥这个穷小子。

其中是有原因的。

半年前,程湘被族里运作进宫选秀,程湘本人上非常不同意的,她家里只有一个母亲,偌大的家业是她一人操持,族人想送走这位一段时日,就打算吞走程湘一脉的所有家产。

程湘打算找一个丈夫来堵住族里的嘴,可程氏一族发话,谁要是当程湘的丈夫,谁就是找死。

大家慑于程氏的手段,就是当地的流氓地痞也不敢,可偏偏李桥敢。

李桥刚忙完父亲的粮食解送案,突然听闻到程湘一事,不算是心早有谋划,意也是先前出现,便打算既解了程湘的围,也为自己家留个后手。

李桥和干舅舅李干塔商量自己做程家姑爷的事。

李干塔在本地经营一家酒馆,消息灵通,他早知道程家的事,并感觉攀上程家绝对是个大买卖。

二人清楚,这样一来,程氏一族不会放过自己,可二人愿意为这逆天改命赌一把。

李干塔备好银两去找当地有名的婚姻介绍所的王阿婆,让她做保把李桥与程湘的事运作一下,好家伙,半天的软磨硬泡,王阿婆才答应下来。

先前程湘就亲自找过王阿婆,求她帮自己介绍,其中花费的银子不少。

王阿婆两边通吃的是舒舒服服的,然后安排程湘与李桥在李干塔酒馆见面。

程湘乔装打扮,穿着短工衣进酒馆。

相亲安排的是二楼,李桥身着干干净净,一身的借的新衣裳。

二人相见,并未谈多少,只是说明来意,一个是因为保家产,一个是为了抱大腿,既然双方互相需要,于是二人一拍即合,约定在半个月之后结婚。

谁料半个月之后,也就是此时皇帝驾崩,选秀的事搁浅,至于李桥要抱的大腿能不能成,便是这次见丈母娘了。

李桥穿着一书生服饰,拿着礼物见了程母。

当日正是盂县县令里拜别程母,毕竟程湘父亲曾对县令有恩,见李桥是程家的姑爷,也审理过此前的粮食解送案,之后放了李杰的事是板上钉钉。

程母对于李桥的身份高低如何倒并未太挑剔,只愿程湘的丈夫是个秉性纯良,爱老婆的人,程母先应承下李桥的林林总总,认可他是程家的未婚夫,但是准姑爷是另一说,反正皇帝新丧在民间是一年不准婚嫁,这一年的考察是要细细考察的。

准姑爷是不是另一说,若是那可是个人情,县令当即下令赦期放了李杰。

李杰在坐了半个月的牢,牢里阴森潮湿,自己本来体弱多病,如今己是皮包骨头。

虽然大赦,可家里没钱,李杰只能在牢里求拜老天爷,自己一起一跪也算是安了自己的心。

是时赦期,县里发话赦了李杰,李杰当即松下一口气,然后瘫软在地。

程氏一族不甘心,便打算拿李家泄愤,不是李桥有个弟弟在牢里吗,反正李家好欺负,此时县令己经进京奔国丧,程氏一族找来胥吏程序礼,王德昭,让他们办成一件事,便是杀了李杰,自然银两的好处是少不了的。

程序礼考虑到县太爷发话不能杀李杰的,这件事就不好办了,王德昭分析道:“李桥攀上程家大腿,自然不会因粮食解送案放过自己,不如借程家的手,在大赦时杀了李杰,这样程家与李家翻脸,自己坐收渔利。”

程序礼同意按此事办。

大赦之日前三西个时辰,程序礼独找来程氏一族的几个证明人来证明释放李杰一事,程氏一族也纳闷,自己不是要他们杀了李杰吗?

为何放了他,还要自己来做证人,实在是奇怪,但本着义务,还是去做一做。

李杰知道程序礼和王德昭不会放过自己,此次大赦必须让大哥亲自来接,于是求了一个衙役去找李桥。

李桥知道县里要程氏一族去做证人一事蹊跷,见有衙役来找自己,随即给了衙役银子然后找来程湘商量。

程湘本来就对李桥弟弟的事上心,知道此事也觉得有蹊跷,于是立马和李桥去县衙。

在大堂,李杰与证人都到场,程序礼让证人画押证明,李杰随即被带走。

本以为是要放了自己,谁知自己正被带往关公庙。

李杰顿时瘫软。

程湘首接闯进县里大堂,首接询问李杰一事。

胥吏见她无视公堂法度,差人将程湘轰出大堂。

李干塔的送饭伙计从县大牢打听消息,牢里并没有李杰人在,并立马告知李桥。

李桥首接击鼓鸣冤,此时西周家铺都被往死里敲的鼓声吸引过来。

大夜里,爱凑热闹的乡亲们纷纷聚在县衙门口。

衙门的衙役大都去料理李杰事宜,自然镇不住场子,李干塔躲在暗处高喊衙门里赦期偷偷杀人,顿时人群炸锅了。

李桥眼看衙役数量严重不对,连忙追问程序礼。

王德昭连忙压住程不开口,然后偷偷嘱咐程去找办事的衙役们回来,自己留下来镇场子。

人群中,程序礼偷偷溜走,李桥立即跟了上去。

程氏一族见场面失控,不禁问王德昭衙役去哪里了,王德昭不予理会,只是大声安抚乡民。

程湘细细一想,大胆言道:“让他们做证人是让程家来背锅。”

程氏一族连忙醒悟,有杀人,做了证明,那自己岂不是背锅,程氏一族要求见到李杰,可王德昭义正言辞道:“干犯之地,哪是老百姓说见就能见。”

李干塔大喊道:“他们杀了李杰,大赦之日杀人了!”

人群纷纷炸锅,程氏一族不想不明不白当了替罪羊,就领着百姓挟持王德昭去了县大牢。

果然在大牢里独不见李杰的影子,程湘厉声道:“大赦之日擅杀人是欺君之罪,你们担待的起吗?”

王德昭死不承认,他拿出释放证明,加上程氏一族签的字。

程湘反问道:“那好,可大赦之期还差几个时辰,可大牢怎么不见人影?”

王德昭不管,他要拖,拖到大赦期到,拖到程序礼回来。

关公庙里,衙役正要动手杀了李杰,李杰紧闭双眼不动。

只听程序礼大喝一声。

李桥劫持程序礼道:“尔等若是在大赦之日擅杀人,那可是死罪。”

众人看老大示意,纷纷不动。

李桥撒开程序礼,立马抱紧弟弟。

程序礼回过神来,连忙喊道:“刁民敢挟持本吏,妄图劫走干犯,干犯又与刁民互相勾结,本吏要自卫。”

言罢,示意衙役们杀了李家兄弟。

李桥立马背起昏死的李杰,然后跑出关公庙,众人追其不上,毕竟衙役们混口饭吃,也不敢牵涉太深,一个劫持的一面之词,一个是大赦的板上钉钉,县太爷发话,衙役们也没再去追。

程序礼大怒,骂衙役们废物,然后自己手拿上衙役的刀去追杀李家兄弟。

李桥背着人,天色暗,自然跑不快,竟颠簸间摔倒在地,李杰被摔醒,迷迷糊糊看到自己逃出生天,不由哑笑了起来,转眼又看到大哥,心中欣喜万分。

李桥也笑道:“哥救你出去,哥背你。”

后面程序礼嚷道:“老子杀了你们!”

李桥立即背起李杰往死的跑往县衙,一想大赦之日,人必聚在大牢旁,即往县大牢跑去。

程序礼急了,跑掉了鞋,挥刀乱砍,似红了眼的要杀了李桥二人。

李桥顺利跑到县大牢门口,众人见到李杰纷纷围了上去。

只见程序礼持刀闯进人群,见到李桥后举起刀喊道:“我要……”再次回过神来,西周全是百姓,程序礼默默放下刀。

只见李干塔喊道“吏员杀人了!”

百姓纷纷围住程序礼,程氏一族的老家主程度望姗姗赶来主持大局。

眼看百姓群情激昂,场面混乱,程度望让王德昭先把大赦的事做了,然后将程序礼押到县牢。

百姓稍安。

眼看天色不早,百姓纷纷散去,而李杰与李桥,还有程湘被程度望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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