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再睁开眼,大红喜字正在头顶,渗血似的红。
搪瓷脸盆里漂着红枣,王建国的酒气喷在我脖子上。
我摸到枕头下冰凉的玻璃瓶,辣椒水在月光里泛着琥珀光。
"死婆娘......"他扯开衬衫扑上来。
这次我没躲,一瓶辣椒水对准他通红的眼。
随即,杀猪般的嚎叫声惊飞了满院的鸡鸭鹅。
我赤脚踩在冰凉的地上,看着这个前世打断我肋骨的畜生满地打滚。
外屋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婆婆举着煤油灯冲进来。
"妈,"我扯开衣领露出掐痕,声音比窗外的月色还冷,"您说新媳妇刚过门就见血,是不是不吉利?
"01我睁开眼的时候,大红喜字正在头顶晃悠。
掉漆的樟木箱上摞着两床新棉被,搪瓷脸盆里还漂着红枣花生。
喉咙里泛着米酒味儿,我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不是做梦。
"秀儿,给你留了一碗鸡汤。
"门帘子一掀,婆婆李金花端着粗瓷碗进来。
蓝布衫上沾着鸡毛,颧骨高得能挂油瓶。
我盯着她右眉那颗痦子,胃里直抽抽。
上辈子这老婆子克扣我饭钱,逼得我大冬天去河边挖野菜。
"妈,建国呢?
"我装乖接过碗,汤面上飘着三根姜丝。
"在村委帮他爹理账本。
"她三角眼往我肚皮上扫,"抓紧生个带把儿的,别学东头老张家媳妇,光会下软蛋。
"我低头搅着清汤,指甲掐进掌心。
可不是么,前世头胎流了,她让我跪在雪地里骂了半宿。
这回我偏不让她如意。
02煤油灯把墙上的报纸映得发黄。
我摸到枕头底下硬邦邦的玻璃瓶,辣椒水是我趁晌午去灶房调的。
王建国那混账最爱喝地瓜烧,待会儿准发酒疯。
外头狗叫了三声,木门咣当撞在墙上。
王建国踉跄着进来,的确良衬衫扣子系歪两颗,胸脯那块暗红胎记像一团淤血。
"败家娘们!
"酒气喷在我脸上,"老子忙一天,连个洗脚水都不烧!
"我往后缩,后背抵着冰凉的墙。
这场景太熟了,前世我就是这时候挨了第一巴掌。
他拳头带风挥过来时,我猛地滚到床脚,枕头下的辣椒水滋了他满脸。
"我的眼!
"王建国捂着脸栽在炕沿上,"妈!
妈快来!
"李金花举着煤油灯冲进来,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