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宋大河和张氏正坐在院子中的老槐树下有说有笑。
宋星扑倒在张氏的怀里问:“爹、娘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是在说你大姐的事情,你大姐马上就要十六了,也是个大姑娘了。这不有人过来要给你大姐做媒,这不是件高兴的事情吗?”宋大河笑呵呵的说。
宋大河夫妻虽然大字不识,但也懂得男孩子虽然是家里未来的支柱,但也不会特别的娇宠他。女孩子虽然未来会嫁到别人家,但也不会去轻视她们,把她们当成大部分人嘴中说的“赔钱货”。
宋梨在听到宋大河说有人向她说媒时,内心顿时紧张了起来。虽然之前了解过一些,但当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还是不能心平气和的接受。
宋梨不久前送隔壁刚满十六的二丫出嫁,二丫出嫁时的那张稚嫩的脸庞还没彻底从自己的脑海中走出,就轮到自己了。
“娘,快别让爹瞎说了,这要是让邻居们听到了就该笑话我了。”宋梨赶忙跑到张氏的身边,边说边摇张氏的胳膊。
张氏看着宋梨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便打断了宋大河的话。
张氏说:“当家的,也只是来传了句话,还没有真正的订下来,这件事就不要说了。万一到时候黄了,岂不是毁坏咱闺女的名声。”宋大河一听,也觉得是这么一个道理,便也不再说了。
他们还嘱咐宋星和宋月出去玩的时候不要乱说,以免对宋梨的名声不好。
晚上睡觉的时候,宋月问宋梨“姐姐,你知道是哪家要来给你说媒吗?”
宋月还真是把宋梨问住了,宋梨自己是一头雾水。
宋月见宋梨也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叹息了一声。
宋月坐在宋梨身边说:“收麦子之前,娘去姥姥家走亲戚,这件事你知道吧!”宋月顺手给宋月理了理头发,笑着说“我知道呀,跟这件事有关吗?”
宋月扯过自己的头发说:“应该吧,咱娘回来没两天,咱大妗子过来了,以前这个时候她可没来过的。从咱大妗子来过之后,我看咱爹和咱娘就可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捡到银子了呢!”
宋梨一边听着宋月的调侃,一边在心里想会是姥姥家的什么人呢?
宋梨也知道自己想不出什么,因为她没有原主留下的任何信息。
“姐姐,快别挠头了,再挠头发就没有了。”宋月一边说,一边把宋梨的头发从她自己的“魔爪”里解救出来。
“姐姐,你也别想了,你应该想不出来是谁,你本身就跟姥姥他们不熟,你一个月前又掉水里把什么都忘了。”宋月说道。
宋梨学着宋月平时撒娇的样子说:“好妹妹,好月月,那你快给姐姐想想会是谁?你说***啥啥不行,长得也不行,你说他们能看上我哪点呀?”
“哈哈,姐姐,哪有你这么贬低自己的,我的姐姐当然是世界上最好的,我的姐姐很温和,很善良。还有对我很好,这点就说明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姐姐了。”听完宋月的话,宋梨也不由的大笑起来。
宋月看我一边笑,一边擦眼泪,疑惑的问宋梨说:“姐姐,你怎么了,是想哭还是想笑?”
宋梨笑了一阵后,摆摆手说:“姐姐没事儿,就是笑的太狠了,所以把眼泪笑出来了。月月,不要管姐姐,你继续说,你说会是咱们的表哥或者比我小一点的表弟吗?”
宋月盯着宋梨说:“姐姐,哪有这么搞笑,你的笑点也太低了。姐姐上次掉水里,把什么都忘了。咱们吉祥表哥的孩子都会走路了,平安和我差不多大,怎么会是他们俩?都是我不好,没有看住姐姐,让姐姐出了意外。”
宋月说着说着就有点想哭的样子,宋梨连忙抱抱宋月。
宋梨小声对她说:“傻丫头,不要再说姐姐掉水里这件事了,你看姐姐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吗,姐姐只是忘了一些事情,又不是死了,你说是不是?”宋梨一边说,一边有点心虚的低下头。
真正的宋梨已经在水里结束了自己的如豆蔻般的年华,而自己只是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这里,成为了她,终究也要为自己,也为她而活。
宋月从小跟着宋梨一起长大,俩人从小就是一起吃饭,一张床上睡觉,一起去干活。宋梨这个姐姐对宋月很是照顾,虽然俩人平时也有拌嘴吵闹的时候,但感情很是深厚。
所以宋月在听到爹娘说有人给姐姐做媒的时候,她心里既替姐姐高兴,又替姐姐担忧。
高兴的是有人来给姐姐说媒,不会再有人背后嚼姐姐的舌根,说姐姐快十六了还没人提亲。
担忧的是不知道大妗子替谁来传的话,也不知道对方是哪个,他会不会对姐姐好呢?真是越想越忧愁。
看着宋月的眉毛都快皱到一起去了,宋梨也赶紧岔开话题,对宋月说:“好了,月月,赶紧去睡觉吧,不要想了。等过两天清闲了,爹娘自然会对咱们说的。你放心,爹娘不是那种卖闺女的人。他们现在不会卖姐姐,以后肯定也不会卖月月,等你长大了,爹娘也会给你找门好亲事的。”
宋梨知道宋月现在是替自己担忧,但宋月又何尝不是替将来的自己担忧呢?在这个在田地里刨食的时代,在这个小小的村庄里可是没有少上演这种悲剧。
宋梨和宋月又聊了一会儿,慢慢的将宋月哄睡了。
宋梨做了一夜的梦,梦见媒人是替各种各样的人来家里说媒。宋梨在前面跑,他们在后面追,在梦里跑了一夜。宋梨顶着黑眼圈心里不由的骂了一句“***!”
伴着晨曦的初夏清晨,远处的树林都显的雾蒙蒙的,好似披了一层白纱。
“阿嚏、阿嚏”在十几里外,有个少年在不停的打着喷嚏,少年一边打着喷嚏一边说:“这天也不冷啊,怎么会打喷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