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的白炽灯下，第五具尸体呈现出诡异的对称美。靳飒戴上乳胶手套，指尖掠过死者脖颈处菱形的切割伤，伤口边缘整齐得像是用直尺丈量过。

"创面角度37度，和前面四起一样。"她直起身，警服衬衫被汗水洇出深色痕迹，"耳钉呢？"

物证科警员递来密封袋，黑曜石耳钉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这是连环杀人案最诡异的特征——每位死者左耳都被钉入这样一枚耳钉，像是恶魔留下的死亡印章。

"靳队！机油成分比对结果出来了。"实习警员小林气喘吁吁冲进解剖室，"和'暗夜之眼'俱乐部用的改装车专用油匹配度98%。"

靳飒眯起眼睛。监控录像里那个总在深夜出入俱乐部的黑影，话刻在脑海中与机车轰鸣声重叠。她扯下手套，金属解剖台映出她冷冽的眉眼："申请搜查令，现在。"

当警车包围那栋红砖建筑时，霓虹灯牌正闪烁着"暗夜之眼"四个字。改装机车的轰鸣声戛然而止，二十几个穿铆钉皮衣的男人齐刷刷转头，机油味混着烟草气息扑面而来。

靳飒的短靴踩在满是油渍的水泥地上，清脆声响惊飞了梁上的鸽子。二楼栏杆处传来金属打火机开合声，黑色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的男人倚在阴影里，指间火星明灭。

"辰先生，我们怀疑贵俱乐部与连环杀人案有关。"靳飒举起搜查令，目光扫过他小臂上的蛇形刺青。那是一条环尾蛇，毒牙正对着腕动脉。

辰默慢条斯理吐出一口烟，灰白烟雾中他的轮廓锋利如刀。"靳警官。"低沉的嗓音带着砂纸般的质感，"你知道为什么这里叫暗夜之眼吗？"

他突然俯身，两人距离瞬间缩短到能看清彼话睫毛的颤动。靳飒闻到雪松混着硝烟的味道，后腰的92式手枪已经上膛。

"因为..."他弹落烟灰，星火坠在靳飒脚边，"这里的监控，比警局天网系统还要多三个机位。"

搜查持续到深夜。当技术科确认俱乐部地板上提取的机油成分与凶案现场完全一致时，靳飒听见楼上传来玻璃碎裂声。她冲上旋转铁梯，只见辰默的办公室电脑主机正在冒烟，硬盘插口处插着半截匕首。

"看来有人不想靳警官看监控。"辰默把玩着瑞士军刀，刀尖在指尖翻飞成银花，"不过巧了，我这个人最讨厌被威胁。"他从抽屉扔出U盘，金属撞击桌面的声响让靳飒眼皮一跳。

监控视频里，所有命案当晚都有辆改装哈雷出入俱乐部。但当画面切换到车库时，辰默突然按住暂停键："三年前秋名山赛车事故，五车连撞，唯一幸存者现在是我的技师。"

靳飒刚要开口，手机突然震动。法医发来的最新报告在屏幕上炸开：耳钉内侧提取的指纹，属于三年前就该烧成焦尸的赛车手。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辰默的呼吸突然喷在她耳后："靳警官，你相信死人会复仇吗？"他手指划过她警徽上的编号，金属的凉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就像现在，有第七具尸体，正在你警车后备箱里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