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养活宗门,师姐她被迫全能第1章 可恶,是穿越在线免费阅读
如果可以,她真想闭上眼倒头大睡,没准醒来就回到了她温暖舒适的被窝中。
但是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她刚刚已经试过了。
醒了,人还在,并且快饿死了。
最后沉痛缅怀了一下她在某高校日常被生病、一周零节课的摸鱼职业生涯,季桐归认命般爬了起来,从怀里摸出一个黑硬馒头开始给自己续命。
这叫什么事,穿越真实存在就算了,但是到底为什么在家里躺着睡一觉也会穿越啊?!
所以另一个世界的她是已经死了吗?猝死梦乡?死得未免也太干脆了一点吧,这不比安乐死强多了……
可怜她二十好几好不容易才找到份轻松工作,还没来得及享受生活,那美好的一切,就都已经离她而去了。
想到她那日入五千每天只用抱着保温杯四处溜达晒太阳就行的铁饭碗,季桐归就觉得自己悲痛地喘不过气来。
等等,这好像不是心理作用,她真的喘不上气了!
季桐归捂着嗓子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朝记忆中原身储水的地方走去。
那是一个破了的酒坛,弧形的陶瓷片底沉积着些许泥沙,季桐归也顾不上干不干净,就着水努力吞咽着。
这该死的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馒头,怎么能这么硬。
季桐归黝黑的小脸都开始有些泛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卡在喉咙的黑硬面食咽了下去,摆脱了穿越第一天就被噎死的命运。
看着手下剩余的半个馒头,那大概算是馒头吧……?季桐归幽幽地叹了口气,将它贴身藏好。
也不知道是死了几天才能让好好的馒头变得这么硬,希望原身的肠胃受得住折腾,不然真是给本就不健康的身体雪上加霜。
如果她今天没办法找到新的食物,没准明天她还要吃这玩意。
想到这,季桐归感受到了更深的痛苦。
原身是个小乞丐,且是个来历不明死因不明年龄不明———并且疑似有智力问题的小乞丐。
从她有记忆起就一直在这片流浪,倒也顽强地活到了现在。
季桐归虽然继承了她的记忆,也不能确定她是怎么死的。
一个六七岁的傻乞丐能有什么有用的记忆,能依据本能活到现在已经让季桐归感叹生命力和求生欲之顽强。
这种环境,死个小乞丐太正常了。
揣上原身乞讨攒下的铜板,季桐归对着刚立起来的小小衣冠冢鞠了一躬,向镇上走去。
这片名为千灵的大陆,是有修仙者存在的。
季桐归目前在的镇子是凡人地界,归属烈云宗守护,倒也还算安全。
当然这些目前都和她这个没钱没传承没人脉的“三无”***没半毛钱关系,她连引气入体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谈灵根和修仙了。
唯一的幸运之处是这地方的文字大体上和她原来世界的差不多,不然她还给当一回文盲。
说起来她这算夺舍还是借尸还魂?被人发现不对劲不会被抓起来当成异端烧了吧……
不过现在考虑这些还为时尚早,当前的首要任务是活下去,不然她也就是给原主闪现挪坟罢了。
季桐归在镇上转了一圈,有些发愁。
人类幼崽独自存活果然在哪都很艰难啊,总不能继续乞讨生涯?有上顿没下顿也不是个事。
把自己卖了给人家当丫鬟?不过在这里签的卖身契可是有律法和天道双重保驾护航,她还不打算当一辈子丫鬟……
集市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季桐归蹲在角落默默地听。
“咱们镇上最近来的修士挺多啊,那些修士一个个都出手大方,这几日酒楼客栈真是赚得不少。”
“这不是又到了萤雾花开放的时间,大多都是冲着迷雾丛林去的。”
“迷雾丛林啊,要是咱们也能修炼就好了,那地方随便弄点什么出来都老值钱了。”
“瞅你这点出息,仙人懂不懂,不食人间烟火那种,什么钱不钱的,俗气。”
“仙人怎么了,仙人到了凡间不也给花银子住店。”
……
季桐归眨眨眼,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来钱的路子。
在几家药材铺门口蹲了半天,又到一些卖草药的小摊上观察了一会,大致记下了几种草药的模样。
季桐归忍痛斥两个铜板巨资…买了一个馒头,不远不近跟在一个采药人后面上了山。
那采药人早注意到了自己身后的小尾巴,见是个瘦小的小乞儿,倒也没说什么,左右危害不到自己。
季桐归松了口气,握着手中的树叉子四下张望,啃着馒头亦步亦趋。
采药人名为张岳,经营着一家小药铺,除了卖药以外,自己也坐诊看病,在镇上风评很好。季桐归也是再三考虑才选择了他。
张岳一停下脚步开始采药,季桐归就跟着小心翼翼挖起自己看中的药材。
张岳瞥了一眼,也没出声制止,只是采药的动作慢了些。
将整片山头可能有草药的地方都转了一遍,张岳回到了药铺。
张岳的夫人接过装药的箩筐,扫了一眼有些惊讶。
今日张岳回来的格外迟,但收获并不多。
不过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
“明日还去么?”
张岳想了想,低声说。
“去吧。”
第二日一早,季桐归就又上了山,寻着记忆在林中转悠。张岳远远地看到了,便折返回去,没再往前走。
季桐归抬头望了一眼,挖的更卖力了,手里的树叉子挥得虎虎生风。
张夫人拎着木桶在给院子里的三角梅浇水,见张岳这么快就回来,箩筐又轻飘飘的,一脸困惑。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岳接过张夫人手里的木桶,跟在旁边。
“这几日不去了,给山里的药材缓口气。”
解释起来麻烦,他这夫人心软得很,听到了帮不了又难受。
他们家算不上富裕,早些年逃难过来,上户籍置办宅子什么的几乎花光了盘缠。
虽说开了个药铺,但琼花镇面积不大也算不上多繁华,出诊的收入还不如卖药材来的多。一年下来没几个钱,也就是温饱线上一点。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世间千般苦,哪能管得过来呢。
张夫人没多想,从桶里舀了一瓢水去浇另一侧的小菜地。
“歇几日也好,清明要到了,这几日怕是雨水多,山路不好走。”
另一边努力了一个上午的季桐归望着自己的战利品,决定今天就到这里。
她现在是个无依无靠的小乞丐,一次性拿到太多钱财怕是要招来祸端。
小心挑出一些比较珍稀的药材用布包好,季桐归将剩余的药材卖了,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把小包裹悄悄放在张岳的药铺门口,看里面出来人捡了才离开。
第一天,张岳打开门,疑惑地捡起拆开,心里隐约有推测。
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他迟疑片刻,收起了药材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张岳打开门,惊讶地捡起拆开,心里挣扎了一下,还是默默收好。
想着找个机会和那小姑娘说一声不用给他送了,自己收着就好。
第三天,特地起早了两刻钟的张岳打开门,看着一如既往出现在门口只是换了个包装的药材陷入沉默。
这小姑娘怎么起这么早……小小年纪不睡觉是长不高的。
环顾了一圈没看到人,张岳拎着药材进屋,有些头疼。
张夫人披着衣服出来,不明白自家夫君这是在搞什么,突然起这么早。
说起来他这几天都很不对劲,像是有事瞒着她。
看着桌上用藤蔓扎好地药材,以及坐在旁边一脸苦恼的张岳,张夫人点亮油灯静静地望着张岳。
“夫君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气氛对张岳来说略微有一点恐怖了。
张岳身子一僵,讪讪开口把事情和盘托出。
张夫人眉头微蹙,心中过了一遍家里的经济状况。
“听你这么说,这孩子还略识一些草药,我看同济堂正好缺个药童,夫君觉得呢?”
张岳:……他就知道会这样,不过最起码没说直接收作养女对吧?
于是第四天拎着药材的季桐归被蹲点的张岳抓了个正着。
眼前的女孩又黑又瘦,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在瘦脱形的脸上显得更大了。
衣服也是破烂松垮,好在人收拾的还算干净利落,头发已不像第一日见到时那样长而凌乱的缠在一起,短短地贴在耳背,有些许参差不齐。
雨水如预期中淅淅沥沥地下着,打湿了她鬓角的发,蜷曲贴在脸颊上。
“叫什么名字?”
“禾子季,梧桐的桐,当归的归。”
季桐归脆生生回答。
“你读过书?”
张岳有些惊讶。
季桐归摇头,眼也不眨地撒谎。
“只识得一些字,以前一个一起乞讨的爷爷教我的,爷爷他…前几月去世了,便再没人教我了。”
张岳心中唏嘘,叹了口气又问。
“你今年几岁了?”
“我不知道。爷爷说我应该是六岁。”
张岳沉吟片刻。
“你可愿来我这里当药童,工钱不多,但一日三餐还是有的。”
女孩惊喜地抬头,却又有些迟疑。
“我愿意的,没有工钱也可以,只要能吃饱就行。只是……这样会不会给您添麻烦。”
季桐归本以为自己还要在破庙睡上几年呢,这具身体实在太小了,想做点什么都困难重重,卖药材也不是长久之计。
连着吃了几天清水煮万物,在调料品种繁多的世界生存过的季桐归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由奢入俭难。
“小孩子操心那么多做什么?什么不要工钱也可以,我是什么不讲理的恶棍不成?该你拿的你就收好,我雇你可不是白雇,当我的药童可不轻松,别高兴得太早。”
张岳板着脸训斥,心里暗自嘀咕,再这么让季桐归挖下去,早晚把山挖空了。
这孩子也是,看着机灵怎么傻乎乎的,给钱还不要,头一回见上赶着白干活。
“没有没有,您是好人我知道的,我不怕辛苦,您愿意收留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什么好人,我可不是,你要是做不好,我要赶你走的。”
在门后听了好一会的张夫人打着伞提着灯笼出来,季桐归听到动静转头望去,对上妇人秋水般柔和的眸子,温婉秀丽,典型的江南美人。
她是不是应该打个招呼?但是该说什么呢……季桐归有些拿不定主意。
视线交汇的瞬间张夫人微怔。
她今年快四十了,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或许以后也不会有。
她自己很喜欢孩子,这些年也一直在调养身体喝药,各种偏方都试了,但好像没那个命一样,肚子依旧毫无动静。
因为这事,镇上的闲言碎语也不少。
看着季桐归清澈的眼眸,张夫人心里一软,蹲下身捏着她干瘦的手骨目露怜惜。
“你别理他,他就这个臭脾气。
你叫桐归是吧,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你要是愿意,唤我一声阿娘也行。”
“夫人啊,你这样容易惯坏小孩子的。”
张岳无奈,怎么还是这个结果。
张夫人瞪了他一眼。
“胡说什么,桐归是好孩子。”
张岳:……
“阿娘,没关系,我很能干的。”
季桐归说完迟疑着看向张岳。
“看什么看,我可不像我夫人那么好说话,以后要叫我张医师,要是表现好的话……”
张夫人翻了个白眼懒得听张岳念叨,拉着季桐归往后院走。
“阿娘,张医师还在外面呢,是不是不太好…”
“没事,他这么大人了,没人理他自己知道进来。跟阿娘来,阿娘给你量量尺寸做套新衣服。”
季桐归沉默,还不太能适应张夫人汹涌的热情和突然迸发的母爱。
她的意思就是,没人理他是不是不太好啊。不过管他呢,很显然这家她阿娘更有话语权。
被晾在门外的张岳:……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那边一口一个阿娘,这边喊我张医师,这个家搞得我倒像是个外人了。
她要是非要叫我一声阿爹,难道我还能真不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