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杰在生产主任的陪同下找到他们家，送上了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红信封。
出来后，他低着头不吭声地在前面走着，陪同的员工也紧张地跟在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一向笑眯眯的小陆总最近几天不知受了什么***，天天黑着个脸，一副别人欠他钱的样子。
下属们也是第一次在他身边有了“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迎面过来一个女生，陆屿杰下意识地抬头，却对上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他大吃一惊，一时愣在原地。
丛语希手上拎着两个超市里的袋子，冰冷着一张脸，不紧不慢地走着。
就像是把陆屿杰当成了空气，她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
眼看着再不躲她就要踩到自己脚上了，陆屿杰连忙侧过身子让路。
他的目光紧紧跟随在丛语希身后，直到她走进走廊尽头倒数第二个房间。
等电梯的时候，陆屿杰又抬头瞄了一眼楼层号。
进到家后，丛语希背靠着门，缓缓地蹲了下来。
眼前满满的都是陆屿杰悲伤的面孔。
下一秒，她猛地想起手上的文件还没有翻译完。
可怜的社畜连emo的时间都不配拥有。
她揉了揉微微刺痛的眼睛，起身从包里拿出电脑。
丛国庆打来电话问她有没有吃饭。
她回答说“正在干活，等会再吃。”
怕丛国庆唠叨，她又急着解释说自己吃饱了会犯困，干活没效率，所以想等翻译得差不多了再点外卖。
“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吃饭，不要让舅舅担心。”
“好的，放心吧。”
陆屿杰走到路边的便利店，买了几罐啤酒。
他回到车里，看着大楼一格格透出光亮的窗户，一罐接一罐地喝了起来。
他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赵虎吉来电约他晚上一起吃饭，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挂电话前，他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知道丛语希回来了吗？”
“知道啊。”
“怎么没听你说过？”
“你不是不让我再提起这个人嘛？”
陆屿杰一愣，突然不知说什么好。
赵虎吉再次开口，“我前天还跟她一起吃饭了呢。”
“你跟她吃什么饭？！”
陆屿杰言语间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哎我说姓陆的，你俩都分那么久了，我追她还跟你有一毛二分钱关系吗？”
说完赵虎吉又不甘心地补了一句，“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直冲心头，陆屿杰脸上嘴角勾出一丝苦笑，不冷不热地说，“人家都有男朋友了，你追也是白追。”
“屁咧，哪来的男朋友？她毕业后一直单着呢。”
“真的假的？”
听到这个消息，陆屿杰的嘴角比AK还难压。
这些天心头积压的负面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骗你干嘛？我还纳闷呢，你小子当年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害得她到现在都对男人提不起兴趣……”
赵虎吉还在没完没了地絮叨，陆屿杰已经没那个耐心再听下去了。
他急匆匆地挂下电话，拉开车门，径直走了出去。
听到敲门声，丛语希还以为是外卖小哥到了。
她着急忙慌地打开门，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
只见陆屿杰歪着脑袋靠在门边，满脸醉意，浑身酒气。
丛语希的脑袋像是被人突然用篮球砸了一下，嗡嗡作响。
她正要关门，陆屿杰抬手挡住。
两个人沉默地僵持着。
陆屿杰上前一步，“让我进去。”
他本想像偶像剧里的霸总一样，说一不二、霸气侧露，可被酒意浸染过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糯糯的，像是在撒娇。
他满脸黑线，突然不想说话了。
丛语希再一次想要强行关门，可惜双方力量过于悬殊。
她放弃挣扎，气急败坏地转身走回房间。
陆屿杰也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松就进来了。
他愣愣地站在门口，好奇宝宝一样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公寓很小，长方形形状，一眼看到底。
比他们之前住的出租屋还要小。
房间打理得很干净，物品摆放整齐，小而不乱。
他机警地审视一圈，屋里没有任何男人生活的痕迹。
嘴角抑制不住地开始上扬。
丛语希在厨房四处翻找，不知道忙些什么，只听到锅碗瓢盆叮叮当当的声音。
她穿着睡裙，洁白修长的腿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让他喉咙一阵发干。
他不自在地挪开目光，但下一秒视线又被吸引回去。
又不是没看过，再看几眼又能怎么样。
可能是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丛语希铁青着脸向浴室走去。
两个地方离得很近，她经过的时候飞快地瞥了一眼还在门口发呆的陆屿杰，没有说话。
浴室里很快传来放水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冷冰冰的“你进来。”
这一幕似曾相识。
几年前，在那个出租屋里，他们因为赵虎吉爆发过一次很大的争吵。
两个人冷战了好几个小时，谁也不理谁。
直到丛语希去洗澡，发现浴室的花洒坏了，冷着脸叫陆屿杰过来修。
浴室里，丛语希狼狈地拿着花洒，身上的睡衣全都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将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展现无遗。
陆屿杰体内一股前所未有的燥热，他上前一步，蛮横地将她抵到了墙上。
那是他们第一次愤怒开车。
*
那些暧昧的画面突然一股脑地袭来，陆屿杰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那股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浴室里的人明显等得不耐烦了，提高了音量，“我叫你进来！”
似乎有些急不可耐。
他舔了舔嘴唇，大步向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