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屏幕雪花闪烁,映出门外那个浑身湿透的男人,他怀里的青铜盒正在滴水,盒盖缝隙渗出的暗红不知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我要见陈掌柜。
"男人把木盒重重砸在黄花梨柜台上,珊瑚嵌银的盒扣弹开瞬间,我闻到了海藻腐烂的腥气。
师父上周去南洋收物件前特意交代,遇到带青铜器的客人要立刻锁死西墙的多宝阁。
柜台下的脚已经勾住警报按钮,面上却端起青瓷茶盏:"先生不妨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茶水注入盏中的刹那,青铜盒里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男人无名指上的玉扳指突然迸裂,翡翠碎片扎进他眼窝时,我终于看清盒内蜷缩的竟是一截人类指骨,指节处还套着和我师父一模一样的蛇纹银戒。
整间店铺的博古架开始震颤,元代青花梅瓶与唐三彩马俑在阴影中投出狰狞的轮廓。
男人剩下的那只眼睛瞳孔扩散成诡异的菱形:"第七个满月,该还债了。
"他喉管里涌出的黑血滴在青铜盒上,那些饕餮纹突然活过来般蠕动,盒底露出半张泛黄的照片——1948年申报头条刊登的***沉尸案现场,躺在苏州河边的女人戴着师父的玳瑁发簪,而她的脸...暗门就在这时自动开启,我跌进密室时后颈撞上冰冷的铜镜。
民国式样的钨丝灯忽明忽暗,镜中浮现出师父年轻时的面容,她身后站着穿阴丹士林旗袍的女人,正将沾血的簪子***另一个"我"的太阳穴。
钨丝灯爆出刺目的火花,铜镜边缘的螭龙纹突然绞紧我的手腕。
镜中那个"我"的鲜血顺着簪子滴落,在1948年的柏油马路上晕开成暗色莲花,而现实中的血珠正从天花板渗下来,在我手背凝成相同的图案。
"别碰镜面!
"师父的声音从镜中传来,她民国装束的影像在电流声中扭曲,"数七步后退,踩坤位地砖。
"我踉跄着躲开镜中女人抓来的血手,绣花鞋跟撞到密室东南角的青铜冰鉴。
鉴内本该存放千年的荔枝纹铜镜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本裹着防水绸的日记——封皮上师父的字迹写着"林穗亲启"。
门外传来重物倒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