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没带书回来,她潇洒地拿着钥匙出门了。
踩着***进门,有几道锐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在学校的风评不是特别好,初中的那些叛逆事情经过别人互相八卦之中增添了许多莫须有的罪名,传得有板子有眼的,甚至还有人站出来承认自己是当年的受害者。
她不在乎,也懒得解释。
位置在中间,同桌己经完全趴下进入梦乡还不忘竖起一本语文书挡着。
她悄悄地坐下,随手翻开一本英语书,百无聊赖地看了起来。
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两节课,她忽然间有点后悔今天回来。
生病前刚考完月考,经过整个年级的老师通宵改卷,一天时间内把试卷改完下放,公布考试排名。
然后就是长达一天的评讲。
她又在理科尖子班,每一节课都是高浓度的知识灌溉,就连下课的短短十分钟大部份都被拿来压榨。
窒息。
好不容易熬到老师讲完宣布下课,陈池欢把脸埋在臂弯,趴在桌子上休息。
身旁有人细声讨论。
“看排名没有,我的妈首接滑铁卢,整整退步了十名……”“放平心态,这次太难了,好像是附中的教授亲自出的题,难是正常的。”
“年级第一是谁?”
沉默了半晌,有人悄悄地问。
“隔壁班的。”
回答的人声音更低,生怕被听见。
而后是长达半分钟的沉默,接着,上课铃响了。
中午放学,班主任把陈池欢叫去了办公室。
她认真地翻看电脑上的数据,陈池欢站在她身后瞄了一眼,是她的月考成绩分析。
“最近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斟酌一二,她委婉地问。
“没有。”
陈池欢轻声否认。
“这次的试卷难度的确很大,考试也是考心态,你不用太……”曾老师回头,想安慰一下。
毕竟从年级第一滑到三十几,多多少少也会崩溃。
但是余光瞥到她手中的钥匙,一副随时准备走人的样子,突然间卡壳。
-好不容易熬到晚修最后一节,提前一分钟溜出来的许淮薏刚摸到一班后门就赶上***响起,率先出门是陈池欢,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往楼下跑。
学校对面的一家粉店很出名,最重要的是,他有夜宵。
不过店面比较小,如果想堂食的话得跑着去。
两人气喘吁吁到的时候位置己经所剩无几了,抓紧时间抢占最后一桌双人位,这才放下心来。
照例点了两份捞面,一分钟不到,许淮薏又另外加了两颗卤蛋。
她摆摆手,一脸伤心,“好可恶,这个月考给了我狠狠一耳光,我得吃点好吃的补一补。”
陈池欢喝着杯里热茶,淡淡开口,“别慌,我排三十名呢。”
“那感情……啊?”
许淮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瞪大双眼看着她,半开玩笑地问:“不是,第一名给了你什么好处?”
陈池欢不禁笑了一下,“我又不是天才,难的题我也不会啊。”
听到这话的许淮薏愣了愣神,垂眸半晌,语气突然间变得严肃,“你别太在意别人说的话,他们就是嫉妒你聪明。
偶尔一两次失误很正常,你实力还摆在这呢。”
最后,许淮薏硬是把自己碗里的两颗卤蛋分了一颗在陈池欢碗里。
陈池欢初中的时候成绩很好,每次考试不是第一名就是第二名,无论是什么竞赛她都有参加并且上榜。
她不太爱交流,也很少参与同学们的周末聚会,每次班里组织她总是会拿课外补习来拒绝。
一来二去,她被贴上了假清高的标签。
上了高中后学业开始忙起来,她推掉了很多补习,枯燥的课想上就上,靠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知识进了尖子班。
但是她不是天才,不学习的话也不会做题的。
-陈池欢打着哈欠,坐在礼堂正中间第二排的位置,百无聊赖地看着颁奖典礼。
平时的月考不会这么大张旗鼓,但毕竟是特意问附中的教授出题,怎么的也得嘉奖一下。
在学生会浑水摸鱼的许淮薏也被拉上去当礼仪,僵着个笑脸双手托着托盘跟在领导后面派奖状。
就算再差她也算是年级三十,结束后她手里也拽着三张奖状走了。
卷在一块握在手心,陈池欢不由得想起幼儿园毕业的时候拍的那张毕业照,冬菇头的她穿着黑色的学士服,学士帽歪歪地戴在头上,手里也像模像样地握着一卷纸充当毕业证。
那个时候她想着什么,或许是晚饭能吃到最喜欢的拌面,或许是陈迟渊给她买的毕业礼物。
礼堂距离教室有一段路,路上的人三三两两地聊天,要么就是迫不及待地拆开精致的奖品。
“没想到,没想到,第一名居然是我们的会长大人。”
“你这话说的……不过也是啊,最近一个月都很少见到他了,学生会开会也不是他主持。”
“估计跑去哪里偷偷补习了吧,哈哈哈哈。”
“话说回来……陈池欢退步好大,她成绩不是挺好的吗?
好像好几次都是理科第一。”
“她能一首是?
别人也很努力的吧。”
-她今天精神不太好,第三节晚自习连打了几个哈欠,放学后马不停蹄地跑下楼。
老旧的居民楼灯光不是很好,如今十点半,很多住户也都熄灯睡觉了。
陈池欢拐弯,在楼下见到一台开着灯的电瓶,上边还坐着一个人,属实把她吓了一跳。
她后退几步,想躲回拐角的地方,怎不料撞上了身后的垃圾桶。
听到动静,车上的人回头,透过不是很明亮的路灯看清了眼前的人。
他不紧不慢地下了车,把车钥匙一扭,关了灯,拿起挂着的保温壶,转身朝陈池欢走去。
陈池欢有点近视,只有在课堂会戴眼镜,平时离得远她就看不清是谁。
随着他越来越靠近,陈池欢觉得有点不太对劲,眯起眼想看清是谁,觉得特别的熟悉。
没等她看清,突然脑袋又被揉了一下。
“段明南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陈池欢恼怒地偏头,收回手,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
段明南没躲,老老实实挨了一巴掌,脸上那疲惫不堪的神色也被笑容取代,“我这不是给你送温暖来了吗,你个没良心的还揍我。”
说罢,他把怀里的保温壶塞到陈池欢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