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时间定价
电子钟显示21:07，这是第九次回到这个死亡时刻。
"林先生还不开价吗？
"周慕白的伯莱塔92F枪管轻敲青铜鼎耳，鼎腹"永宝用享"的铭文在血迹中扭曲，"或者你想再看一次缅甸小美人的脑浆？
"山本龙一的狙击手正在二楼包厢调整瞄准镜，红点在我左胸与丹拓眉心之间游移。
这个轮回里我提前割断了垂降绳，但通风管道此刻正渗出沥青状液体——那些东西在上个轮回吞掉了整个日本商团。
"子仲姜鼎的起拍价，"我故意让声线发抖，"是...是三亿缅币。
"这是原本时间线里周慕白报出的数字。
当拍卖槌即将落下时，我突然举起强光手电照向鼎足："或者用1999克青铜症病毒原液结算？
"惊呼声中，鼎足内侧的钛合金芯片盒反射出冷光。
这是我在第七次轮回中发现的关键——所谓西周青铜鼎，实则是运送生化武器的容器，内壁饕餮纹的每个棱角都是病毒培养槽。
周慕白的镜片闪过寒芒，他身后的缅甸军阀突然剧烈咳嗽，翡翠佛珠缝隙渗出青绿色脓液。
这个细节在前八次轮回中从未出现，我猛然意识到：每次重启不仅消耗轮回次数，还在加速青铜症扩散。
"看来师弟找到些玩具。
"师兄的袖扣射出激光，鼎腹铭文如活物般蠕动重组，最终定格为战国鸟虫篆——"永生为鼎，轮回作薪"。
丹拓突然挣脱束缚。
她染血的筒裙扫过拍卖台，十二瓣莲花竟自行脱落，化作青铜飞刃刺入军阀保镖的眼窝。
当第一声惨叫响起时，我己经扑到她身边，掌心紧握的翡翠平安扣开始发烫。
"他们在鼎里装了双链RNA病毒......"她耳后的玫瑰纹身正在片片剥落，露出底下青铜材质的机械结构，"用我的血......"子弹穿透她锁骨的同时，我将平安扣按进鼎腹铭文。
翡翠与青铜碰撞出奇异的嗡鸣，鼎内病毒原液突然沸腾，在空气中凝结成三星堆青铜神树的虚影。
枝干上悬挂的却不是鸟形饰件，而是无数个正在倒计时的手机屏幕。
"时间锚点激活！
"山本龙一从包厢探出半截身子，残缺的右手高举那块SSD编号怀表，"平成九年（1997年）的投入终于......"他的狂笑戛然而止。
怀表玻璃下的青铜齿轮突然反向疯转，我的手机迸发出刺目红光，猩红数字从89暴跌至79。
丹拓破碎的躯体在翡翠光芒中重组，她脖颈的青铜斑却蔓延至右脸，皮肤下凸起的齿轮纹路与拍卖厅地砖的卍字符完美契合。
"你每救我一次，病毒就进化一代。
"她沾血的手指在我掌心画出巴蜀图语，"当轮回次数归零时，我会变成真正的永生鼎......"周慕白的子弹贯穿我膝盖时，拍卖厅突然陷入死寂。
所有人的动作都被按下暂停键，除了山本龙一那块怀表——它的指针正在吞噬时间，表盘浮现出父亲的脸。
1999年三星堆祭祀坑的探照灯光穿透表盘，我看见年轻的周慕白将注射器刺入父亲脖颈，淡青色液体正是如今鼎中的病毒原液。
"认知同步率92%，准备进行第九次跃迁。
"机械女声突然从鼎内传出。
翡翠平安扣应声炸裂，锋利的玻璃种碎片在空中组成甲骨文钟鼎文混合的方程：**N=Σ(t₁×e^λt)**（λ=0.07/hr）这是放射性衰变公式。
当我想通1999-07编号的含义时，丹拓的瞳孔突然变成青铜材质，她口中发出的却是山本龙一的声音："感谢林先生提供的2999小时人体实验数据，平成时代的投资总算......"轮回在此时重启。
但这次的时间锚点不是洛阳茶馆，而是2012年三星堆三号坑发掘现场。
二十二岁的周慕白正蹲在探方里，手中的洛阳铲沾着我父亲的血。
手机屏幕亮起新的提示：**剩余跃迁次数：79****检测到病毒变异体V-1999-07****宿主同化进度：31%**暴雨倾盆而下，青铜神树在探方西壁投下鬼魅般的影子。
我握紧沾着父亲血的洛阳铲，突然看清铲头刻着的细小字迹——那是用甲骨文写的"丹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