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之痛柳烟苒在麦草垛上醒来时，鼻腔里塞满了干燥的秸秆味。
阳光透过破窗户斜斜地切进来，在她发梢镀上金边。十五岁的身体还带着青春期的酸痛，
可记忆却像被撕开的旧麻袋，哗啦啦漏出前世的碎片——车祸前那辆失控的大卡车，
医院走廊里冰冷的瓷砖，还有永远在产房外等待的母亲。"死丫头装什么死！
"搪瓷缸砸在砖地上的脆响惊得她一颤。母亲周桂兰叉着腰站在门口，
蓝布围裙上沾着猪食残渣，手里攥着的不是农药瓶，
而是柳烟苒前世被烧毁的高考录取通知书。"娘，那是我的...""你的？
"周桂兰突然扑过来，干枯的手指像鸡爪似的掐住她手腕，"供你读书花了八百块！
你弟明年要娶媳妇，彩礼钱还差三千！"柳烟苒被拖到院子里时，
看见弟弟柳建军正坐在门槛上打游戏机。红白机的光映在他油腻的脸上，
对眼前的冲突视若无睹。屋檐下垂着的玉米棒子在风中摇晃，影子像绞索般晃来晃去。
"明天去镇上绣厂打工。"周桂兰从裤腰里掏出皱巴巴的车票，"跟王婶家二妮一起，
每月能挣三百...""我要读书！"柳烟苒突然尖叫。这声呐喊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
周桂兰愣了一下，突然抄起墙角的扁担："反了你！赔钱货还敢顶嘴！"柳烟苒本能地后退，
后腰撞上晒谷架。前世的记忆潮水般涌来——就是这条扁担，打折了她的左手腕，
让她在流水线前哭了整整三年。她摸到口袋里皱巴巴的录取通知书，
突然掏出《未成年人保护法》单行本。"根据法律，不让适龄儿童上学要坐牢的！
"周桂兰的扁担悬在半空，唾沫星子喷了她满脸："啥破法！我生的闺女我说了算！
"柳烟苒抹了把脸，突然想起前世在劳务市场看到的招聘启事。
她挺直腰杆："让我读完高中，我保证考上大学，毕业后年薪十万！""十万？
"周桂兰的瞳孔突然放大，"能给你弟盖新房不？"柳烟苒攥紧拳头："能。
但你得让我住校，周末回来帮忙干农活。"周桂兰犹豫了。
柳烟苒趁热打铁："我还能教建军学习，他考上大学能找城里媳妇...""姐，
我要吃冰棍！"柳建军突然开口，"小卖部新到的火炬冰淇淋！"周桂兰从裤兜摸出五毛钱，
柳烟苒抢先一步接住："我去买。"她跑出院子时，
听见母亲在身后骂："死丫头跑得比兔子还快！"小卖部的玻璃柜上贴着褪色的明星海报。
柳烟苒买了两根冰棍，把《未成年人保护法》放在柜台上："王叔，我娘不让我上学，
您能帮我报警不？"王老板推了推眼镜："报警？这是家务事...""根据法律，
这是虐待儿童！"柳烟苒翻开法条，
"您看第三十八条..."王老板的脸色变了："烟苒啊，
你娘也是为你好..."柳烟苒咬着冰棍往回走，冰棍水滴在解放鞋上。路过村委会时，
她看见墙上新贴的"两免一补"政策宣传单。突然有了主意，她转身冲进村支书家。"张叔，
我要申请贫困生补助！"村支书正在吃饭，筷子停在半空："你娘不是说你要去打工吗？
""我想读书！"柳烟苒把录取通知书拍在桌上，"我考上县重点了！"张支书接过通知书，
突然拍大腿："好丫头！咱们村二十年没出过大学生了！"当柳烟苒带着张支书回到家时，
周桂兰正在喂猪。看见村支书，她手里的潲水桶差点打翻。"桂兰啊，
"张支书掏出政策文件，"烟苒这情况符合'两免一补'，
学费全免还发生活费..."周桂兰的脸比锅底还黑："可建军的彩礼...""我保证！
"柳烟苒跪在地上，"读完高中我就去打工，赚的钱全给建军！
"柳建军突然从屋里冲出来："姐，我要吃肯德基！"周桂兰扬手要打，
柳烟苒抓住她的手腕："让我读书，我能让全家吃上肯德基！"当天夜里，
柳烟苒在仓库里铺了草席。月光从瓦缝漏进来，照着她从垃圾堆里捡回的旧课本。
墙角堆着白天偷偷收集的槐树种子，前世她靠这个发了第一桶金。"烟苒？
"母亲的声音突然响起。柳烟苒慌忙藏起种子，看见周桂兰端着一碗红薯粥进来，
碗底沉着几块宝贵的红糖。"趁热喝。"周桂兰把碗放在砖头上，
"明天我去镇上卖点鸡蛋..."柳烟苒的眼泪掉进粥里。她知道，这是母亲无声的妥协。
喝完粥，她摸出藏在胸罩里的录取通知书，用打火机点燃。火焰在黑暗中跳跃，
照亮了她坚定的脸。"娘，"柳烟苒轻声说，"我要改写我们的命运。"窗外，
百年老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柳烟苒摸出从现代带来的嫁接刀，月光下，刀刃泛着冷冽的光。
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第二章：知识突围柳烟苒蹲在地头，
手里的嫁接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是她重生后的第七天，白天在学校上课，
晚上偷偷培育槐米种苗。老槐树的影子笼罩着她，树干上的树洞像只独眼，
冷冷注视着这个妄图改变命运的女孩。"烟苒！"母亲的声音惊得她差点割破手指。
周桂兰抱着一捆猪草站在地埂上，蓝布衫被汗水浸得透湿。柳烟苒慌忙用草帽盖住种苗，
却被母亲一眼看穿。"你在弄啥？"周桂兰扔下猪草，
"建军说你半夜偷跑出来..."柳烟苒攥紧嫁接刀："娘，我在改良槐树。
"她举起半片槐叶，"这种叶子能治高血压，晒干能卖三十块一斤。
"周桂兰的瞳孔突然放大："三十块？比你爹卖苦力强多了！
"柳烟苒趁热打铁："我查过县志，咱们村的槐树是明朝种下的，
有特殊药性...""烟苒！"张媒婆的尖嗓门突然响起。柳烟苒看见她扭动着水桶腰走来，
手里攥着红纸婚约："王员外家的二小子愿意出五千彩礼！"周桂兰的眼睛亮了："五千？
比建军的彩礼还多..."娘！"柳烟苒急得直跺脚，"我才十五岁！"张媒婆凑近她，
脸上的粉簌簌往下掉："女娃子读书有啥用？
嫁个好人家才是正经..."柳烟苒突然掏出手机——这是她用奖学金买的二手诺基亚。
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婚姻法》录音："第三条，
禁止包办婚姻..."张媒婆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你个小娼妇敢录音..."我还要报警！
"柳烟苒举着手机后退，"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干涉婚姻自由要拘留的！
"张媒婆气冲冲走后，周桂兰突然蹲在地上哭起来："烟苒啊，
不是娘狠心...你弟的彩礼..."柳烟苒搂住母亲颤抖的肩膀，闻到她头发里的草腥味。
突然想起前世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烟苒，娘后悔没让你读书...""娘，
"柳烟苒轻声说，"相信我，我能赚更多钱。
"她摸出从图书馆抄来的种植手册："槐树嫁接需要三年生长期，
但我们可以先种板蓝根..."周桂兰擦干眼泪："那要多少钱？""五百块买种子。
"柳烟苒咬了咬牙，"我去镇里打零工...""不行！"周桂兰突然起身，"你安心读书，
钱娘来想办法。"第二天清晨，柳烟苒在书包里发现了皱巴巴的五百块钱。她知道，
这是母亲卖了陪嫁的银镯子换来的。攥着钱，她在村口小卖部拨通了农技站的电话。"喂？
我想咨询中药材种植..."半个月后，柳烟苒带着农技员回到村里。
当他们在老槐树下开挖试验田时，引来了村民的围观。"这丫头疯了！
""好好的槐树砍了当柴烧..."柳烟苒不理会议论，
指挥着挖土机将老槐树的根系完整移出。周桂兰站在人群中，手里攥着农药瓶，
随时准备冲出来。"烟苒，"农技员擦着汗，"嫁接存活率最多三成...""我有办法。
"柳烟苒取出从现代带来的生根粉，"用这个蘸根。"当第一株嫁接槐米苗破土而出时，
柳烟苒在日记本上写道："今天，我种下了改变命运的种子。"三个月后，
试验田迎来第一次丰收。柳烟苒带着晒干的槐米去县城药材市场，
被收购商当场验出有效成分超标。"小姑娘，"商人推了推眼镜，"你这槐米能治冠心病，
我出四十块一斤！"柳烟苒强装镇定："五十。""成交！
"当她背着三万块现金回到村里时，整个槐树村都震动了。周桂兰杀鸡宰鹅宴请村民，
柳建军举着新游戏机在院子里炫耀。"烟苒姐真厉害！"村里的小姐妹们围着她，
"我们也想种..."柳烟苒趁热打铁："成立合作社，我教大家种槐米。
"她掏出《公司法》单行本，"每人入股五百，
年底分红..."张媒婆突然冲进院子："种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小心遭报应！
"柳烟苒指着墙上的奖状："张奶奶，我刚拿了全省生物竞赛一等奖。"她晃了晃手机，
"省长还给我点了赞呢！"当天夜里，柳烟苒在仓库里教女人们识字。
煤油灯的光映在她们粗糙的手上，周桂兰握着铅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下"周桂兰"三个字。
"娘，"柳烟苒轻声说，"等合作社赚钱了，我送你去老年大学。
"周桂兰笑出了眼泪："娘这把年纪...还能识字？"柳烟苒打开笔记本电脑，
登录淘宝账号："我们要把槐米卖到全国去。"当第一张订单打进账户时，
全村人都围在电脑前。柳烟苒指着屏幕上的买家留言："看，
北京的客户说我们的槐米治好了他父亲的高血压。""烟苒，"周桂兰突然说，
"娘明天去镇里把你的户口迁到学校..."柳烟苒的眼泪掉在键盘上。她知道，
这是母亲无声的支持。窗外，新嫁接的槐树在月光下舒展枝叶，
仿佛在预示着一个光明的未第三章：反婚俗革命柳烟苒站在村委会门口，
望着新挂的"槐花合作社"铜牌。阳光在铜牌上折射出七彩光晕，照得她眼睛发花。
这是重生后的第三个月，合作社已经发展到二十户，电商订单像雪片般飞来。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智能手机，突然响起的短信提示音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姐，快回来！
"柳建军的声音带着哭腔，"娘要卖我！"柳烟苒冲进院子时，
看见母亲正把柳建军往拖拉机上拖。张媒婆举着红纸婚约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