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归缘自己都没发现他语气带了点不敢相信。
是的谁会相信一个荒山野岭的地方会有一个跟......豪宅一样的...房子?
莆实回过神,但没听清归缘问的什么,于是带着一副“单纯”的表情望向他说:“啊?
你说什么”“这是你家?”
归缘重复了一遍,怕对方不理解还用手指了指前面带有朱红大门的......房子。
“是啊是啊!
嗯......有点寒酸...你不要介意哈!”
说完莆实便拉着他往门口走,“最近才住过来的...东西有点不全...你见了不要说笑啊,嘿嘿...” 说完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
寒酸?
他是指一个有假山,有池塘,有石像,有......的房子寒酸???
归缘有点无语,当妖的这辈子第一次见到有人反着说自己富的。
没等他俩反应,朱红大门从里面推开,还没看清人,一道低沉的男声传了出来:“阿实?”
“韩厚哥!
你怎么出来了!”
莆实“抛弃”一旁的归缘蹦蹦跳跳的跑到门前。
门完全敞开,里面的人也显露了出来。
只见那人一袭素衣,长发半束,随意地垂落在肩头。
肤色苍白,毫无血色,仿若蒙着一层薄霜。
眼眶微微泛红,双眸似含着盈盈秋水,却又透着淡淡的倦意。
手中拿着的烛火照在他身上,更显病态,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简首是个美人胚子,但足足比莆实高了一个头。
“我想你快回来了,听到动静我便...咳咳”咳嗽声将他的话打断,生理反应让他的双眸带上薄薄水雾。
“哎呀!
韩厚哥你身体不好就别出来了!”
莆实有些没好气的帮那人顺气,眼里却满是关心。
感受到莆实的关心,韩厚脸上缓缓绽放出一抹笑。
“哦对了...咳咳......这位是?”
韩厚意有所指的望向一旁干站着的“小孩子”。
“哦!
他是禾也!
我在路上碰到的,天色不早我就想让他来我们这借宿一晚!”
说完莆实拉了拉韩厚的袖子,对归缘说:“小禾也,这是韩厚...”没等莆实说完,韩厚一把接过话题:“你好...咳咳,我是莆实的...哥哥。”
说完对着归缘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
归缘点了点头,感觉这俩人有点不对劲,但还是没说什么。
韩厚盯着归缘看了半晌,缓缓开口:“妖?”
“......?”
归缘想收回那句不对劲...两人脑回路都一样的清奇他耳朵明明就露在外面啊!!
韩厚似乎是看出来归缘的无语,淡淡的笑了笑,“我是想问...咳咳......”韩厚对着归缘那白白的狐狸耳指了指“...你的耳朵收不起来吗?”
狐狸耳感觉到注视,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
“暂时不能。”
说完归缘带有安抚性的摸了摸那白白的狐狸耳。
归缘在路上就悄悄试过了,不仅耳朵藏不起来,连...妖力都感觉不到.........莆实呆呆的看着两人交谈。
见莆实这样,韩厚嘴角勾了勾,但很快又恢复平常“...那挺糟的...咳咳...你先进来吧...”说完便给归缘让了一条路。
归缘跟着他们进了大门,入目便是一个宽敞的庭院。
院子里铺着规整的石板路,路边放着几支烛火用来照明,旁边种着些叫不出名的花,红的、紫的,开得正艳。
院子中央有个大池塘,里头的锦鲤自在地游着,时不时吐出几个泡泡。
房子的主人此时正走在他的面前,开开心心的聊着天,想来是莆实在向韩厚讲他遇见的趣事。
一个人讲的欢天喜地,另一个人嘴角噙着笑,满目温柔。
归缘看着这场景,心里不免有些悸动。
他想要想起那些东西...但回应他的只有阵阵头痛。
归缘只好停下脚步来缓解头部带来的疼痛。
等他缓过来的时候,眼前二人早己无了踪影。
“......”无语.....真是人比妖,气死妖(╯°□°)╯︵ ┻━┻而老天更是无情,将太阳的光亮抹去,只留下微弱的月光用来照明。
归缘此时很庆幸自己身为妖 视力不是一般好。
嗯...也要庆幸自己的嗅觉不是一般好。
因为他是靠闻韩厚身上的药味才在正厅找到他们的。
“啊...小禾也不好意思!
我们不小心忘记你了...嘿嘿...”莆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归缘虽然无语,但也只能摇摇头“没事。”
归缘淡淡的看向坐在莆实身边的韩厚,开口道:“方才你说的...什么意思?”
韩厚轻笑了声,拿起杯茶抿了抿,然后说道:“没什么意思...咳咳,关心一下小孩子罢了...”,韩厚在“小孩子”上咬字重了重,随后视线若有若无的往归缘身后飘去,“你的尾巴...咳咳...藏起来了吗?”
归缘的眸子暗了暗,但很快恢复平常。
“关尾巴什么事?”
韩厚听到那妖有点冲的语气,他想他应该是碰到他的逆鳞了。
韩厚无奈地笑了笑,“无事...只是好奇..咳咳......你为什么能藏尾巴...”随后将视线对向归缘那对白白的狐狸耳,嘴角若有若无的勾了勾,“无法藏耳朵呢...”感觉像疑问句,却又像陈述句。
是在挑衅吧好欠揍归缘是这么想的。
归缘没有搭理韩厚的话,瞟了他一眼便转头看向莆实,说道:“莆实,我睡哪?”
被小孩首呼大名的莆实,没有一点不悦,反而还笑嘻嘻的看着他,随后一骨碌站起,“小禾也跟我来!”
说完莆实就走上前给归缘带路。
............二人走到一间...厢房?
便停了下来。
归缘: ...果然是大户人家。
帮归缘打理好,莆实便转身,笑嘻嘻地说道:“那我不打扰你了,你早些休息!”
似乎又想起来什么,莆实又转身面对他,“哦对了!
韩厚哥的话你别在意,他说话就是这样!”
归缘点了点头,见他反而没走了的意思,回道:“你快走吧,我要休息了。”
莆实没骨头的喊了句好,然后又突然有骨头了似的蹦蹦跳跳的走了。
“......”真奇怪的人。
............夜色如墨,浓稠难散,万籁俱寂,唯余更漏滴答作响。
烛火摇曳,光影在窗棂上乱舞,映着屋内沉睡之人的面庞..不知怎的,榻上那人面色红润异常,身子也在不断抖动,像是冻的,又像是...在生长?
他眉头微蹙,多了些血色的嘴唇微微开合,只要靠近些便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那是一个人的名字。
禾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