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一向准时下班的他,或许是今天得到一首心心念念的姑娘的青睐了?
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确实是还要再忍耐无聊一阵子。
突然,紧急制动的滑噪,如同划破夜晚安宁一般出现,而后伴随的碰撞声、嘈杂声、不久之后的鸣笛声吸引大黄拖起饥饿的身躯走向窗边。
“赶紧叫救护车啊,车头都撞没了,这怕是要不行了。”
“老张,你快去看看那边那辆的情况,横飞出去那么远。”
大黄透过玻璃看到围堵的人越来越多,一辆闪烁着灰光的白车停下一会,就开走了。
渐渐的,人群开始消散,实在是撑不住身子了,便趴下睡着等待他能带着自己最喜爱的烤鸡翅回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的听到楼梯间有脚步声,但可以判断出这不是主人的。
“您好,我们是相关当局的,请问于情是住在这里吗?”
“啊,你好你好,他是住在这里啊,就在我们家对面的,怎么发生什么事儿了嘛。”
“昨晚这附近发生了一起车祸,当事人于某醉酒驾驶,车速过快制动不及时,当场就...”“啊?”
“经过现场处理发现,驾驶人手中的手机屏幕上事一张两个人的照片,一男一女,男子并不是驾驶人于某。
无其他异样,死因我们也只能归于醉酒行驶了。”
“这个小伙听说是父母很早前就离异了,母亲改嫁去了国外,父亲前几年再创业破产后就杳无音讯,现在就剩他一人还有这留下来的房子。
不过前段日子总能看见他带着一条狗散步,他仿佛也因此性格有些转变,由低沉寡言变得爱笑了。
我们还想着过几天叫他来家里一起吃个饭,毕竟对门,相互有个照应,怎么就...唉,他还很年轻啊!”
当局进行了强制开锁,大黄很早就闻出这些人身上有他的味道,也夹杂着少许的血腥味,并没有狂吠,而是先本能的向前靠了靠,看见不是他之后便一首往后退,缩在了角落。
“欸!
家里装修得这么精致怎么养了一只土狗?
真掉价。”
楼上过来围观的人略带嘲讽得说着,“就这破狗还我家高贵的埃斯尼摩犬一起玩呢,生怕坏了血统。”
“以后你自由了,你的主人怕是回不来了。”
大黄好像听懂了人话,发出吭叽的低吼跑出了这间楼房,脚步很快但明显拖沓,突然停住,回了回头,眼神中透露的悲伤,一个个场景映入它的脑海,它看见的是一段生活的改变。
这只出生便被人抛弃的田园犬,买家的孩子并不喜欢它的样子,“妈,它真丑,我也想要我同桌家里那只雪白的小狗。”
它没有想到,被运送到这座城市里的当天,便成了这座城市的主人。
靠着灵敏的嗅觉,翻找着这里可能有剩下食物残渣的每一个角落。
它发现这里也会有其他的“主人”,但是它并不认为他们是他的同伴,是的,它只能相信自己,因为活到现在的它,它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是这一观点最有力的证明。
又是连绵的细雨,雨中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着对长期阴沉天气的抱怨。
路人加快脚步,想迫切地逃离这黑暗,进入到屋内灯光的襁褓中。
车子划过水坑,溅起的泥水涌上路边的休息区。
大黄小心翼翼地走过马路,来到了一间房的屋檐下,这附近是居民区的垃圾站,运气好会轻松地填饱肚子。
房内黄色灯光并不那么明亮却又刚好可以提供辨识感,空中弥漫着香烟、廉价香水、汗液和棉浆纸腐烂相掺杂的味道。
“打的什么,二万?
糊了糊了,夹二万穷胡加一杠,两家闭门!
拿钱拿钱来!
哈哈哈哈,今儿个是走了好运啊。”
伴随贪婪的笑声,新一轮的“竞争”又开始。
大黄并不感兴趣,因为它早己习惯这些角落的样子,抓紧翻找晚餐才是正事,所幸在垃圾中的上层,刺破袋子的鱼骨下面,有一块少许发霉的面包和缺了一角的肉片。
但为何其中还有一丝烧鸡的味道,而且味道越来越浓郁,大黄突然注意到,与好像停了,正抬头看去。
一把大伞将它与天空相隔,“吃那些对身体不好吧?
这块烤鸡翅就给你吧。”
男孩将鸡翅放在地上等待,害怕过大的动作会惊扰大黄,大黄查明没有敌意便吃了起来,男孩将伞撑在他们之间,蹲下来静静地看着。
也该回家了,男孩待大黄吃完后起身走向家的方向,大黄也轻轻的跟着。
男孩在开门时发现他喂的这只小狗在他身后,乌黑的泥水将他的毛聚成一柳柳,可那双迷人的眼睛不被身体淤泥掩盖,透露的时感激、欢喜和可怜。
大黄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切实的关心,它被这种感觉所吸引着,它觉得男孩与外面那些人不同,这个他,不可一世的少年。
“你想跟着我一起生活吗,进来吧,我也是一个人,日子确实挺无聊的。”
男孩让开了大黄与房门之间的路,大黄明意地走了进去。
可是,大黄真的以为这种获得的“重生”,这种相互依靠的生活可以走完它的一生,它真的想不到,半年后的它再次回到了原来的状态,唯一不同的是它在这个城市生活的时间。
正如它回头仿佛再一次听到男孩当初对他说的话。
“我是一个流浪的人,但你己经不是一只流浪狗了。”
孰道七年孤,吾心死多时。
偶遇同命犬,以此作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