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天机阁"猎犬"的规矩——每杀一个大气运者，便在铃铛上刻一道血槽。
此刻七道血槽在月光下泛着褐斑，像七张咧开的嘴。
"晦气！
"他踹开脚边空酒坛，暗红的液体浸透青石板缝，"不过是个收尸的差事，偏要老子来......"话音戛然而止。
巷尾飘来一缕熟悉的檀香，混着新鲜的血腥味。
赵坤瞳孔收缩，这是他亲手调制的"锁魂香"，专用于屠杀萧家那夜。
掌心聚起幽绿毒雾，他循着气味拐进暗巷，却在看见地上那物时浑身僵首。
半截染血的袖口躺在污水里，暗金龙纹正在月光下流淌——正是萧远山被斩落的残袖。
"怎么可能......"赵坤的呼吸粗重起来。
那日他趁乱私藏了这截断袖，却在上交时发现衣物不翼而飞。
若被长老知晓自己私藏证物......"沙——"布料摩擦声从屋顶传来。
赵坤猛然抬头，只见一道黑影掠过飞檐，腰间赫然缠着萧家少主的玉佩！
毒雾化作巨蟒腾空而起，瓦片在腐蚀中滋滋冒烟，却只卷下一片破碎的衣角。
"炼气三阶的废物，也配学人报仇？
"他舔了舔槽牙，纵身跃上屋脊。
月光照亮前方踉跄逃窜的身影，那袭染血的萧家制式白衣刺痛了他的眼。
猎物与猎人的追逐惊起夜鸦。
赵坤没注意到，每当他的毒雾触及对方后背，少年皮肤下便有黑龙纹一闪而逝。
更没发现，两人正被刻意引向城南乱葬岗。
**轰！
**萧劫故意踩塌腐朽的棺木跌入坟坑。
赵坤的狞笑从头顶压下："小老鼠倒是会挑坟——"幽绿毒雾封死八方退路，却在触及少年身躯时诡异倒流。
赵坤终于察觉不对，那具"重伤垂死"的身体正在毒雾中舒展筋骨，炼气期的孱弱气息节节暴涨。
"筑基初期？
!"他急速后撤，袖中暗弩连发十二支封灵钉，"你吃了什么天材地宝？
"萧劫旋身避开毒钉，右臂龙纹苏醒游动："不是吃......"指尖掠过最后一枚毒钉，精铁竟在触碰瞬间化作齑粉，"是吞。
"龙噬发动赵坤突然发现灵力运转迟滞，这才惊觉西周毒雾早己稀薄。
那些本该腐蚀血肉的杀招，此刻正在对方经脉中奔涌成滔天巨浪。
少年眼尾绽开龙鳞纹路，掌心黑洞般的吸力扯得他一个踉跄。
"装神弄鬼！
"筑基中期的威压全力释放，赵坤咬破舌尖喷出血雾，"百鬼噬心！
"万千冤魂厉啸破土而出，却在触及萧劫的前一秒集体凝滞。
他看见少年眼底浮现金色网格，自己的命格青蛇竟在网格中显形，七寸处跳动着猩红光点。
"破绽在这。
"萧劫如鬼魅般穿透魂潮，染血的指尖首刺赵坤咽喉。
生死关头，赵坤捏碎保命玉符，元婴级的护体金光轰然炸开。
"你死定了！
"他咳着血沫狂笑，"这金光足以......"声音突然扭曲。
本该被震飞的身影竟贴在光罩表面，龙纹密布的右手如热刀切蜡般穿透屏障。
赵坤听见自己喉骨碎裂的脆响，更听见恶魔般的低语："我说过......"萧劫扣住他的天灵盖，"要收走玉虚子的命格。
"掠夺开始青蛇虚影在惨嚎中被撕成碎片，萧劫的瞳孔彻底化作龙类竖瞳。
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三皇子私会玉虚子的密谈、母亲佩剑被封印在皇陵、自己"废物资质"竟是天机阁持续投毒所致......"原来如此。
"他碾碎赵坤的丹田，任尸体滑入坟坑，"每月初一送来的筑基丹，倒是份大礼。
"系统光幕在血月下展开：成功掠夺青蛇气运解锁气运视野：可观测命格等级及弱点检测到新仇恨标记：苍羽皇朝三皇子（赤蟒命格）萧劫拾起赵坤的储物戒，一枚玄铁令牌叮当落地。
正面刻着"天机"二字，背面却是三皇子的蟠龙私印。
他忽然想起三日后正是苍羽宗十年一度的收徒大典，而皇陵钥匙......正在那位"赤蟒"手中。
乱葬岗阴风骤起，卷走最后一丝血腥气。
萧劫弹指将铜铃钉在墓碑上，七道血槽被龙炎重铸成字——"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