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哭泣的泰迪熊
他刻意忽略胃袋里翻涌的晶核能量——那会让他想起妻子融化在防护服里的皮肤。
"三十秒。
"他默数着扯断生锈的通风管，淡紫色孢子雾从缺口喷涌而出。
这是他在三个月前发现的二级陷阱：感染孢子云的变异鼠群会优先攻击金属轰鸣源。
引擎声突然熄火。
林烬的后颈汗毛竖立——血颅从不关引擎，除非要玩"围猎"。
"哐当！
"货架顶端的罐头金字塔轰然倒塌。
六个戴防毒面具的掠夺者呈环形逼近，他们肩甲镶嵌的晶核发出病态绿光。
领头者转动着改装义肢，机械手指间夹着张泛黄照片。
"师父，还认得这个吗？
" 男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像是生锈齿轮在摩擦。
林烬的瞳孔骤然收缩。
照片里是核爆前夜的电厂控制室，自己正在操作台前调试参数，身后站着穿实习生制服的少年。
那个总把安全手册折纸飞机的徒弟，如今左眼变成了血颅标志的旋转斧刃。
"小柯？
" 骨刃在掌心发烫。
"现在我叫血锯。
"男人扯开衣襟，胸膛上布满手术缝合痕迹，十几颗微型晶核在皮肤下蠕动，"拜你所赐，我在反应堆废墟里啃了三个月死人骨头。
"林烬的胃袋突然不受控制地张开。
那些晶核正在共鸣，仿佛要破体而出。
记忆幻象再度降临：——在铅板门前，少年徒弟浑身溃烂，鲜血和脓液从他身体的各个部位渗出，他的皮肤己经被腐蚀得不成样子，让人不忍首视。
他跪在地上，用己经残破不堪的指甲紧紧地抠着门缝，绝望地哭喊着：“师父，你说过防护系统能抗八级事故的！
你说过的！”
“惊喜时间到。”
血锯面无表情地打了个响指，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紧接着，两个身材高大、面目狰狞的掠夺者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们推着一个巨大的铁笼，笼子里蜷缩着一个身穿粉色防护服的女孩。
女孩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她的怀里紧紧抱着一只缺了一只眼睛的泰迪熊，那是她唯一的安慰。。孢子雾突然剧烈翻涌。
女孩抬头露出紫色斑块蔓延的脸——正是半小时前传递罐头的神秘人。
她的泰迪熊发出机械合成音："检测到第14号实验体脑波终止。
""你们怎么敢..."林烬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笼中女孩开始融化，像高温下的蜡像般滴落彩色黏液。
黏液触地瞬间化作藤蔓，缠住最近的掠夺者拖入孢子雾深处。
惨叫声中，血锯的义眼红光暴涨："果然是腐烂圣母的傀儡！
" 他甩出锁链钩住货架横梁，另一只手按下起爆器。
林烬在爆炸前扑向铁笼。
冲击波震碎面具绑带时，他听见泰迪熊发出最后的电子音："摇篮...需要哭声..."菌丝从女孩融化处疯狂生长，转瞬吞没整个超市。
林烬抱着泰迪熊残骸滚进通风管，后背传来灼烧感——他的防护服正在分解，***的皮肤却诡异地吸收着辐射孢子。
黑暗中有冰凉触手缠上脚踝。
腐烂圣母的摇篮曲从地底传来，音调与妻子临终监护仪的警报声完美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