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份,北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林以轩站在窗前,伸出手掌,接住了片片雪花。
掌心温热,他望着它们,很快,那些精致的造物者雕刻品瞬间化作一滴清水,
一丝沁心的凉意传到心中。林以轩仰头看着空中纷纷扬扬舞动的“小精灵”,
他不由得想起了那张明媚的笑容…又下雪了啊,你,还好吗?6年前,
林以轩那时刚满22岁,与他所学专业对口的公司大部分坐落于江南一带的城市——南市。
因为实习公司在南方,他离开了生活二十来年的母地,只身一人前往南方实习,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了教科书里说的大片亚热带常绿阔叶林和三角楼,
并且遇见了一群可亲可爱的人们,包括她——罗舟玥,一个温柔细腻,
善解人意的可爱女孩子。与她相识,皆是缘分。6月份,罗舟玥刚高考结束,
中学时代培养出来的时间管理观念让她觉得长达三个月的暑假实属不该浪费,
于是她经营起小摊经济——卖小吃。烈日炎炎,热浪滚滚,林以轩实习工作的第一天下班了。
他打算逛一圈这个陌生的城市,感受一下南方的人文风采。
原本是有公司同事邀请他一起参观的,但他拒绝了,一是觉得与对方不太熟悉,
难免有点拘束;二是源于自己的性格,他属于那种喜欢独来独往的人。
差不多观光了部分附近商场和集市后,林以轩还是被南方的天气蒸得口干舌燥。
他计划着要去买一瓶矿泉水解渴,转身却看见了人群中的罗舟玥,她正忙着给顾客结账。
摊位小黑板上被人用粉笔写着清秀的字体:[黑凉粉/白凉粉/豆腐脑 1元一份]。
在看清上面的字体后,林以轩已经不自觉的站在了摊位面前。“帅哥想喝啥呀?
”甜甜的女孩子声音响起,让林以轩把目光从黑板收回,放在说话人身上。
她戴着一副圆框眼镜,镜片后的双眸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衬得她小巧的脸庞更加精致可爱。
罗舟玥见他没有反应,又耐心问了他一遍。林以轩方才回过神来,他假装在看小黑板,
不一会儿,说:“来一份豆腐脑。”听说南方人吃的豆腐脑是甜的,他还没吃过,想尝尝。
“好嘞~”罗舟玥小心的把盛好的小杯食品递给林以轩,他伸手接过,
看了一下杯子里豆腐脑的份量后才问:“微信还是现金?
”“都可以哦~”只见罗舟玥把盖着的支付二维码立起来,又拍了拍挂在腰上的钱包,
“如果用现金那就更好啦~”因为这样,她就可以回家跟姥姥把零钱换整来使用了。
林以轩看着眼前活泼开朗的女孩,心中一软,把手机放好,
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一块钱。“可以,喏~给你。
”罗舟玥毫无介意接过那张被摧残过的零钱,一边塞进钱包里,
一边自来熟的询问:“你是北方人吧?说话口音与我们这边的南方人不同 。”林以轩微愣,
自己说的普通话有口音吗?他感受不出来。得到林以轩的点头承认,
罗舟玥一脸玩笑的看着他手里拿着的还未食用的豆腐脑,
发自灵魂叩问:“要不给你换个咸口味的?”林以轩手里的那杯是全糖份,
罗舟玥觉得他一个北方人可能会吃不消。越是新鲜的东西就越是要敢于尝试,
林以轩婉拒了罗舟玥的提议,他举起杯子转动,看着包裹在白色豆腐脑周围的黄色粘稠液体,
这应该是黄糖,他想。在罗舟玥的注视下,他鬼使神差的含着吸管吸了几口,酣甜却不腻。
“感觉怎么样?”罗舟玥握着迷你版的手摇式风扇,一脸好奇的看着他。“还可以,甜甜的。
”他回答。她笑了,她的笑容是那般地温柔,又似乎带了些俏皮。见此,
林以轩也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新顾客来临,罗舟玥继续忙活着招待客人。。
接下来的每一天,林以轩都会刻意走到罗舟玥的摊位,光顾她的生意,与她闲聊,
帮她招揽客人。这样子的互动持续了许久,他们也从陌生人成为了朋友,互换了联系方式,
分享生活乐趣。报考志愿之时,林以轩带着电脑来到他们之前约定见面的地方。
他依据罗舟玥的成绩为她圈划了几所重点大学,包括他所念的大学。她发挥得极好,
和当初自己的分数一样,六百多分。十所高校里,有八所是位于北方,
而其中的三所是位于他生活的省市,原谅他的私心作祟。罗舟玥看出来了他的意图,
他应该是想让她体验一下北方生活,因为她曾对他说过,自己还从未没见过雪景冰雕,
没吃过冻梨…“你可以选这几所学校,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他说。罗舟玥沉默了,
北方虽好,但离家太远,她和奶奶一起居住生活了十多年,她不愿意离别太久。
她的目的很简单,学校放节假日的时候,她能方便回来陪伴老人家。毕竟,
姥姥只有她一个外孙女,她记挂姥姥,也记挂家里面那只天天围着她转圈圈的小狸花猫。
在林以轩的注视下,她选择了唯二两所南方高校中离家最近的一所填写在第一志愿,
另一所填写在第二志愿,第三志愿便是林以轩的母校--哈工大。
看着女孩已经把大学志愿的顺序排列好,林以轩心情难免有些低落,她这么优秀,
第一个志愿已经可以录取她了,她把自己的大学排在第三位也是为了照顾他的心情罢了。
其实他不该期盼太多的,现在他们也还只是挺好的朋友关系。
林以轩知道这是自己对罗舟玥动心了,在短短的两三周时间,但是他要隐藏好他的心思,
感情这种事是最急不得的,何况他的女孩好像还没开窍,只是把他当成哥哥一般去对待,
他可以等到她明白自己心意的那一天。林以轩调整好心绪,
盯着电脑屏幕说:“相信舟玥一定能被录取的!
”其实她已经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他的丝丝遗憾,他不说,她也假装不知道。。
大一新生入学注册的那一天,是林以轩陪伴罗舟玥一起去的,他专门请了一天假。
罗父罗母在邻省工作,工作繁忙,无法脱身,加之,他们认为罗舟玥已经成年,
应该培养她的独立能力。火车外的景色如电影画面般迅速后退,罗舟玥在闭目养神。
林以轩靠在窗边,耳边是火车轮与铁轨有节奏的碰撞声,他很少选择火车为出行工具,
他避讳火车上的拥挤和摇晃。此处行程大概只有3个小时后,就可以去她的学校看看了,
但也与他相隔两地了,林以轩目光暗沉。车厢内,乘客们或低头沉思,或轻声交谈,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旅途气息。厢内偶尔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打断了林以轩的思绪。
他抬头望去,只见几个小孩在过道里追逐嬉戏,脸上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容。就在这时,
列车员推着售货车走了过来,车上各式各样的零食和饮料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罗舟玥恰好睁开眼,看着呆呆的,他想。林以轩犹豫了一下,选择了两瓶瓶矿泉水,
简单而又清爽。他把其中一瓶推到她面前,说:“喝点水润润嗓子。”“谢谢你啦!
”罗舟玥拧开瓶盖,咕噜几下就没了三分之一的水源。本来他们也带有水,
但是装在保温杯里太烫舌,还是凉水好喝。“不想上学。”罗舟玥蔫蔫的说。“4年而已。
”林以轩轻笑,实在是他对大学的生活感触不多。“以轩,”她在唤他,林以轩与他对视,
她继续说,“你不要多想,你选的北方的大学都很好,只是我想留在南方。”林以轩愣住了,
原来她一直知道他的想法,他的确是希望她能够去往北方之城,但是他尊重她的选择。
“我知道呀,因为舟玥的家人在这里。”他在温柔的笑。罗舟玥也笑了,她凑近林以轩,
直视着他的眼睛,开玩笑口气说:“不要太想我哦~我们可以在手机上联系的。
”两人挨得太近, 女孩的说话和呼吸的气息扑面而来,热热的,他的心里也痒痒的。
林以轩的耳朵红了,心乱了,他的手掌紧紧的蜷住。可擎事者无知,
还在一脸好奇的盯着他的耳朵问:“以轩,你的耳垂好红。”她的眼睛大大的,睫毛弯弯的,
林以轩无奈的笑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车厢太热了,热红的。
”罗舟玥看着他乱飘的眼神,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蛋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配合着他回应道:“没错,太热了。”。大学校园很大,注册登记处,
林以轩在旁边等待罗舟玥填写信息资料。他双手插兜站在那里,
也许是年岁的洗礼让他看起来成熟稳重,气质逼人。一位大一女新生在登记结束后,
大胆主动上前询问他:“学长,可以带我去七号女生公寓吗?”林以轩皱眉,她好像误会了,
又好像是故意搭讪自己的,以为在哈工大的时候,
那些女同学也是用这种放光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脸,他心里很排斥别人用这样的目光,
林以轩想到那种可爱的面容,脸色一缓,只有她才可以。新生察言观色,
她以为林以轩默认了,准备把行李箱的拉杆转给林以轩时,
没料到他会拒绝:“我不属于这里,我不是学长。”女生暗道可惜,还想进一步交流,
回来的志愿者们看见这一幕,急忙小跑过来带领女生离开。“学长~”罗舟玥办完事了,
她刚才在领卡时就注意到林以轩这边发生的事情,清楚的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于是她便故意这样称呼他。“别乱喊。”他发出低沉地声音。“学长~你可以带我去宿舍吗?
”她在闹。“乐意效劳。”他在笑。他们跟随手机上的校园地图找到了罗舟玥的公寓楼,
她在一公寓二楼,比较近。女生宿舍,男生禁止入内。林以轩在一楼等候。宿管阿姨看着他,
笑眯眯的问:“你是刚才那个小姑娘的男朋友吗?”他没想到阿姨会这么认为,
难道他们的相处模式很像情侣吗?他有点心动,想谎报“军情”,
这时罗舟玥已经下楼:“以轩。”她拉着他的手走往一片安静的地方。这是他们第一次牵手,
林以轩喉结滚动:“要干什么?嗯?”破坏了他的计划——承认他们的关系。
罗舟玥没有整理东西,她把他们放回宿舍之后就迅速和他碰面。
“和你一起逛逛我的校园呀~”她的手还没松开,他也没有甩开。“好。”。
工作间桌子上的小日历已经翻了四页,林以轩每天都在细数着距离上次见面过去的日子,
他每个月都会抽空去一趟罗舟玥的学校,与她见面,分享乐趣。
他每次回来都会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还“大方的”给同事分享美食,或者是一些小物件。
那是罗舟玥与他见面之时送的,重要的是她自己学烹饪做出的一些如泡芙、蛋挞之类的糕点。
他不想分与他人,她劝退了他固执的想法,美其言曰:“活跃同事之间气氛,增加情谊。
”当时林以轩嘀咕:“和你增加情谊还差不多。”罗舟玥听到了,她在憋笑,
打趣道:“这样不好吗?”林以轩没回答,他尴尬的装作没听到她的言语,
那是他第一次不敢回答她的问题。公司里的同事都知道林以轩有个喜欢的女孩子,
女方还是个大学生,他还在追。原本公司里还有一些女员工对林以轩有过别的心思,
敌不过她们每次都是“热脸贴着冷***”,芳心碎了一地。据知情人士透露,
她们知道了罗舟玥的存在,隐隐约约也猜测出了林以轩在“单相思”。
难得林以轩铁树开花了,她们开始化身“老婆子”,天天操心罗舟玥和他的事情。
“糕点很好吃,什么时候给我们看看嫂子?”“哎约喂,你们说错了,
应该问‘什么时候追到手’~~”“还用怎么追,那不是铁板钉钉上的事了吗?直接表白!
”… …大家都在夸罗舟玥的手艺好,林以轩开心;大家都在关心他的大事,林以轩暗爽。。
国庆假期期间,罗舟玥回到了以往生活的城市。七天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林以轩的六个月实习生涯快到尾声,十一月份他要回去北城了。
他不想破坏假期应该有的欢愉,决定先不告诉罗舟玥自己的实习结束事情。他邀请她,
想和她一起北上,去看看北方的世界。但是,罗舟玥拒绝了,
她说她想已经规划好了安排:在这座城市待3天,要陪姥姥;去邻省的城市待两天,
要陪父母;剩下一天的时间,要陪他。林以轩的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他只有一天的陪伴,
好少。罗舟玥知道这样的安排深深地伤到了他弱小的心灵,她不停的哄他,她不断的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