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9:59。
这个鲜红的倒计时漂浮在病人苍白的脸上,随着他微弱的呼吸明明灭灭。
我下意识揉了揉眼睛,数字却更加清晰,甚至能听到指针走动的咔嗒声。
护士站传来午夜交班的脚步声,张主任的白大褂扫过处置室门框,所有声响都在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戛然而止。
"心室颤动!
准备肾上腺素!
"我抓起除颤板往病人胸口压,却被主治医师猛地推开。
后腰撞上器械车的剧痛中,我看到监护仪的数字突然加速——00:00:07、00:00:03、00:00:00。
警报声炸响的刹那,整个急诊室突然陷入诡异的静止。
飞溅的生理盐水悬在半空,护士手中的注射器尖端凝着反光,就连监护仪发出的刺耳鸣响都像被按了暂停键。
唯一在动的,是病床上方逐渐成型的黑色漩涡。
"又失败了啊。
"叹息声从身后传来。
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那个本该在神经外科值夜班的周慕白主任,此刻正站在尸体旁整理橡胶手套。
银质怀表链从他白大褂口袋垂落,表面镌刻的蛇形花纹在冷光下泛青。
"苏护士好像总能出现在关键时刻。
"他转身时,我清楚看见漩涡中有无数时钟在逆向旋转,"不如我们重来一次?
"怀表开合的脆响中,消毒水气味突然变得浓烈。
我踉跄扶住处置台,发现除颤器显示的时间回到了十分钟前。
方才停止呼吸的病人正在剧烈咳嗽,监护仪上心率重新开始波动。
"愣着干什么?
接心电监护!
"张主任的呵斥让我惊醒。
走廊传来平车轮子与地胶摩擦的声响,3床家属的哭喊穿透隔帘——所有细节都与记忆完美重合,除了周慕白白大褂下摆沾染的新鲜血迹。
第二次抢救时我死死盯着倒计时。
当数字跳到00:00:05,我抢在心室颤动发生前推开了除颤器。
"准备胺碘酮!
患者马上会出现室颤!
"我的喊声让整个抢救间凝固,张主任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次黑色的漩涡出现在用药后第9分钟。
周慕白擦拭着手术刀从阴影里走出,怀表链缠在指间像条银蛇。
"看来苏护士比我想象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