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双生菩提(纪司年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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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合上泛黄的《商君书》,檀香在青铜兽炉中盘桓成游龙。

落地窗外飘着今冬第一场雪,191的倒影映在钧窑瓷片上,恍若一株浸在月色里的青竹。

纪氏祠堂的族谱在记忆里泛着冷光,那些用金粉誊写的名字,每个笔画都浸着嫡系双脉的枷锁。

八仙桌上的汝窑茶盏还氤氲着白毫银针的雾气,却在触及婚书烫金封面的刹那凝成冰棱——那并蒂莲纹样原是母亲当年的嫁妆图样,如今却成了缚住我命途的咒印。

"大少爷,老夫人请您去试婚服。

"管家捧着鎏金托盘立在廊下,织锦上的并蒂莲刺痛瞳孔。

二十六年来最可怖的从不是祠堂戒尺,而是这纸烫金婚约——世家子弟终究是棋盘上的玉棋子,任你翻云覆雨,终要落进联姻的锦囊。

我摩挲着腕间百年灵机械表的齿轮纹路,忽然想起十八岁接管家族信托基金那日,祖父将传家玉珏系在我腰间时说的话:"司年,纪家的男人要像这和田籽料,温润之下皆是昆仑风雪磨出的硬骨。

"外人总说我活在云端,却不知真正的世家子弟自幼便背着青铜鼎行走。

我们学的是望族礼仪化作的锁链,饮的是百年荣光淬成的鸩酒。

六岁开蒙那日,我在祠堂临摹的并非《三字经》,而是泛黄的《纪氏商训》;十岁生辰礼物是把鎏金算盘,珠子碰撞的脆响从此替代了童话故事;十西岁初涉股市,盈亏数额要工整誊录在洒金宣纸上,墨迹未干便己成祠堂案头的祭品。

幸而父母当年在联姻局中破出真情,方让我暂得喘息,能在科技疆域为纪家辟出条血路——***L集团的物流无人机正掠过北极圈上空,机翼上纪氏家徽在极光中流转,恰似我二十六年人生里难得挣破的裂缝。

胞妹言惜此刻正在巴黎时装周谢幕,她鎏金长裙扫过红毯的弧度,恰似我们二十六年前在母胎中共舞的轨迹。

监控屏上实时转播着她谢幕时飞扬的裙裾,3D投影面料在镁光灯下幻化出敦煌飞天的帛带。

双生子本该是最默契的镜面,她却选择用高定裁剪星空,而我执迷于将数据流铸成利剑。

去年圣诞夜我们隔着十二时区视频,她晃着红酒杯笑说要在米兰大教堂穹顶铺满全息牡丹,而我刚签下与NASA的太空物流协议。

约好要在某个质变点相撞,溅起纪氏新的晨星——就像幼时共读《天工开物》,她总在书页间夹带鸢尾花瓣,而我习惯用函数公式注解插图。

水晶吊灯忽然晃碎满室光影,回忆溯回那个染着炮竹硝烟的新年。

西岁的我蜷在紫檀圈椅里读《水经注》,羊脂玉镇纸压着泛黄书页,窗棂外红梅与炮仗碎屑在雪地上泼洒出写意画。

言惜在波斯毯上蜷成猫儿,流苏枕畔散落着拆卸殆尽的八音盒零件。

忽有银铃般的笑声破开暖阁氤氲,两岁的清澜裹着胭脂红缂丝袄,襟口兔毛领簇着张糯米团子似的脸,像团跃动的火苗撞进眼底。

"司年啊,这是你辞叔家的清澜。

"母亲的声音沾着梅花香。

我抬头刹那,正撞见他眼底碎钻般的星光。

小人儿突然挣开父母的手,缀着银铃的虎头鞋磕在青砖上发出清响,踉跄着扑来拽住我衣角,羊脂玉似的脸颊泛起桃夭色:"哥...嘎嘎。

"那声含糊的呼唤如柳枝点破春水,惊起心底万千涟漪。

指尖无意识抚过他发顶,触到胎发未褪的细软,竟比祖父书房那方松烟墨更温润。

窗外雪粒子簌簌敲打琉璃瓦,而他攥着我袖口的温度,竟比怀炉更灼人。

案上宣德炉腾起的沉香雾霭里,我瞥见辞叔腰间那枚翡翠平安扣——与我父亲那枚原是同一块璞玉所琢,二十年前便定下通家之好的盟约。

"哥哥怎么不说话呀?

"他歪头时珊瑚坠子轻晃,在颈间投下朱砂痣似的影。

我喉头突然哽着团温热的云,多年后才知那原是情愫初萌的雾。

言惜不知何时醒了,正趴在圈椅扶手上咯咯笑:"小哭包居然会认生?

"她指尖还沾着八音盒齿轮的机油,点在清澜鼻尖成了颗滑稽的黑痣。

辞叔递来的鎏金红包硌着掌心纹路,清澜己蹦跳着去够案上糖瓜。

他小红袄的下摆扫落几粒松子,在青砖地上滚成星子。

母亲笑着将桂花糖藕夹进青瓷小碟,藕孔里溢出的蜜汁在烛火下泛着琥珀光。

那年我尚不知晓,这个雪夜萌发的悸动,会在往后的年岁里长成攀满心墙的凌霄花——正如不知二十六年后,我会在家族议事的紫檀长桌上,借着批阅文件的间隙,用钢笔墨水在便签纸上反复勾勒那抹胭脂红的残影。

此刻腕间百年灵腕表指向股东大会时间,我望着手机屏保上清澜在画室泼彩的侧影。

昨夜他偷戴我的孔雀石袖扣时,发梢还沾着鸢尾花青的颜料,转身时亚麻衬衫掠过我西裤面料,带起静电般的颤栗。

家族祠堂的香灰纷纷扬扬落在肩头,而我的隐秘爱恋,早己在二十六载春秋里酿成最烈的酒。

就像他去年个展开幕式那晚,我借口鉴赏画作留在画廊,实则整夜凝视监控屏里他与宾客周旋的身影。

当晨曦染红《焚风》画框时,我在访客簿上签下"慕澜"二字,最后一笔拖得太长,险些戳破宣纸。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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