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车祸,我被撞昏迷。再睁眼,一男人身穿龙袍,坐床头盯着我,目光沉沉。
系统说:完成任务,奖励一个亿!我问:啥任务?系统说:死亡,在这个世界死亡。
1那还不简单?我翻身下床,不顾丫鬟们的阻拦,四处翻找,“刀呢?”皇上问,
“为何找刀?”我说,“杀人。”眼前光影晃动。皇上站到跟前,钳住我下巴,按到墙上,
隐隐含着怒意道,“你就这么希望,朕死么?”窒息感传来。肺腑炸裂般疼痛。就这么,
死了么?弥留之际,恍惚看见:洁白的病房里,妈妈坐在床头,哭肿了双眼。
爸爸一把推开妈妈,扯掉我的输液管,怒斥道,“输什么液!死了!你女儿死了!
别浪费钱了!”鲜血倒流,从断裂的输液管飙出,喷了爸爸一脸。妈妈拼命护住我,“没死!
我女儿没死!还是热乎的!你听,还有心跳呢!”爸爸揪住妈妈就开打,“疯婆娘!
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你还到处借钱,养个活死人!?”护士听到声响,冲进病房,
乱成一团。冰凉的空气呛入肺腑。我恍然回神,只见皇上站得笔直,泛红的虎口微微颤抖。
我拉过他的手,放到自己脖颈,“快!帮个忙!掐死我!”掐死我,我就能完成任务,
拿着一个亿回到现实。皇上通红的眼瞪着我,猛地收回手,怒道,“皇后,你可真会羞辱朕!
”说罢,甩袖离开。2随着皇上转身,一把匕首露出腰间,泛着金属光泽。我眼疾手快,
“哗啦”抽出匕首,对准自己胸膛,狠狠刺下去。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匕首被一股无形的力道震开,“哐当”落地。系统提示:检测到玩家自杀!
任务时间缩短为一个月!我:不能自杀,那还怎么死?系统……眼前光影晃动,
皇上弯腰捡起匕首,审视着我,冷声道,“杀了朕,对你有什么好处?”我说,“对对对,
就是想杀你,单纯想杀你,所以,你杀了我啊?”皇上暴怒,匕首逼近我脖颈,
粗重的呼吸喷吐,“你以为朕不敢吗?”我淡淡一笑,说,“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你看着办吧!”皇上通红的眸微微垂下,收回匕首,缓缓说,“婉婉,我们谈谈吧。
”我一愣:“我都要杀你了,还有什么好谈的?”“赶紧杀了我,不要浪费口舌了!
”皇上神情恍惚,“嘭”坐到凳子上,微微抬头仰望我,说:“婉婉,我知道,
你不想嫁到这苦寒之地,想杀了朕,重回楚国做公主。”“但你可知,我这一死,虞国灭亡,
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会有多少生灵涂炭……”我点点头,问,“说完了吗,
可以杀我了吗?”皇上捂着腰间匕首,颤声说,“婉婉!你我就只能活一个吗?”我说,
“嗯。要么现在杀了我,要么,等我取你狗命!”皇上一个哆嗦,转身就跑,状若疯癫。
“来人!上锁!禁闭凤仪宫!”3我拿着发簪,从狗洞爬出,逢人就求死,“帮个忙,
杀了我。”宫人们面色唰白,跪了一地,个个面露惶恐。我摆摆手,“不是要你们的命,
是要你们杀了我!”宫人们更慌了。“嘭嘭”磕头,磕得满脸是血,“娘娘饶命,
娘娘饶命……”我扶额,说:“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皇上在哪里?
”宫人们指向乾阳殿,颤声说,“回禀娘娘,皇上在早朝呢!”我捏着发簪,冲进朝堂。
我想,我的样子一定是疯极了,披头散发,赤脚光足。以至于朝臣见了我,都吓得连连后退。
我一路来到皇上跟前,迎着沉沉的目光,刺出发簪,“狗皇帝,老娘来取你狗命了!
”皇上不躲不闪,眼眶微红,抬手捏住我手腕儿,怒道,“发什么疯!”身后响起拔剑声,
侍卫们大叫,“护驾!”我挣脱开来,握紧发簪,再次刺出。皇上大叫,“住手!
”与此同时,身后响起放箭声,“嗖嗖”两声,格外悦耳。4我脑瓜子嗡嗡的。恍惚间,
看到了病房。爸爸一把推开妈妈,怒道,“走啊!要债的都找上门了,还守着她干什么?
”妈妈挡到病床前,拼命护住我,颤声说,“亲戚都说了,可以慢慢还的。
”郑野从爸爸身后走出,抚着拉碴的胡子,对我妈说,“可是,我不是你亲戚呀!
手术费二十万,我出的!你看我家也不富裕,还着急拿钱娶媳妇呢,现在就把钱还了吧!
”妈妈狠狠瞪着郑野,“当初车祸,还不是因为,你非要追我们家婉婉……”郑野眉头皱起,
两手一摊,“阿姨,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是我逼她跑的?还是我开车撞的?”妈妈气急,
望向爸爸。爸爸打圆场道,“要不,郑野,你就将就咱家婉婉吧,二十万算彩礼,
房子车子都不勉强你了。”妈妈怒道,“胡说什么!婉婉病成这样,还怎么嫁人!
”阳光透过窗户,落到我雪白的脸颊,晶莹的泪滑落眼角,闪着微光。郑野看得直愣神,
嘴角勾起猥琐的笑。眼前光影晃动。恍然回神,对上一双幽黑的眸。皇上怒吼,“不要放箭!
”我脑瓜子嗡嗡的,恍惚间,世界安静极了,静得只有喷吐脖颈的呼吸,
还有皇上有力的心跳。一抹温润落到唇间,咸咸的,是皇上的鲜血。5“嘀嗒,
嘀嗒……”血从发簪滑落,落到我嘴上、鼻尖、脸上,带着淡淡的咸腥味儿。我双手僵直,
松开发簪,盯着满手鲜血,直愣神。就在刚才,发簪刺破皇上胸膛,可他恍若未觉,
按我到地上,避过飞来的两箭。他缓缓站起,虚弱道,“朕没事儿。”有人大叫,“护驾!
”有人大叫,“御医!”侍卫们冲上前,锋利的刀尖对着我。皇上推开刀剑,虚弱道,
“都下去吧!朕没事儿!”血顺着他胸口淌下,染红大半边龙袍。侍卫手拿着刀,看看我,
又看看皇上,不知所措。皇上怒道:“没听见吗!都下去!”“她是朕的皇后!不是刺客!
”说罢,一口浊血喷出,身形一矮,跌坐龙椅。充血的双眸,死死盯着侍卫头领。
侍卫慌忙告退,太医提着药箱,匆匆上前,就地剪开龙袍,处理伤口。宰相启奏,
“庆国公主到京都了,扬言非你不嫁,如何答复?”皇上肩头颤抖,抬手指着宰相,
“噗”吐出一口血。我大逆不道地说,“后宫有我一个,就够了,什么庆国公主,
叫她滚回去!”宰相气得颤抖,“这这这……两国邦交,皇室联姻,不可拒绝啊!
”我双手叉腰,坚持道,“咱就不娶!能咋滴?想娶她?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皇上抬抬手,虚弱道,“一切事宜,皇后做主。”说罢,两眼一黑,昏睡过去。
6皇上一倒。朝臣乱作一团。有人以头撞柱,大呼,“女子祸国!天要亡我大虞啊!
老臣愧对先皇,当以死明志!”说罢,大步往柱子那边走,作势要撞上去。众大臣拦住他,
含泪劝道,“宰相不可啊……”我劝道,“宰相大人息怒,有什么话,好好说,
没必要一哭二闹三撞墙的。”宰相“哼”一甩袖,怒视着我,颤声道,“老夫跟个女子,
有什么好说的?大虞迟早毁你手上!”说罢,挣脱众人的束缚,大步冲向柱子。
我慌忙拦住宰相,道,“别啊!要死的话,也不该是你死。你该杀了我,重整朝纲。
”宰相一愣。我招来侍卫,拔出佩剑,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把剑放到宰相手里,认真道,
“杀了我,重整朝纲。”宰相颤抖得厉害。突然,身形一矮,“噗通”跪地,“哐哐”磕头,
颤声道:“老臣对皇室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刚才殿前冲撞娘娘,着实糊涂!
娘娘怎么处置老臣都行,只求饶过一家老小!”我扶起宰相,“停!别磕了!你没错!还有,
一家老小是怎么回事儿?干嘛要我饶?”宰相颤声说,“刺杀娘娘,可不就是灭九族的大罪?
”我恍然大悟,大声说,“今日杀我,免罪!”7说罢,长剑重新放回宰相手里。
宰相一个哆嗦,“老臣,绝无造反之心……”说着,抬剑放到自己脖颈,就要割下去,
颤声道,“老臣以死谢罪,求娘娘放过一家老小。”说罢,涕泪横流,好不悲壮。
我连忙抢过剑,藏到身后,打圆场道:“好啦好啦,开玩笑的,看你吓的。
”“大家还有什么事吗?没事儿就散了吧。”宰相颤了颤,说,“臣,有事启奏。”我说,
“说吧。”宰相说,“东城水患,流民上万,如今正赶往京都,咱该如何安置?
”我眉头皱起,“有病啊!安置个啥?撵出城去!”朝臣议论纷纷:“不可!不可!
”“失了民心,何以立国!”宰相气得面红耳赤,“胡闹!简直胡闹!
”我把剑放到宰相手里,说:“现在我代理朝政,我说了算!”“想安置流民?除非,
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宰相手颤抖得厉害,嘴唇蠕动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提醒道,
“今日杀我,真的,免罪。”宰相怔了怔,突然“噗通”跪下,“皇后娘娘英明!撵走流民,
实乃上上策!臣心服口服!”8我挠挠头,“什么意思?”宰相激动地说:“有流民的地方,
必有瘟疫!”“去年雨城水患,流民安置南县,以至于整个南县瘟疫横行,无一活口。
”“娘娘说,流民有病,应当撵出去,不放进城!实乃良策啊!”“吾等质疑娘娘一介女流,
实乃见识浅薄!”我扶额。户部站出来,说,“这流民安置城外,得要大量银钱啊!
这两年国库亏宫,所剩不多了,这可如何是好啊?”我问,“国库还剩多少?”户部说,
“五千两白银。”我说:“就这点啊,那好像是不够了。”“这样吧,趁着还有点钱,
咱买点儿好吃的,好喝的,摆个宫宴,大家好好吃一顿,然后散了吧。”户部眨眨眼,
“这这这……什么散了?”我说,“大伙儿散了啊,都那么穷,还上什么朝,各回各家,
各找各妈去吧!”朝臣气得跳脚。户部怒道,“荒唐!”我把剑放到户部手里,
说:“要么就这么办!”“要么杀了我!”9户部握剑的手直颤。突然,“噗通”跪下,
大叫道:“老臣愚昧啊!”“险些误会娘娘,酿成大错!”我扶户部起来,说:“不不不,
你没错,是小女子无才无德,祸乱朝政!”“你就用这剑,肃清朝堂,杀了我!
”朝臣议论纷纷。唯有宰相急得跺脚,大叫道,“肃静!肃静!”户部面色唰白,浑身颤抖,
转而冲众人大叫道:“你们都误会娘娘了!”“娘娘此计,实乃良策!”我一个头两个大,
皱眉问,“啥意思?”户部解释:“娘娘的意思是,用五千两摆宫宴,宴请各府女眷,
募捐银两,以解燃眉之急。”我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我的声音,
被浩荡的磕头声淹没。朝臣齐刷刷跪下,“娘娘英明!吾等心服口服!”我急得团团转。
无奈道,“都起来吧。”10退朝后。我问太监,“皇上的妃嫔里面,有没有做事狠辣的?
”太监摇头,“没有。”我又问,“那嫉妒心强的呢?”太监又摇头,“也没有。”我说,
“那随便哪个妃嫔,带我见见吧。”太监说,“皇上就没妃嫔。”我扶额,“一个都没有?
”太监说,“听说庆国公主进城了,来和亲的,但刚被你拒了。”我说,“先带我见见她。
”太监连连摆手,“娘娘三思。庆国善骑射,庆芸儿更是从小舞刀弄剑,脾气暴躁得很。
”我微笑道,“那更要见见了。”风雅客栈。我飞起一脚,“嘭”踹开门,
与正在睡男人的庆芸儿,大眼瞪小眼。两人整理衣衫,手忙脚乱。我进屋关门,坐到茶几上,
问,“你就是庆芸儿?”庆芸儿强装镇定,“是又怎样?”我微微一笑,“我撞破你的奸情,
是不是,该杀人灭口了?”庆芸儿眉头皱起,审视着我,“说,你到底要干嘛?”我说,
“等你杀人灭口。”庆芸儿怒道,“好大的胆子!”说着,抬手拿剑,李轩裹着被子爬起来,
按住庆芸儿的手,说,“小心有诈!”11我两手一摊,说,“放心吧,没诈。”李轩说,
“楼下三十个护卫,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你悄无声息制住他们,上得楼来,
就是为了受死的?”庆芸儿提着刀,一步步逼近,问,“说吧,你究竟是何来头?”我说,
“没啥来头,至于楼下护卫,都是蒙汗药药倒的,不算啥本事。”李轩说,“要不先绑了她,
严刑拷打,慢慢问?”我面色唰白,劝道,“杀人灭口就好啦,不用搞那么复杂!真的!
”庆芸儿眉头皱起,突然长剑刺出,“那就赐你一死!”破风声格外悦耳。下一秒,
“哐当”一声响,剑被什么东西击落。紧接着。大门“嘭”打开。一队侍卫冲进屋,
将我们团团围住。皇上划着轮椅上前,抓着我上上下下检查着,问,“婉婉可有受伤?
”随着他的动作,淡淡的咸腥味儿酝酿开来。那么近的距离。我可以看见,他胸口处的黑袍,
颜色要深一些,是血晕开的颜色。我问,“你没事儿吧?”皇上抬手捂胸,
“噗通”倒在我怀里。御医连忙上前,一边疗伤,一边叨叨:“哎呀!都说了不能运动,
要静养。”“这一听说娘娘出宫,火急火燎就来了,拉都拉不住。”“说是担心娘娘安危,
非要亲自走一趟。”我嘴角扯了扯。可真是谢谢你了。12侍卫们押着庆芸儿,问,“娘娘,
这该如何处置?”我四下看去。没找到那个李轩。许是跑了吧。我说,“误会一场,放了吧。
”众人一愣。我解释道,“我喜欢看舞刀弄枪,特来看庆芸儿表演,误会一场,啥事儿没有,
放了吧。”庆芸儿直直盯着我,闷声道,“娘娘好雅兴。”我说,“有机会再舞一段啊,
精彩得很呢!”一行人回宫。皇上一直死死拽着我的手,不让离开。我只好把庆芸儿,
安排进素云宫,就在我寝宫旁边。那么近的距离,方便她搞小动作,比如晚上,趁我睡觉时,
搞个暗杀。晚上。皇上睡沉了。我一个个掰开他的手指,溜往凤仪宫。大门还锁着。
从门缝儿望进去,里面静悄悄的。我一拍脑门儿。哎呀!忘了凤仪宫还在关禁闭了。忽然,
院里光影晃动。定睛看去,是有人蹲在树上,就等我回去呢!我不敢打草惊蛇。
弯腰从狗洞爬回去。13小心翼翼从树下走过,头顶传来轻微的鼾声。我轻咳两声。
鼾声还在继续,还挺均匀。我抬头看去,只见庆芸儿手拿佩剑,蹲在树梢,双眼宁静地闭着。
我提醒道,“嘿!在这儿蹲谁呢?”庆芸儿一个哆嗦,猛然睁眼,愣愣瞪着我。
手按到佩剑上,却没有下一步动作。我提醒道,“是来杀我的吗?杀人灭口吗?那赶紧的啊!
”庆芸儿面色唰白,连连摆手,说,“没!没有!我在这儿赏月来着,你看,月色真美!
”我问,“赏月?跑我院儿里来赏?”庆芸儿尬笑道,“啊?是吗?我还以为这是素云宫呢,
哎呀,睡糊涂了,跑错地儿了。”我说,“不用装了,你要干啥就干吧,不用藏着掖着的。
”“啊?装什么?臣妾不知道啊!”庆芸儿说着,跳下大树,行礼道,“臣妾告退!”说罢,
转身往院墙那边跑。我抱住庆芸儿胳膊,说:“别跑啊!”“你一身夜行衣,还拿着佩剑,
肯定是来刺杀我的!”“现在四周没人,正是好时机。”庆芸儿身子一僵。手按到长剑上。
14长剑“哗啦”拔出。架到我脖颈。隔着清澈的夜色,庆芸儿凝视着我,问,
“你就那么想死吗?”我点头,“对对对,想死。”这时,李轩爬出狗洞,低声道,
“查过了,没有埋伏,就她一个人。”庆芸儿眉头皱起,思索着什么。李轩抬手,
做手抹脖子的动作,低声问,“咱按计划?”庆芸儿摇摇头,说,“不行。
我总觉得这一切太顺了,有猫腻,一定是忽略了什么。”我说,“你放心,没猫腻,
我就是想死,单纯想死……”李轩道,“我也觉得,太顺了。”眼前光影晃动,
我闻到什么东西,意识逐渐迷糊。再回过神来,已是在床上。李轩背对着我,脱下夜行衣,
露出结实的肌肉,扭头瞪着我。我挣扎着爬起,四肢无力,摔了好几下,才勉强坐起,
虚弱道,“你?你要干嘛?”李轩抓住我脚踝,一把拖过我,骑身上来。重重的呼吸,
喷吐到脖间。李轩轻笑一声,“干嘛?当然是玷污你的名声,把你从皇后位子上拽下来。
”我怒道,“你们想要那个位置,直接杀了我就是,何必如此折辱。”李轩缓缓说,
“杀了你?那痕迹可太重了。万一被查出来,祸及咱公主可就不好了。”15我急道,
“那你玷污我,就不怕被查出来吗?”李轩轻蔑一笑:“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以为皇上开门后,看到咱在一张床上,还会信你吗?”我手抓到怀里发簪,
对准李轩腰腹,狠狠刺出。“哗啦”一声闷响,温润的血,飙了我一脸。李轩捂着腹部退开,
咬牙切齿,“疯女人!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血从他指缝儿飙出,浸染床单。
我撑身坐起,劝道:“现在,你就只有杀了我,这一条路了。”“快点儿,待会儿皇上来了,
可就没机会了。”门外隐约传来脚步声。我催促,“快,时间不多了。”李轩双眼通红,
狠狠瞪着我,颤抖的手拔出发簪,怒道,“老子杀了你!”说着,双手握着发簪,
狠狠刺向我胸口。我一动不动。生怕刺偏了,死不了。可是下一秒,一把剑从侧边飞出,
“哐当”震开发簪。紧接着,七八个侍卫冲进屋,制住李轩。皇上划着轮椅,来到我跟前,
关切道,“可有受伤?”我摇头说,“没受伤。”皇上不放心地掀开被子,“看看腿呢?
还有脚呢?有没有被压到?”我说,“没有。”16皇上缓缓放下被子,扭头瞪向庆芸儿,
“这就是你说的,皇后不洁?”庆芸儿“噗通”跪地,连连摆手,“我也不知道啊!
我只是看见,一男子鬼鬼祟祟的,溜进凤仪宫,还以为是偷汉子呢!”皇上怒道,“掌嘴!
”太监上前,“啪啪”掌嘴。庆芸儿双颊瞬间红肿。皇上继续道,“知错了吗?
”庆芸儿哆嗦道,“知错了,臣妾不该怀疑皇后。”皇上声音更冷了,“掌嘴!
”又是“啪啪”两巴掌。庆芸儿人都被打懵了,说话哆哆嗦嗦的,
“错……错在……”庆芸儿低下头,眼角的余光,瞪着被摁在地的李轩。
不是说好了栽赃陷害么。怎么就成了当着皇上的面儿,搞刺杀?皇上颤声道,
“你错在明知皇后有危险,不当场提醒,还跑过来叫我看笑话!”庆芸儿深深磕头,
诚惶诚恐,“臣妾知错了。”我打圆场道,“不关庆芸儿的事儿,是我和李轩的私人恩怨。
”皇上抬眸瞪我,语气不善,“哦?你和他?有恩怨?”我翻身下床,对侍卫们说,
“放开他,我们的恩怨,让我们自己解决。”侍卫们看向皇上,得了准许,这才放人。
没了侍卫们的挟持,李轩瘫坐下去,梗着脖子直瞪我,面色惨白。我“哗啦”拔出一把剑,
扔到李轩跟前,说,“不是想比武吗?来!咱最后比一场!”李轩捡起剑,颤抖着站起身,
愣愣望着我。17我“哗啦”拔出另一把剑,说,“我要出招了!准备!”说罢,
长剑直直刺向李轩。皇上大叫,“小心!”我说,“没事儿!不用管我!”李轩站得笔直,
长剑抬起,反手抹向自己脖颈,血飙我一脸。这这这……和预想中的不一样啊。
他不是该拿着剑,杀我吗。怎么就自杀了。一场闹剧,以李轩的自杀结束。庆芸儿贬入冷宫。
皇上带我去养心殿,继续侍寝。他病得站都站不起来,其实也不能行男女之事,逮着我,
主要是怕我再出什么意外。用皇上的话说,那就是:“睁眼没见你,心里就慌得很。
”“生怕你出什么意外。”“太医说,这是心病呐。”我闷声说,“我倒是有个法子,
可以治皇上的心病。”皇上问,“啥法子?”我说,“直接杀了我。”皇上面色唰白。
我劝道:“皇上的心病,无非就是,担心我出意外。”“如果我死了,就永远不会出意外了,
也就没啥好担心的了。”皇上直直看着我,眼眶越来越红,沉声说,“婉婉,不许胡说。
”说罢,一头扎进我怀里,死死抱着我,睡觉。18真不知抱那么紧,皇上是怎么睡着的。
反正我是没睡着。把他推了又推,越推抱得越紧。鲜嫩的脖颈,紧紧依偎着我,
好想一把掐上去。脖颈之上,血管脉络一鼓一鼓的。那么近的距离,以至于我能看到,
脉搏的每一次跳动,节奏和我的心跳一样。“噗通。”“噗通。”……听着听着,
我就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里。我安静地躺在病房。郑野淫笑着,拔掉我输液管,
跨上病床,撕扯我衣服。妈妈冲进病房,惊叫出声,“郑野!你干嘛?”郑野冷声道,
“干嘛?当然是怀孕了!”妈妈上前拉扯郑野,却被郑野一把推开,“嘭”撞到墙上,怒道,
“郑野,你无耻!”郑野整理衣衫,笑道:“无耻?”“老子花二十万娶她,
总要图点儿啥吧?”“她现在啥都做不了,活着的唯一价值,可不就是生娃儿吗?
”妈妈听了,双眼通红,抓起扫帚就打,“滚!给我滚!”郑野慌忙跑出门,临走前撂下句,
“我给你七天时间,要么还钱,要么把女儿交给我。”猛然睁眼。对上幽黑的眸。
19皇上捧着我的脸,面露担忧,“婉婉,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在说梦话?”我推开皇上,
胡诌道,“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噩梦。”皇上抓住我的手,问,“梦见了啥?”我下床穿鞋,
说,“忘了。”皇上说:“你一遍遍呼唤着我的小名,滚滚。”“我就想不通,
我咋就成了你的噩梦呢。”我……李将军来报,急道:“皇上!流民造反了!
”“他们见人就打,疯了似的!”我听了,两眼冒光,“在哪儿?快带我去!”皇上拉住我,
说,“不用,就几个流民而已,不劳咱费心。”李将军急道:“不只几个,是两三万个!
”“而且,人数还在扩大,有源源不断的流民加入!”“咱只有八千将士,怕是控制不住啊!
”我一惊,问,“他们咬人吗?”李将军说,“没有。”我又问,“他们能说话吗?
”李将军说,“不仅能说,还能吼,几万人一起吼,叫我们开城门,声音震得耳朵嗡嗡的。
”我松一口气,“好好好!不是丧尸就好!”皇上挠头,“什么丧尸?”我说:“放心!
只要我在,帝都绝不会丧失!”“李将军,快,带我会会他们!”20李将军昨日朝堂见过,
知道我的手段,听我说要去前线,连忙躬身引路。倒是皇上拽着我的手,“婉婉!危险!
不要去!”我一个个掰开皇上的手指,“乖,在这儿等我回来。”皇上嘴角一憋,
转而抓住我裙角,扭头对太监说,“快!帮我更衣,上轮椅!”我扯出裙角,快步逃离。
站到城墙上,往城外望去,只见乌泱泱的人头,延伸向无限远。红彤彤的太阳缓缓升起,
远远看去,像个熟透的西红柿。流民们举着棍棒,大叫,“开城门!”声音浩浩荡荡。我说,
“放步行梯,我去谈谈。”李将劝道,“不可啊!派过去的人,就没回来的,
现在都不知死活!”我说,“所以,放梯。”李将军怔了怔,拿来步行梯,降到城墙下,
颤声道,“那臣,就陪娘娘走一趟吧!”我翻身下梯,命令道,“你不许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