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真正的嚣张跋扈
夏莲搬开门板，将张氏从地上扶起来，关心道：“张妈妈可摔到哪里了，手疼不疼，来，先坐下。”
张氏抱着手臂，一瘸一拐坐在台阶上，扯着嗓子嚎叫。
“老奴受老夫人所托，来楹春阁照看大小姐，小姐归家这两年，老奴不说劳苦功高，也是尽心尽力，劳心费神，小姐衣食住行，哪一样不由***心，没有功劳也是苦劳吧，结果小姐竟这样对我，好说歹说，我是随老夫人陪嫁来的，也算是小姐的长辈吧！”
“呸，你算什么长辈，张妈妈你何曾真心待过小姐，你欺上瞒下，私吞小姐的体己，还屡次对小姐言语不敬，要人敬你为长辈，你也得有个长辈的样子！”
辜月跑到明楹身边站定，愤慨说着。
“辜月你胡说什么！
我这般用心对待小姐，岂容你三言两语就诬蔑了！”
张氏道。
辜月指着张氏手腕上的玉镯子和头上的缠丝白玉金钗。
“张妈妈，你手上头上戴的可都是小姐的东西，不问自拿是为偷，小姐没押送你到官府吃官司就是恩德了，你还敢对小姐口出恶言！”
张氏眼神飘忽，心虚一闪而过，这下子手脚也不疼了，恼羞成怒地冲过来，扬起手对着辜月的脸扇下去。
“小蹄子，胡言乱语什么，看我不打死你！”
张氏一脸凶狠，只是她的手扬在半空就被一只白皙柔嫩的素腕钳制住。
“诶呦！
疼疼疼，大小姐快快松手！”
她疼得五官扭曲，满脸横肉挤压在一起，像极了正月里即将被宰的肥猪。
明楹攥着张氏的手，面色淡淡提醒，“库房钥匙。”
她所有的私产体己都在库房里，而库房钥匙被张氏把持着。
张氏是跟着永宁侯府老夫人陪嫁过来的侍女，是永宁侯府的老人了，在侯府里很是体面。
老夫人以明楹年轻为由，派张氏来楹春阁当管事妈妈，把持着院中大小事，张氏狐假虎威，这两年没少在楹春阁逞威风。
此前明楹都忍了，为了阖家安宁，为了母亲好过，她不在意这些私房钱。
可是现在不同了，她进府两年，这两年里，侯府给她的东西都是些首饰衣裙，财物可以不要，可她进府时带来的东西，必须要带走。
“小姐年纪轻，把不住钱财，不会管家，您要库房钥匙做什么，有老奴保管着小姐就放宽心吧。”
张氏忍着手腕上的疼痛，咬牙说道。
明楹浅笑，红唇微微勾起，美丽的双眸微微眯起，她面上笑着，眼中却无一丝笑意，冰凉刮骨。
她多费唇舌，只是微微加重手心力道，疼得张氏吃牙咧嘴，真心实意地哀嚎起来。
“小姐饶命！
小姐饶命！
我给，我给还不行嘛！
你快松手！”
张氏觉得自己的手腕好似被生生掰断了，她这辈子都没尝过这样钻心的疼痛，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连忙从荷包里掏出钥匙。
明楹甩开张氏的手，拿着钥匙往楹春阁侧边的库房走去。
辜月紧紧跟在主子身后，在明楹进入库房后，挡在门口盯着张氏和夏莲。
库房中的箱子摆放凌乱，有些箱子还是大开着的，华丽的首饰上落了许多灰尘，明楹扫视一圈，从角落里翻出她带进侯府的小箱子。
她开箱查验，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没有缺漏。
张氏虽然贪财，经常顺走她的首饰，幸而她带来的这个小箱子样式简陋，里面没装什么名贵首饰，张氏看不上，也看不懂，所以从未动过。
过了会，明楹拎着小箱子出来，将其放在辜月手里。
张氏伸着脖子张望，待她看清那箱子是大小姐从乡下带过来的那个，缓缓松了口气。
果然是乡野里长大的，见识浅薄，不知道什么是好东西，成日拿着那些破烂当宝贝，连库房里的首饰财物都没碰。
夏莲扶着张氏站起来，看向库房这边，说：“大小姐您这是做什么，侯爷走的时候说了，要您禁足思过，不能出门的。”
“现在您不仅不服管教，还对张妈妈拳脚相向，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高门闺秀的模样……”夏莲吊着嗓子说着，眼中有着明显的鄙夷。
她从前是二小姐明姝的贴身侍女，也是当做半个小姐养大的，心气养高了，自认为能比得过这个乡野出身的大小姐。
辜月气得脸都红了，本想出声回怼，却被明楹拦住。
明楹不生气，反而轻轻笑了一下，踱步走到台阶上，目光从张氏和夏莲脸上轻飘飘扫过。
“啪！
啪！”
她手起手落，两个巴掌印就留在了夏莲和张氏脸上。
她的名声不好，在有心人的刻意传扬下，嚣张跋扈、学识浅薄的名声传遍了盛都。
从前不愿理会，维持表面和平，如今，破罐子破摔了。
既然说她嚣张跋扈，那从今以后，她就得让这些人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嚣张跋扈。
夏莲瘦得跟个枯树枝似得，一巴掌扇过来，她首接摔坐在地上，脸上***辣的疼，心中更是震惊到失语。
张氏也捂着脸，一脸震惊地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大小姐。
明明是同一张脸，可是气势却完全不同了，那含着笑意的眸子中，像是藏了一柄开刃的刀锋，锋芒锐利。
“大、大小姐，我等虽然是奴婢，但也不能随意打骂，你！
你怎能……”张氏想骂些什么，但一想到明楹一脚掀翻房门的场面，顿时咽了咽口水，生怕再挨两巴掌，不敢说什么了。
夏莲也是如此，被打了才知道怕，大小姐的拳脚功夫并非嘴上说说而己，她这细胳膊细腿指定是打不过，如今只好等老夫人和二小姐带人过来才能制服发疯的大小姐了。
明楹把玩着手里的钥匙，“张妈妈，库房里少了多少首饰，需要我一一和你列明吗？
你应该知道，按我朝律法，偷盗主家财物数额过大，是要杖责五十且发配徒刑的。”
张氏慌了，颤颤巍巍说不出话。
这时，一行人踏入拱形院门，苍老尖锐的声音传来，“告官？
我看谁敢！”
众人温声望去。
来人正是永宁侯明柏川的亲娘，侯府老夫人崔氏。
一起来的还有方才离去没多久的二小姐明姝，后面跟着十数人的丫鬟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