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背着丧尸化的林雾撞开吊脚楼木门时，腐朽的门轴发出棺盖移动的吱呀声。
月光从霉烂的楼板裂缝漏下，照在当年那张纹身床上，皮革表面还留着她们交融的血与朱砂。
"这里...安全..."林雾的獠牙刺穿沈昭肩头，黑血滴在地板瞬间腐蚀出七星孔洞。
沈昭摸出蝴蝶刀割断皮带，将人捆在纹身床上。
青铜铃铛在月光下泛着幽光，那些本该静止的铜锈突然开始游动，在地面拼出古蜀文字"子时将至"。
丧尸的嘶吼从长江方向涌来。
沈昭掀开墙角暗格，2015年林雾藏在这里的巫傩面具正在渗出尸油。
青铜面具内壁的血手印突然发光，映出墙面的霉斑竟组成巴蜀地形图——大足石刻的位置标着滴血的凤凰图腾。
"阿雾你看..."沈昭转身时呼吸骤停。
月光下的林雾正在异变，脊柱凸起七根青铜骨刺，指尖生长出刻满咒文的利爪。
但当她颤抖着抚摸纹身床边的《巫纹谱》残页时，腐烂的声带竟挤出童谣："青龙头，白虎尾，小儿求寿金棺里..."这是2008年她们初见那夜，林雾高烧时的呓语。
沈昭突然扯开衣襟，将锁骨处的凤凰胎记贴上巫傩面具。
青铜器相撞的轰鸣中，吊脚楼地板轰然塌陷，露出地下室的青铜祭坛。
十二盏人鱼烛自燃，照亮祭坛中央的冰棺。
沈昭的瞳孔在寒雾中收缩——冰棺里躺着的，竟是穿着月白旗袍的自己。
尸变的林雾突然发出哀嚎，利爪撕开胸膛，那颗蓝宝石耳钉正将心脏处的腐肉净化为冰晶。
"原来我们..."沈昭的指尖触及冰棺，前世记忆如毒蛇噬脑。
1943年的画面汹涌而来：穿旗袍的自己将匕首刺入林雾胸口，血溅在青铜棺椁的凤凰纹路上；而林雾咽气前，正用朱砂在她锁骨绘制永生咒。
丧尸群的撞击声震落墙灰。
沈昭掀开冰棺，发现民国时期的自己手握玉琮，内壁刻着"昭雾共生，地宫门启"。
当她把玉琮套上林雾的骨刺，整座吊脚楼突然升起在十二道水柱中央——长江底部的青铜城浮现，城门浮雕正是两人纠缠的尸身。
"时辰到了。
"林雾的獠牙突然软化，吐出半截舌头在沈昭掌心写下"错骨"。
这是她们在七星岗坟场立血誓时的暗语，代表以命换命。
沈昭颤抖着举起蝴蝶刀，却在刀面反光中看见2017年的雨夜——林雾跪在纹身床边，哭着为她剜出被诅咒的肋骨。
青铜城门开启的轰鸣中，沈昭的刀尖抵住林雾正异化的心脏。
当第一缕黑血涌出时，无数青铜蛊虫从地缝钻出，在空中拼出她们在洪崖洞初吻的剪影。
林雾残存的人性在瞳孔闪现，腐烂的唇形分明在说："杀了我。
"长江水突然倒灌入室。
沈昭在灭顶的黑暗中咬住林雾颈动脉，咸腥血味里尝到2019年平安夜的威士忌。
当窒息感撕裂肺叶时，她摸到林雾尾椎处的七个镇魂钉——北斗七星的排列，正是开启自己冰棺的钥匙。
水底传来编钟声响。
沈昭用最后的氧气将镇魂钉按入自己脊柱，剧痛中看见青铜城内升起巨大日晷。
晷针影子指向子时那刻，林雾的獠牙突然刺破她后颈的凤凰胎记，黑血与蓝冰交融成太极图，将汹涌的尸潮定格成浮雕。
"欢迎回家。
"穿月白旗袍的幻影从冰棺坐起，指尖抚过两人交缠的白骨。
当第一具秦尸将军破水而出时，沈昭终于读懂林雾腐烂唇间的告白——那是用殄文写就的"吾妻昭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