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旧忆如刃
慕容烬的话语在脑海中回荡，与苏晚晴的警告形成鲜明对比。
信任谁？
怀疑谁？
这棋局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
天亮时分，林老板娘匆匆叩门，“柳公子，金陵来的飞鸽传书。”
柳随风展开纸条，上面是苏晚晴娟秀的字迹：“慕容不可信，速离苏州，往西湖孤山寻梅老先生。
切切。”
他攥紧纸条，心中疑虑更深。
苏晚晴如何得知他与慕容烬相遇？
难道她在监视他？
还是真如她所说，花影楼眼线遍布各地？
“楼主特意嘱咐，若您犹豫，让我告诉您一句话。”
林老板娘低声道，“记得桂花树下的约定吗？”
柳随风心头一震。
那是他们儿时的戏言——若有一天走散，就在最高的山上相见。
苏晚晴这是在用只有他们知道的暗号证明身份的真实性。
他不再犹豫，简单收拾行装，在林老板娘的安排下混入商队，悄然离开苏州。
三日后，西湖孤山。
柳随风在一处僻静的草庐前驻足。
门扉轻启，一位白发老者拄杖而立，目光如电般扫过他腰间的佩剑。
“柳家的剑。”
老者叹息，“该来的终究来了。
进来吧，孩子。”
庐内陈设简朴，唯有墙上悬挂的一幅山水画气势磅礴。
老者自称梅老先生，是柳随风祖父的故交。
“你祖父与我皆是守秘人。”
梅老先生沏茶的手稳如磐石，“我们守护的秘密，关乎武林的根基——传说中的‘天武库’。”
柳随风屏息聆听。
“天武库中藏有武林始祖留下的三样至宝：能令人功力倍增的‘玄元丹’，记载绝世武学的‘天武秘籍’，以及最危险的‘龙魂玺’——据说能号令天下兵器。”
梅老先生神色凝重，“历代守秘人的职责就是确保这些宝物永不现世。”
“为何？”
柳随风不解。
“因为人心贪婪。”
梅老先生目光深远，“玄元丹虽能倍增功力，却会侵蚀心智；天武秘籍中的武学太过强大，修炼者必生称霸之心；而龙魂玺...更是灾难的源头。
百年前为争夺它，武林血流成河。”
柳随风握紧手中剑，“那与我柳家灭门有何关系？”
梅老先生长叹一声，“因为你父亲发现了慕容家的秘密——他们并非中原武林正统，而是塞外魔教后裔。
百年前那场浩劫就是他们先祖挑起。
慕容烬的父亲妄图打开天武库，重现魔教辉煌。”
“所以慕容老侯爷要灭我柳家满门？”
“不止如此。”
梅老先生压低声音，“你父亲死前发现了更可怕的事：朝中有人与慕容家勾结，意图利用天武库中的宝物颠覆江山。”
柳随风想起苏州遇到的刑部侍郎，心中一寒。
“这把剑...”他举起佩剑。
“是钥匙之一。”
梅老先生道，“开启天武库需要三把钥匙：柳家的剑、苏家的玉佩，以及慕容家的指环。
这就是为什么慕容烬既要杀你，又可能与你合作——他需要你的剑。”
柳随风猛然想起苏晚晴给他的玉簪，“苏家的玉佩...难道在晚晴那里？”
梅老先生点头，“苏家也是守秘人一脉。
那枚玉佩本该由苏晚晴的父亲保管，但他遇害后不知所踪。
我怀疑就在那丫头手中，她建立花影楼，恐怕也是在暗中追查真相。”
正说着，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冷笑。
“梅老儿，你话太多了。”
数道黑影破窗而入，刀光首取梅老先生！
柳随风拔剑相迎，剑光闪动间挡开来袭。
“带他走！”
梅老先生忽然拍动机关，地面裂开一道暗门，“记住，三钥合一之日，便是浩劫开始之时！”
柳随风不及多想，跃入暗道。
身后传来兵刃相交之声，接着是梅老先生的闷哼。
暗道黑暗曲折，柳随风心中绞痛。
又一位长辈因他遇害！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亮光，出口竟在一处破庙神像之后。
他刚踏出暗道，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看来我猜得没错，你果然来了这里。”
慕容烬从庙柱后转出，紫袍纤尘不染，“梅老先生还好吗？”
柳随风剑指慕容烬，“是你的人？”
慕容烬摇头，“若是我的人，你根本走不出那草庐。”
他神色凝重，“看来除了我们，还有第***在行动。
他们似乎不想让你知道太多。”
柳随风冷笑，“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这个。”
慕容烬抛来一物。
柳随风接住，发现是半块烧焦的玉佩，上面刻着苏家徽记。
“这是从袭击梅老先生的人身上找到的。”
慕容烬道，“你想想，谁最可能有苏家的玉佩？”
柳随风心中一震，想起苏晚晴给他的玉簪。
难道...“不，不可能。”
他咬牙，“你休想挑拨离间。”
慕容烬轻笑，“那就亲自去问她吧。
不过提醒你，美丽的女人最擅长说谎，尤其是...当你己经爱上她的时候。”
话音刚落，庙外传来急促马蹄声。
慕容烬神色微变，“看来我们都有客人了。
后会有期，柳随风——在你做出明智选择之前。”
紫影一闪，慕容烬己消失无踪。
柳随风冲出庙门，只见一队官兵己将破庙团团围住。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苏州逃脱的刑部侍郎！
“柳随风，你涉嫌谋杀朝廷命官，还不束手就擒！”
侍郎冷笑，“这次看你往哪逃。”
柳随风握紧手中剑，心知今日难免一战。
但更让他心乱的是慕容烬的话——关于苏晚晴，关于那半块玉佩。
剑光起处，第一个冲上来的官兵应声倒地。
柳随风眼中寒芒闪动，此刻他不再只是一个为家族复仇的少年，而是肩负着守护武林秘密的守秘人。
无论真相多么残酷，他都必须揭开它。
为了柳家，为了武林，也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