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腰间铜铃突然无风自动,惊得肩上狸奴炸了毛。
十日前县里派来的洋医生抬着棺材离开时,也是这般阴森的天气。
"沈道长,您可得救救我们!
"里正王老五扑跪在地,枯枝般的手指扒住供桌沿,"自打上月十五祭祖后,村里就......"话音未落,东头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王老五浑浊的眼珠子倏地瞪圆:"郑家媳妇又..."沈鹤年拂尘一甩,三道黄符飘落在地。
他转身时瞥见街角药铺的朱漆门楣剥落大半,檐角铜铃只剩半截,在风里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这林记药铺的掌柜林月茹,前日才说要去城南采购川贝。
子夜时分,林月茹的绣花鞋陷进槐树根部的腐泥里。
她举着煤油灯的手微微发抖,灯罩上映出树皮上密密麻麻的血色抓痕。
三个月前王寡妇的尸体就是在这棵树下被发现的,仵作说是被厉鬼吸干了精血,可那女人分明是吞***自尽的。
"喀嚓。
"枯枝断裂的脆响惊得她差点跌进树洞。
煤油灯顺着青苔滑落,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指抚上她脖颈。
林月茹想起昨夜在药铺阁楼发现的旧皮箱,箱底压着的照片上穿长衫的男人,眉心一点朱砂痣,和今早来问诊的病人一模一样。
"阿姊仔细!
"沙哑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林月茹猛地转身,煤油灯照亮了郑秀姑惨白的脸。
守林人的女儿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刀尖还在往下滴水——方才她分明听见后山有水声。
"我爹...我爹的魂魄在槐树上吊。
"郑秀姑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昨夜他回来找我,说树根下埋着镇魂钉,拔了就会..."话没说完,她的手腕突然扭曲,指甲暴涨成漆黑的钩子。
林月茹踉跄后退,后腰撞上凸起的树根,摸到个硬物——是个青铜鼎,鼎身刻着"玄阴借煞"四字。
子时的更鼓声穿过浓雾,林月茹颤抖着点燃带来的线香。
青烟刚升到鼎口,突然凝成无数张扭曲的人脸。
她想起沈鹤年临行前说的话:"这世道,活人比鬼还难缠。
"檀木匣里的桃木剑突然自行出鞘,剑锋指向东方。
"月茹姑娘!
"沈鹤年的声音夹杂着风声传来。
两人合力将青铜鼎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