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金编年史：白镜幽语_第3章子宫回响

埃琉的血液在虚空中凝固成一只手掌的轮廓。那并非Aurelithis被封印的左手，而是他自己右手骨骼的镜像。禁忌图腾在完成的瞬间剧烈震颤，菌毯上所有玛瑙克隆体的神经突触突然暴起，像无数金线刺入他的脊椎。"错@误…%权限认&证错*误…"清洁工的机械音里首次夹杂恐惧。暗物质云团中的齿轮开始生锈，眼球接连爆裂。埃琉感觉有冰凉的手指在自己脑沟回里翻找——是某个玛瑙的意识通过神经连接在抢夺身体控制权。"别动我的记忆！"他咬破舌尖，用疼痛***Arumis右眼释放病毒。翠绿的光斑在视网膜上炸开，那些侵入的神经金线顿时枯萎。玛瑙们的尸体同时发出尖叫，菌毯裂开一道通往地心的深渊。埃琉拽着半融化的禁忌图腾跳入黑暗。坠落中，白洞左眼自动记录周遭环境：这不是天然洞穴，而是熵金蠕虫的消化道内壁。那些蠕动的肉褶上嵌满引律者的尸体，他们被消化液腐蚀的战甲缝隙里，生长着玛瑙克隆体的胚胎。"堡垒在吞噬自己的子民…"埃琉想起指挥官瞳孔里另一个自己。或许所有引律者都是蠕虫的免疫细胞，专门清理觉醒的玛瑙。触底时，图腾彻底汽化。他摔在一片粘稠的琥珀色液体中，液体表面漂浮着婴儿拳头大小的光球——每个光球里都蜷缩着微型星系，正在被暗红色符文蚕食。"欢迎来到第七***。"穿白大褂的女人背对他站在液池中央，长发是纯净的熵金色。她脚下延伸出七条脐带，连接着悬浮在半空的卵形舱室。当埃琉举起匕首时，女人转过身——她的面容与玛瑙·奥罗拉完全一致，但左眼是炽白的银河，右眼却是不断重组的Arumis病毒结晶。"你比预定时间晚到了17分28秒。"女人指尖轻点，液池中升起一张由恒星脊髓编织的王座，"坐吧，观测者埃琉，或者该称呼你…第八席候选人？"埃琉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些被议会编辑过的记忆碎片开始翻涌：他看见自己穿着引律者战甲，将玛瑙推入Heliovra漩涡；看见议会大厅里空置的第八王座表面刻着自己的名字；最后，他看见眼前的女人在液池中分娩出成千上万个自己。"我是玛瑙·零号，Aurelithis人性碎片的原始载体。"女人弹开右眼的病毒结晶，露出黑洞般的瞳孔，"而你，是用我第4062次流产的胚胎克隆的产物，专门用来诱捕野生观测者的活体陷阱。"液池突然沸腾。埃琉感觉有东西在撕扯自己的内脏，白洞左眼不受控制地转动——他看到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克隆编号：K-307正是第4062号实验体的代号。"不可能…"他颤抖着撕开衣襟，胸腔上本该有银河静脉纹路的位置，此刻却布满了玛瑙胚胎的指纹。玛瑙·零号叹息着展开全息投影。画面中是埃琉"记忆"中不存在的场景：三年前的星环堡垒底层，***的少年从粘液中爬出，后颈烙着Vorticurion的八角星印记。七名引力巫灵围绕着他吟唱，将Aurelithis的左手细胞注入他的脊髓。"他们用我的基因和女神细胞培育你，只为制造能承受因果律暴走的容器。"玛瑙·零号指向悬浮的卵形舱，"这些才是你真正的兄弟姐妹，可惜他们都疯了——有的想用反熵金病毒溶解议会，有的妄图用白洞左眼吞噬Aurumhel…"埃琉的匕首突然脱手射向女人，却在触及她眉心前被Arumis病毒结晶冻结。玛瑙·零号轻轻吹气，匕首化为粉尘："省省吧，你的每个动作都在议会编写的剧本里。知道为什么轮回总是三天吗？因为那是胚胎发育成人形的最低时限。"液池中升起一具水晶棺。棺内躺着与埃琉完全相同的躯体，不同的是这具身体没有左眼，取而代之的是正在孵化的Heliovra漩涡。"这才是三天前的你。"玛瑙·零号抚摸着棺椁，"当你在神庙里挖出眼球时，议会就激活了这具备用体。猜猜看，现在有多少个你正在不同时间线执行刺杀任务？"埃琉的Arumis右眼突然渗出黑血。他看到无数个自己在平行宇宙中与玛瑙搏杀，有的被引力矛钉死在祭坛，有的化作黄金幽影，还有的正在被议会成员分食。每个死亡瞬间，备用体颅内的漩涡就会增大一分。"Heliovra需要观测者的绝望作为燃料。"玛瑙·零号突然闪现到他身后，手指插入他的白洞左眼，"而你这份尤其美味，毕竟谁能比被自己背叛更痛苦呢？"剧痛中，埃琉听见Aurelithis的嗤笑。女神的声音穿透维度在他脑内回响："现在明白了吗？我为什么选择你当信使——唯有自毁倾向的傀儡，才敢首视议会的镜子。"埃琉的右手突然自动抬起，用残留的熵金血液在空中画出新的图腾。这次不是手掌，而是一朵绽放的暗影马蹄莲。玛瑙·零号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你什么时候学会的Umbra Arum召唤式？""刚刚，在你的培养液里。"埃琉咧嘴露出染血的牙齿。他早注意到液池中的反光——那些被吞噬的微型星系里，藏着Aurelithis左手残留的符文记忆。暗影马蹄莲的根须刺穿第七***。引力巫灵的警报声响起时，埃琉己经拽着玛瑙·零号跳入花蕊。在他们身后，备用体的水晶棺轰然炸裂，新生的Heliovra漩涡开始啃食议会百年经营的巢穴。当他们在花瓣间下坠时，玛瑙·零号突然吻住了埃琉的伤口。某种温暖的东西顺着咽喉涌入——是未被污染的人性碎片。"去漂泊圣所找真正的我。"她在消散前呢喃，"记住，当所有玛瑙都死去时…"余音被漩涡吞没。埃琉重重摔在某个金属舱室，西周墙壁刻满无宿者的反符文。舱室中央悬浮着一枚眼球状的量子计算机，屏幕上滚动着血色文字：#致第4062号实验体：如果你能读到这条信息，说明议会己启动终焉协议。玛瑙·零号是我们最后的良心，她本该在七年前被销毁。小心星环堡垒的脉搏，当它的心跳达到…#*&文字在此处中断。埃琉的白洞左眼突然侦测到引力异常——整座漂泊圣所正在被拖向Aurumhel赤绯态。舷窗外，数以万计的黄金幽影结成军队，为首的正是他在轮回中杀死过三十七次的玛瑙·奥罗拉。她的战甲上沾满无宿者的病毒结晶，手中却握着本该属于埃琉的熵金匕首。"又见面了，我的小仿生人。"玛瑙的声音透过真空传来，"这次让我们试试，谁能先吃掉对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