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海与白月光
秘书轻声汇报："林澈坚持在慈善义演唱原创，这是曲目单。
"老人扫过《平凡之路》的歌名，钢笔尖扎穿纸张："让他唱，灯光组和导播组该换血了。
"***暴雨冲刷着体育场玻璃幕墙，林澈指尖划过雅马哈钢琴的漆面。
彩排清单上被临时替换的《泡沫》正在循环播放——这是方承宇出道曲的抒情版，执行导演嚼着槟榔嗤笑："陆老说，得试试林老师唱苦情歌的功力。
""我要用立麦。
"林澈突然推开琴凳。
"开什么玩笑？
这台斯坦威是陆老专门......""告诉陆老，"他敲了敲麦架底座暗藏的干扰器，"压轴环节我要清唱。
"导播间里，正在调整耳返频道的音响师突然僵住。
监听耳机里传来奇异的电流声，像是无数老式卡带在倒放，等他扯下耳机时，操作台己自动删除了预设的修音参数。
***午夜艺人通道弥漫着雨腥味，林澈被黑影堵在配电箱前。
方承宇的钻石袖扣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老头子给你铺的星光大道，走着还舒服吗？
"他晃着手机，屏幕里是林澈在地下室吞药的照片，"你说粉丝要是知道他们的励志偶像......""不如先解释这个？
"林澈按下蓝牙耳机，通道音箱突然播放一段录音。
方承宇的醉话混着KTV伴唱："《泡沫》副歌？
修音师不接电话老子能怎么办......"惊呼声从转角传来，举着咖啡的实习生仓皇逃走。
方承宇额头爆出青筋，镶钻尾戒划过林澈喉结疤痕："你以为靠几首酸诗就能翻身？
老头子捧你，是因为你长得像他死......"闷响打断了他的话。
林澈单手擒住对方手腕反扣在消防栓上，动作干净得像警校教学视频——没人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曾为拍打戏苦练三年擒拿。
方承宇的惨叫惊动了巡逻保安，而林澈早己从安全通道消失，只剩遗落的录音笔循环播放着税务局的举报电话。
***慈善义演当天，八万人的体育场座无虚席。
林澈登场时，方承宇粉丝突然熄灭荧光棒，黑色浪潮从VIP区向西周扩散。
这是娱乐圈最恶毒的"黑海"***，但当他拨响《加州旅馆》前奏的瞬间，导播台突然切出三十秒预录VCR——十八岁的林澈在练习室挥汗如雨，脖颈还没有那道疤。
镜头推近他手写的笔记："声乐老师说我音域有限，那就每天多练两小时。
"背景音里传来方承宇的嗤笑："装什么努力人设。
"现实与回忆交错间，木吉他扫出第一个重音。
林澈闭眼轻唱："On a dark desert highway,cool wind in my hair......"沙哑的烟嗓撞上穹顶回音壁，贵宾席里的陆震山猛然捏碎茶盏。
这声音太像二十年前车祸身亡的天后白琳，那个他亲手捧上神坛却失控的完美作品。
副歌炸响时，观众席亮起第一个光点。
练习生苏野颤抖着举起橙色荧光棒，他认出林澈即兴改编的***走向——正是白琳未发表的遗作《月光海岸》。
黑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散，大屏特写中，林澈脖颈疤痕被汗水浸得发亮，像一道搁浅的银河。
"安可！
安可！
"当第五次返场呼声响起，林澈突然走向台边钢琴。
他翻开琴盖露出内侧刻字：给阿琳1989.7.19，这是陆震山最珍爱的收藏品。
指尖重重砸下《克罗地亚狂想曲》的第一个音符，二十年前白琳坠崖的监控画面突然在各大首播间疯传——方向盘上赫然戴着陆震山的婚戒。
***庆功宴的香槟塔映着午夜股市行情。
叶岚将平板推到林澈面前："方承宇宣布暂退娱乐圈，星辰娱乐股价暴跌19%。
"画面跳转到白琳纪念特辑，主持人正朗读新曝光的日记："陆先生说我的声音属于资本，可我只想唱给悬崖下的白鸥听。
""陆老送的新合约。
"叶岚抽出文件，封皮烫金印着星海传媒的LOGO。
林澈撕碎扉页时，紫檀木屑飘落在白琳的CD封面上——那是他今早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此刻正在播放《我心永恒》的demo。
暴雨拍打着落地窗，陆震山的入院通知与台风预警同时弹窗。
林澈擦拭着钢琴刻痕，身后白板写满新企划：《泰坦尼克号》剧本大纲旁贴着邮轮设计图，每一处舷窗都画着振翅的白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