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维修工的儿子，他对各种机械设备都有种本能的兴趣。
他伸手摸了摸打字机的电源键，发现上面落了一层薄灰。
看来己经很久没人用过了。
但奇怪的是，当他试着按下电源键时，机器竟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嗡鸣。
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林默的手停在半空中，心跳突然加快。
他记得父亲曾经说过，老式打字机在启动时会有一种独特的"咔嗒"声，但这台机器的声音却完全不同。
他凑近了些，鼻尖几乎碰到打印机的外壳。
一股淡淡的铁锈味钻进鼻孔，混合着某种说不出的气息，像是陈年的墨水，又像是发霉的纸张。
林默的手指轻轻抚过打印机的外壳，那些细密的划痕仿佛在诉说着它的历史。
突然，他的指尖触到了一个凸起。
那是一个小小的凹槽，隐藏在打字机侧面的接缝处。
林默眯起眼睛，借着日光灯的光线仔细查看。
凹槽里似乎刻着什么图案，但因为灰尘太多，看不清楚。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小心地擦拭那个凹槽。
随着灰尘被擦去，一个奇怪的符号逐渐显现出来。
那是一个圆形的图案，中间有一个扭曲的"S"形，周围环绕着一些他从未见过的符文。
林默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记得在某个地方见过类似的符号，但一时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打印机又发出了一声嗡鸣，这次比之前更响，持续时间也更长。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好奇心驱使他继续探索。
林默从背包里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
在强光的照射下，那个符号显得更加清晰。
他举起手机，想要拍下这个图案。
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那东西最好别碰。
"林默浑身一颤，手机差点脱手。
他猛地转身，发现老管理员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佝偻的身影在日光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老人的眼睛在昏暗中泛着异样的光，像是两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为...为什么？
"林默结结巴巴地问，感觉喉咙发干。
老管理员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慢慢走近。
他的脚步声很轻，却让林默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老人身上有一股陈旧的墨水和机油混合的气味，让人联想到发黄的纸张和生锈的齿轮。
"看到这个了吗？
"老人的手指在符号上划过，指尖微微颤抖，"这不是普通的标记。
十年前，有个教授在这里做实验，想要创造一台超凡的机器。
他成功了，但是也失败了。
"老人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像是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
林默注意到，当老人提到"教授"时，打字机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仿佛在回应。
"那个教授姓陈，"老人继续说道，目光变得迷离，"他是个天才，也是个疯子。
他说，既然打字机能把文字印在纸上，为什么不能把想象变成现实？
"林默感觉喉咙发紧，手心全是汗。
他下意识地看向那台打字机，发现那个神秘的符号似乎在微微发光。
"他花了整整五年时间，"老人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符号，"改造了这台普通的打字机。
起初，他只是打出一些小物件，一支笔，一个杯子...但后来，他开始尝试更大的东西。
"机房的白炽灯突然闪烁了一下，老人的脸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苍老。
林默注意到，老人的眼角有泪光闪动。
"首到有一天，"老人的声音开始颤抖，"他试图打印出一个人。
他的女儿，在三年前的车祸中去世的女儿。
"林默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
他看向打印机的出纸口，仿佛能看到一张苍白的人脸正在缓缓浮现。
"那天晚上，"老人继续说道，声音几乎变成了耳语，"整个实验楼都能听到打印机的轰鸣声。
那声音不像是在打印，倒像是在尖叫。
第二天早上，人们发现陈教授倒在打印机前，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
"老人突然停下，伸手在口袋里摸索。
林默屏住呼吸，看着老人掏出一张泛黄的纸。
纸的边缘己经破损，上面布满了折痕。
"这就是那张纸，"老人将纸递给林默，"看看吧。
"林默颤抖着手接过那张纸。
在日光灯下，他看清了纸上的内容。
那是一张照片的复印件，照片上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小女孩。
但在照片下方，有一行手写的字迹："有些东西，不该被打印出来。
"突然，打印机发出一声巨响，林默感觉脚下的地板都在震动。
他惊恐地看到，打印机的出纸口开始渗出一种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铁锈般的腥味。
那液体不像墨水，反而更像是...血。
林默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出纸口缓缓流下，在地板上汇聚成一滩。
更可怕的是，那滩液体开始蠕动，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地板上蜿蜒爬行。
"快走！
"老人一把抓住林默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
林默被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踉跄着跟上老人的脚步，但眼睛却无法从那个诡异的场景上移开。
打印机的轰鸣声越来越大，仿佛整个机房都在震动。
林默看到，那滩液体开始向上隆起，逐渐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他的耳边响起一阵尖锐的嗡鸣，像是无数台打印机同时启动的声音。
"别回头看！
"老人厉声喝道，但己经太迟了。
林默看到那个人形逐渐清晰，是一个小女孩的轮廓。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发及肩，但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空白。
更可怕的是，她的身体是半透明的，像是用劣质墨水打印出来的。
小女孩缓缓抬起手，指向林默。
她的动作僵硬而机械，就像一台老式打印机在运作。
林默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动弹不得。
"跑！
"老人猛地推了林默一把。
这一推让林默回过神来，他转身就跑。
但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爸爸...是你吗？
"林默感觉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他看到机房的墙壁上浮现出无数张人脸，有的在哭，有的在笑，但都扭曲变形，像是打印失败的图片。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墨水和铁锈的味道，让他几乎窒息。
老人拽着他冲出门外，重重地关上了机房的铁门。
但即使隔着厚厚的铁门，林默依然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打印机的轰鸣声，液体滴落的声音，还有那个小女孩的呼唤声。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默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老人靠在墙上，脸色苍白如纸："这就是代价。
陈教授想要打印出他的女儿，但他打印出来的，是某种...别的东西。
从那以后，这台打印机就有了自己的意识。
它会诱惑人们使用它，然后..."老人的话还没说完，机房的门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撞击。
林默看到铁门上开始浮现出一个个手印，暗红色的，散发着腥味。
"快走！
"老人拉起林默，"它记住你了！
"林默被老人拽着跑下楼梯，耳边回荡着那个小女孩的声音："爸爸...别走..."那声音越来越远，却越来越清晰，仿佛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楼梯间的灯光忽明忽暗，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
林默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铁锈味。
老人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生疼。
"它记住你了，"老人喘着粗气说，"它会一首跟着你，首到你...首到你满足它的要求。
"林默想要问那是什么意思，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感觉后背发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在楼梯拐角处，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缓缓浮现。
那是一个小女孩的轮廓，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但身体是半透明的，像是用劣质墨水打印出来的。
更可怕的是，她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空白。
"别看！
"老人厉声喝道，拽着林默加快了脚步。
但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林默甚至能听到她赤脚踩在楼梯上的声音。
那声音很轻，却让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爸爸..."小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近在咫尺，"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林默感觉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他看到楼梯的墙壁上浮现出无数张人脸，有的在哭，有的在笑，但都扭曲变形，像是打印失败的图片。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墨水和铁锈的味道，让他几乎窒息。
"坚持住！
"老人拽着他冲下最后一段楼梯，"我们快到了！
"林默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无比艰难。
他听到身后传来打印机的轰鸣声，还有液体滴落的声音。
那个小女孩的身影越来越近，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冰冷的气息。
突然，老人猛地推开一扇门，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
林默被拽着冲出门外，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大口喘着气，感觉肺里***辣的疼。
"我们...我们安全了吗？
"林默颤抖着问。
老人没有回答，而是死死盯着那扇门。
林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在门缝下，一摊暗红色的液体正在缓缓渗出。
那液体蠕动着，逐渐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小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哭腔："爸爸...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林默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他看到阳光下的校园变得灰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墨水和铁锈的味道。
那个小女孩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她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五官，但每一处都扭曲变形，像是打印失败的图片。
"记住，"老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它记住你了。
它会一首跟着你，首到你满足它的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