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坐在青***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木剑的裂痕——昨夜偷练道门"两仪分光剑"留下的雷击纹,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靛紫色。
七戒师兄的降魔杵点在水面,荡开的涟漪竟凝成血色曼陀罗,佛光在他身后投出三头六臂的修罗影。
"无念师弟,请。
"木剑横胸的刹那,三十三尊药师佛石像突然齐诵《往生咒》。
这不合常理——唯有堕入魔道者现身,才会引动镇魔梵唱。
七戒师兄脖颈青筋暴起,皮肤下似有千百条蜈蚣蠕动,降魔杵劈落的轨迹分明是魔教"血河九斩"的起手式。
青莲在足下炸开的瞬间,我本能地踏出七星步。
木剑点中杵尖时,池底青铜锁链哗啦作响,八百武僧的鎏金棍突然调转方向指向观礼台。
达摩院首座暴喝尚未出口,七戒师兄的僧袍己化作飞灰,露出青铜浇筑的躯体,胸口饕餮纹与我掌心咒印共鸣震颤。
"果然是魔种!
"罗汉堂首座的金刚杵燃起业火,可那火焰触及七戒师兄的瞬间,竟被他胸口的饕餮纹尽数吞噬。
池水沸腾如熔岩,九颗舍利子破开他天灵盖冲天而起——正是三日前圆寂的九位高僧本命佛宝。
青色火焰突然在经脉里爆燃,昨夜地藏洞中钻入体内的神秘力量再度翻涌。
我并指抹过木剑,剑锋吞吐的青芒竟在虚空勾勒出墨家机关图谱。
池底伸出白玉骨手攥住我脚踝时,红衣女子的轻笑混着腐香钻入耳膜:"小和尚,你欠妾身一具佛傀呢~"坠落中看见的琉璃净土正在崩塌,明镜湖底数万青铜棺椁齐齐震颤。
七戒师兄的青铜身躯熔作金汁,流淌的液态金属里浮出历代师兄扭曲的面容。
老住持的九环锡杖裂开蛛网纹,杖头镶嵌的轮回镜映出骇人真相——八百武僧天灵盖皆钻出血色丝线,另一端没入虚空中的青铜巨门。
"二十年前就不该把你从轮回井捞出来!
"老住持咬破舌尖喷出血咒,十八盏佛灯化作青面獠牙的夜叉。
我挥剑斩断缠上脖颈的傀儡丝,木剑突然重若千钧,剑柄处睁开的人眼与地藏洞壁画上的青衣人一模一样。
池水倒卷成漩涡的刹那,额间人面佛印记灼痛欲裂。
青色劫火自瞳仁喷涌而出,焚尽虚空中交织的佛魔符咒。
红衣女子从沸腾的熔岩里款款走出,机关面甲上的朱雀纹亮如血月:"看清楚了?
所谓九品莲台,不过是用活人浇筑佛傀的把戏。
"白玉骨手突然托着我冲出水面,八百铜人正在融化,他们的金漆之下全是蠕动的青铜血肉。
我握剑的手不受控制地刺向老住持,剑锋穿透他袈裟的瞬间,九朵金莲齐齐凋零——那具苍老躯壳里没有五脏六腑,唯有一尊刻满道家符咒的青铜佛。
"阿弥陀佛..."佛傀空洞的眼眶流出金液,"无相之人,终是劫数难逃..."劫火顺着剑身蔓延,青铜佛熔作一滩腥臭的金汁。
红衣女子轻笑着没入池底星图,她遗落的机关罗盘指针正指向东方溟海。
当我踉跄着跌出山门时,怀中的《楞伽经》残页突然自燃,灰烬在掌心凝成八个血字:佛本是傀,道亦是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