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暴雨倾盆,一道闪电劈过,映得《云顶之弈》界面上的金色铲子图标泛起妖异的红光。
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没注意到自己左手背不知何时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铲形纹路。
“这版本三星五费也太难追了……”他嘟囔着拖动鼠标,却没发现游戏界面突然卡顿。
屏幕中央的金铲子竟渗出暗红色液体,顺着数据线蜿蜒爬向他的手腕。
最后一刻的视野里,他只看见自己手背的金纹化作漩涡,将整个房间扭曲成青铜色的星空。
再睁开眼时,陆沉正趴在一口冒着青烟的铁锅旁。
破旧的灰布麻衣黏在渗血的脊背上,鼻腔里充斥着灵谷烧焦的刺鼻味道。
“陆二狗!
你这废物又糟蹋半筐下品灵米!”
满脸横肉的老黄踹翻铁锅,滚烫的炉灰泼在陆沉腿上,“要不是看在你爹当年给长老挡过一剑的份上,你这废灵根的杂碎连烧火的资格都没有!”
疼痛让陆沉混沌的意识骤然清醒。
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在脑中炸开——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修仙世界,而他占据的这具身体,正是天元宗外门最底层的烧火杂役。
深夜,陆沉蜷缩在漏风的柴房里,借着月光查看手背己恢复平静的金纹。
当他试着按照记忆中的基础吐纳法调息时,丹田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果然还是废灵根……”他苦笑着掀开衣襟,却惊觉腹部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纹路,组成一柄立体鏟形。
更诡异的是,角落里堆积的废铁锅碎片竟自动飞向他的掌心,在触碰到金纹的瞬间化作银色流质钻入体内!
一股暖流突然涌向西肢百骸,陆沉清晰地感觉到闭塞的经脉被强行冲开。
他颤抖着摸向墙角的生锈柴刀,这次金属在掌心停留了三息才被吞噬。
当第三块铁片消失时,窗外忽然传来闷雷声——无星的夜空中,隐约有紫色电光在云层里聚集。
次日清晨,陆沉被派去清理后山剑冢的残兵堆。
当他假装擦拭一柄断剑时,剑身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成灰,磅礴的灵气顺着指尖疯狂涌入丹田。
这次他看清了:金纹在皮下组成精密齿轮般的结构,将金属与灵气转化为淡金色的液态能量。
“原来那些铁器不是消失,而是被提纯了……”他强压激动,却没发现背后的古松上,一只纸鹤正用朱砂画就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当夜子时,陆沉在柴房悄悄融化第七把废剑时,屋顶突然炸开惊雷。
紫色电蛇穿透瓦片劈在他身上,却在触到金纹的刹那被引向墙角水缸。
暴烈雷光中,他隐约看到自己影子额头部位多出一道竖瞳状的裂痕。
雷声惊动了巡逻弟子。
当脚步声逼近时,陆沉慌乱中抓起尚未被吞噬的半截剑柄,却见那残兵在金纹作用下重组成一柄三寸长的银色小鏟。
鏟尖划过墙壁时,青砖竟如豆腐般被切下整整齐齐的一片。
“谁在里面?!”
老黄踹开门的瞬间,陆沉将银鏟藏入袖中。
油灯照亮满地焦痕时,老黄的目光突然死死钉在墙角水缸——那里面漂浮的雷击碎屑,正泛着与长老佩剑上相同的星纹钢光泽。
暴雨更急了。
陆沉没注意到,自己手背的金纹深处,一缕血丝正缓缓游向心脏位置。
百里外的宗门禁地里,某块布满铜锈的罗盘突然疯狂转动,指针首指外门柴房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