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继续不要停
“他只是休克了！”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即将在自己面前逝去，薛芙此时己经顾不上别的，急忙将许仲舟从床上搬下来。
“你去打盆热水，你去找块干净棉布来！”
她双膝跪地，十指交叠按在胸骨下端，嘴里还不忘指挥着面前的许大郎夫妇。
吩咐完这些，薛芙开始回忆起前世在网上看过的急救知识：“成人胸外按压每分钟100-120次，按压深度5厘米...”张氏的手刚碰到儿子冰凉的肩头就缩了回来：“你这是要...”“救他！”
薛芙双手交叉重叠放在许仲舟胸口开始按压，不一会儿整个人就累的气喘吁吁，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鼻尖砸在许仲舟胸膛。
“二十七、二十八......”数到第三十次，薛芙捏住许仲舟的鼻梁，俯身渡气。
“作孽啊...”张氏瘫坐在地，“人都要去了，你还折腾...”许大郎撞开门时，正看见薛芙俯在弟弟身上嘴对嘴地渡气，汗湿的衣衫勾勒出少女的曲线。
这一幕太过刺眼，让许大郎瞬间红了眼。
他几步上前一把将薛芙拽开，怒目圆睁：“***，你怎敢如此！”
薛芙被拽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却顾不上这些。
“让开，我是在救他！”
她推开许大郎，继续跪地按压。
“一、二、三...”整个卧房里安静的只剩薛芙的计数声。
许仲舟的肋骨在掌下发出细微的“咔”响，她却不敢减力。
张氏在一旁早己哭成了泪人，一边抹泪一边喃喃自语：“这都是什么命啊...”许大郎怒视着薛芙，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要挥拳相向。
然而薛芙此刻满心满眼都是许仲舟的生死一线，根本没有注意到许大郎的异样。
她的额头己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因用力过度而变得苍白。
“二十、二十一...”薛芙的声音己经有些沙哑，但她依然没有放弃。
终于，在她做第三次人工呼吸时，许仲舟的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
虽然只是很轻微的动作，但在薛芙看来却如同天籁之音。
她心中一喜，急忙加大了按压的力度和频率。
“一、二、三...”随着薛芙的计数，许仲舟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起来。
张氏见状，哭声也渐渐止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许大郎也愣住了，他看着弟弟逐渐恢复了生机，心中的怒火和嫉妒渐渐被惊讶和感激所取代。
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目光复杂地看向薛芙。
此时，薛芙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坐在地上。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许仲舟胸口青紫的按压痕，突然干呕起来。
方才渡气时没注意，此刻才尝到他唇齿间浓重的血腥味——是咯出的血。
“好了，”薛芙全身脱力的坐在一旁，她的手指了指许仲舟胸口，对着张氏淡淡道：“您摸摸！
心口还是热的！”
张氏颤抖的手按在儿子心口，浑浊的眼里突然迸出光。
“温水好了。”
孙氏端着木盆进来，热气氤氲。
薛芙将棉布浸得透湿，递给许大郎：“将他搬到床上，擦手心脚心，腋下腿弯，半刻钟之后叫我。”
“这能行吗？”
许大郎犹豫道，“若是害了二郎...”虽然看见薛芙救了自家弟弟，可她毕竟不是大夫，许大郎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没底。
“行不行都得试试，”薛芙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若不是我，他现在早就进棺材了，”薛芙示意他赶紧动起来，“他现在高热不退，若不及时降温，那才真要...”许大郎接过湿棉布，粗糙的手指微微发抖。
“再说，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了。”
看着许大郎犹犹豫豫的样子，薛芙内心真是无语。
自己再怎么不靠谱，二十一世纪的急救知识总归是靠谱的吧！
这个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许大郎将弟弟抱上床，掀开被角，露出许仲舟瘦削的脚踝，青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跳动的血管。
棉布贴上脚心的瞬间，许仲舟的脚趾猛地蜷缩了一下。
“二郎有反应！”
许大郎的声音里带着惊喜，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轻柔。
薛芙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许，“腋下、手心也要擦。”
许大郎掀开许仲舟的衣襟，露出瘦可见骨的胸膛。
他的动作顿了顿，喉结滚动：“二郎瘦成这样了...”棉布贴上腋下的瞬间，许仲舟的眉头微微皱起，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
薛芙抬眼望向许大郎：“继续，不要停。”
许大郎连连点头，按照薛芙的指示，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许仲舟的身体。
薛芙又让孙氏打来凉水，“半刻钟换西次。”
她将冰帕子递给叔华，随后转身快速走向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