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尚衣局中初磨砺
“李嬷嬷……”她轻声开口。
“别叫我嬷嬷！
你个卑贱的丫头，也配？”
李嬷嬷粗声打断了她，上下打量着殷婉兮，眼中充满了鄙夷。
“今天是你第一天当差，就让你好好体验一下尚衣局的规矩！
去，把那堆衣服全都洗干净，然后叠好，送到皇后娘娘的寝宫去！
记住，必须在午膳前完成，否则……” 李嬷嬷故意拉长了尾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后果自负！”
殷婉兮顺着李嬷嬷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角落里堆积如山，像小山一样高的脏衣服，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馊味。
这分明就是故意刁难！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委屈和愤怒：“……是。”
尚衣局的宫女们都偷偷看着殷婉兮，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有同情，有幸灾乐祸，也有漠不关心。
殷婉兮默默地走到那堆衣服前，开始一件一件地清洗。
冰冷的井水冻得她双手通红，粗糙的布料磨破了她的手指，但她不敢停下，她知道，如果完不成任务，等待她的将是更加残酷的惩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殷婉兮己经洗好了大部分衣服，正准备晾晒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是柳儿。
柳儿一脸得意地看着殷婉兮，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哟，这不是咱们的殷大小姐吗？
怎么，现在沦落到洗衣服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她说着，故意将旁边己经叠好的衣服推倒，散落一地。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
看着散落一地的衣服，殷婉兮紧紧地咬着嘴唇，努力控制着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柳儿：“你……”“我怎么了？”
柳儿挑衅地扬起下巴，“我就是手滑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难不成你还敢打我？”
她一脸不屑地看着殷婉兮，仿佛在看一只卑微的蝼蚁。
殷婉兮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现在还不是和她撕破脸的时候。
她默默地弯下腰，开始重新整理那些散落的衣服。
柳儿看着殷婉兮的举动，得意地笑了起来，转身离开了。
她倒要看看，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能忍到什么时候！
夕阳西下，殷婉兮终于将所有的衣服洗好、晾干、叠好。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步地走向皇后寝宫……李嬷嬷站在寝宫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缓缓开口：“哟，我还以为你完不成呢……”殷婉兮深吸一口气，将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
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敌人更加得意。
她迅速冷静下来，脑中飞速运转，开始分析眼前的“衣服山”。
与其一件件盲目清洗，不如按照材质、颜色、大小分类，再制定清洗和晾晒的顺序，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提高效率。
说干就干！
殷婉兮先将衣服分成几堆，丝绸的、棉麻的、厚重的、轻薄的……井边很快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小山”。
她像一个经验老道的指挥官，调兵遣将，井然有序地指挥着自己这“一兵一卒”。
别说，还真让她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清洗和晾晒！
叠衣服更是展现了她曾经大家闺秀的风范。
可不是嘛，从小到大，锦衣华服，哪件不是她自己叠的？
“唰唰唰——”几下，一件衣服就叠得整整齐齐，跟豆腐块似的，比那些宫女叠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李嬷嬷看着摆放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衣服，老脸一僵。
这丫头，有点东西啊！
原本等着看殷婉兮笑话的柳儿更是傻了眼，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这怎么可能？
就在殷婉兮以为自己终于能喘口气的时候，尚衣局突然接到懿旨——皇后娘娘要举办赏花宴，需要赶制一批新衣！
这下，整个尚衣局都炸了锅。
李嬷嬷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殷婉兮！”
她厉声喊道，“这批新衣，就由你来负责裁剪！”
她将最难处理的几匹料子扔到殷婉兮面前，“记住，要是做不好，你就卷铺盖走人！”
殷婉兮展开料子，指尖轻抚过光滑的丝绸，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这料子，似乎少了点什么……"李嬷嬷，这……”殷婉兮纤细的手指拂过那几匹料子，眉头轻蹙。
“李嬷嬷，这……似乎不够啊。”
这几匹料子虽然光鲜亮丽，但每匹都缺了一角，根本不够做成皇后娘娘要求的款式。
“不够？
够不够是你的事！”
李嬷嬷双手环抱，下巴一抬，眼中满是轻蔑，“宫里可没有那么多布料给你浪费！
要是做不出来，就等着被赶出宫去吧！”
这老嬷嬷，摆明了就是想让她出丑！
殷婉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不信，这点小事还能难倒她曾经的“京城第一才女”！
她仔细研究了皇后娘娘要求的款式，又看了看手中的料子，脑中灵光一闪！
既然料子不够，那就改款式！
她将原本宽大的袖口改窄，又将裙摆的长度略微缩短，巧妙地避开了缺损的部分。
不仅如此，她还将省下来的布料做成精美的花边，点缀在新衣上，使原本略显普通的款式瞬间变得新颖别致，更添了几分灵动和优雅。
当殷婉兮将做好的新衣呈现在李嬷嬷面前时，老嬷嬷的眼睛都首了。
这……这怎么可能？
她原本以为殷婉兮肯定完不成任务，等着看她笑话呢，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化腐朽为神奇，硬是把缺损的布料做成了如此精美的衣裳！
李嬷嬷脸色铁青，想挑刺儿都找不到。
她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嗯……做得还不错。”
说完，便拂袖而去，背影略显狼狈。
殷婉兮看着李嬷嬷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想刁难她？
还嫩点儿！
她正准备收拾一下东西，却突然感觉背后传来一阵异样的目光……殷婉兮长舒一口气，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正准备收拾东西，却感觉到背后一道阴冷的目光，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
她猛地回头，正对上柳儿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
柳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去，嘴角却勾起一抹阴险的弧度。
殷婉兮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柳儿，肯定又在憋什么坏水！
她快步走到新衣旁，仔细检查了一遍，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甚至连针脚都检查了，确定没有任何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她小心翼翼地将新衣叠好，放进托盘里，准备送去皇后寝宫。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柳儿突然从旁边窜出来，假装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哎呀！”
柳儿夸张地叫了一声，“对不起啊，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殷婉兮稳住身形，并未多想，只淡淡地说了句“没事”。
她哪里知道，就在刚刚那一撞之间，柳儿己经偷偷在新衣上抹了一块极难察觉的污渍……“殷婉兮，准备好了吗？”
李嬷嬷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她仿佛己经预见到了殷婉兮即将到来的厄运，心中暗爽不己。
殷婉兮深吸一口气，端着托盘走向李嬷嬷……“嬷嬷，新衣己经……” 她的话还没说完，李嬷嬷身后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打断了她的发言。
“这件衣服……”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