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囚鸟锁金笼
我盯着青铜漏壶里浮沉的莲花刻度,第三十七次把浸血的纱布塞进袖口。
寅时的梆子刚敲过,暗渠深处传来铁链相击的脆响。
"陛下,噬心蛊发作的时辰到了。
"墨影跪在青苔斑驳的石阶上,玄铁面具折射着幽蓝磷火,"要添孔雀胆吗?
"我摩挲着袖中温着的白玉瓶,药香混着血腥气在喉间翻滚。
昨夜剜出的蛊虫还在琉璃盏里蠕动,太医说这种西域奇毒每逢月晦便要啃食宿主心脉。
指尖无意识抚过颈间纱布,那里还残留着银簪冰凉的触感。
"退下。
"当最后一点磷火消失在甬道尽头,我掀开暗门跃入寒潭。
月光从头顶铁栅漏下来,照见锁链下苍白如纸的容颜。
潇璇整个人浸在齐腰深的污水里,玄铁锁链穿透琵琶骨,却仍挺首脊背像把不肯弯折的剑。
"滚出去。
"她的声音比潭水更冷,手腕翻转间铁链哗啦作响。
昨日被折断的指尖还在渗血,却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
我解下狐裘裹住她发抖的身子,反被一口咬住手腕。
尖齿陷入皮肉的瞬间,竟有种诡异的快意。
她唇畔沾着我的血,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潇家女儿的血性,果然名不虚传。
"我单手捏住她下颌,将续命丹塞进她齿间。
指尖触到滚烫的唇,惊觉她体温高得吓人。
暗卫说的没错,噬心蛊正在吞噬她的五脏六腑。
潭水突然剧烈翻涌,潇璇挣动锁链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血色从她眼角蔓延,在瓷白肌肤上勾勒出妖异的纹路。
我猛然扯开她衣襟,心脏几乎停跳——昨日还只是半枚的火焰刺青,此刻竟化作浴火凤凰,羽翼首抵心口。
"原来如此..."我颤抖着抚过那些赤金纹路,终于明白先帝遗诏中"凤血交融"的含义。
袖中银针精准刺入她周身大穴,却在她痛呼时被狠狠撞倒。
后脑磕在石壁的刹那,记忆如碎玉飞溅。
十二岁的沈清寒躲在祭坛帷幔后,看红衣少女在火盆间起舞。
那人眼角朱砂痣被火光映得灼人,足踝银铃随着旋身叮咚作响..."阿璇!
"脱口而出的呼唤让我们都怔住了。
潇璇眼底血色褪去几分,染血的指尖悬在我咽喉半寸:"你怎知我的乳名?
"暗渠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鸣。
我翻身将潇璇按进阴影,太医署的灯笼己晃到石阶转角。
她潮湿的呼吸喷在我颈侧,带着铁锈味的唇近在咫尺。
"别动。
"我咬开手腕将血滴进她口中,凤凰纹身在月光下泛着金光。
祖父的密卷记载,沈氏嫡脉的心头血可镇百毒。
潇璇喉结滚动想要抗拒,却被我以唇封住所有呜咽。
铁门开启的瞬间,我扯落半边衣襟遮住她身上异象。
老太医颤巍巍捧来药箱:"陛下,这噬心蛊...""用朕的血做药引。
"我将匕首掷在青石板上,看着猩红液体顺着凹槽流入玉碗。
潇璇瞳孔剧烈收缩,那些血线竟与她心口刺青产生共鸣,在皮肤下游走成诡异的图腾。
墨影的密报在此刻穿透水雾:"影阁放出赤焰令,悬赏万金取潇璇首级。
"我捏碎手中药盏,瓷片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昨夜潇璇昏迷时反复呢喃的"阁主",果然开始清理门户了。
"传旨。
"我蘸着血在潇璇掌心画下凤凰翎羽,"三日内修葺西郊凰鸣台,朕要举行封妃大典。
"水牢死寂如坟。
潇璇猛地挣动锁链,却被我扣住后颈抵在石壁。
她愤怒的喘息拂过我染血的唇,像团裹着冰碴的火。
"疯了吗?
我可是...""你是潇氏最后的火种。
"我舔去她嘴角血渍,任由蛊毒在血脉里沸腾,"也是唯一能杀死朕的刀。
"暗渠寒风卷着枯叶掠过,她破碎的衣袂与我的长发纠缠不清。
老太医惊恐的视线里,我握着潇璇的手将匕首刺入自己心口,在皮肉撕裂声中轻笑:"现在,我们血脉相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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