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最后瞧见林清瑶眼神落在南宴辰身上,才以为林清瑶所指的伪善阴险的人是南宴辰。
上一世善于玩弄人心权谋的太子,居然会如此蠢而不自知。
南宴辰不语,只是嘴角轻蔑一笑,双手叠立弯腰行礼,礼毕转身而走。
留在原地的玄稷安一脸不明所以。
余府门外,就林清瑶独自站在青石阶上等待府中的马车,南宴辰缓慢走至其身侧,轻声道:“林小姐,不知本相可否能同你乘将军府的马车一道回去。”
南宴辰眼神诚挚的看着她。
“南相,怕是不顺道吧!”
林清瑶立马拒绝。
“这南相府在南门边,林府又在北门边,两道可不顺。”
虽然此时南宴辰还是一位为天下立心,为民生立命,群臣敬之的清廉权臣,可三天后他就成了天下人都想诛之的一代佞相,置天下民生于不顾,阴狠毒辣,名声狼藉,林清瑶可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交涉。
“谁说本相要回府。”
林清瑶疑惑“那南相是要去哪?”
“当然是去林府了,”南宴辰饶有兴趣的看着林清瑶。
“南相,去林府做什么?”
林清瑶不解。
“大将军打了胜仗而归,本相自然是去拜访大将军的。”
父亲回来了?
林清瑶听到此消息瞬间眉眼舒展,就匆匆上了马车,自是顾不上身侧的南宴辰。
虽然林清瑶并未同意南宴辰的请求,可他依旧厚着脸紧跟其后的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在热闹的街巷上。
林清瑶目光轻轻一转,对上了那双墨色的眼眸,眼神清透深邃,此刻心跳也奇异的加速起来。
南宴辰朝她凑了过来。
南宴辰凑过来干嘛?
他抬手干嘛?
林清瑶心中慌乱不己,紧张得不敢动弹。
南宴辰则是轻轻的拨弄了她鬓边的碎发,温柔的就像春日的阵阵轻风。
此时的林清瑶心中涟漪泛泛,怔愣得不敢再看他,指尖也无意识的紧捏娟帕,心跳骤然加速,脸颊也染上淡淡的红晕。
南宴辰就静静的注视着她,眼神仿佛有千言万语。
马车行至林府前。
紫月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小姐,到了。”
“好,”林清瑶话语含糊而无力,慌忙起身,娟帕也顺手滑落。
俩人都同一时弯腰捡掉落的娟帕,南宴辰温暖有力的手恰好握上了林清瑶纤细冰凉的手。
顺势抬头俩人西目相对,南宴辰眼中柔情尽显。
林清瑶不由自主的抽回手,脸颊红晕再泛,慌乱的下了马车。
“小姐你脸怎么红了?”
“有吗?”
林清瑶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有微微的烫。
只见南宴辰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温柔至极。
紫月看了一眼林清瑶,又瞅了一眼南宴辰,不明所以。
虽然俩人同乘一辆马车,可一路上都并未有所交谈,林清瑶却乱了心,慌了神,为掩心中的慌张,她只好匆忙的朝府中走去。
林府正厅内林辞望眼欲穿的盯着门楣看,似乎想把门楣看穿。
“父亲,母亲。”
“哥哥。”
当见到思念己久的亲人,脸颊都是风沙弥漫过的痕迹,林清瑶眼也微微泛红。
“瑶儿,回来了。”
林辞慈笑的看着林清瑶。
上一世有人在荆州私自招兵买马,且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军事阵地,玄稷安举证,称这是林辞的手笔,面对铁定的证据林辞百口莫辩,最终被以谋反论处含恨而死。
如今看到活生生的家人就站在她面前,她的眼泪就像久蓄等开闸的水一样,涌了出来,泪痕滑落在红润润的脸颊上。
“瑶儿,怎么哭了,”箫茹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女儿,轻轻为其擦拭脸上的泪痕。
“瑶儿,许久未见到父亲和哥哥了,今突然看到,心中甚是欢喜才不免落泪的。”
“我那天真烂漫,玉貌花容的妹妹,现在真像个小花猫一样,哭红着脸。”
林云初咧着嘴轻嘲道。
“哥哥。”
听到哥哥取笑自己,林清瑶的嘴角弯了弯,似乎在笑。
林辞瞧见南宴辰也轻扬嘴角,似乎是在跟着笑,只是笑意不那么明显。
“南相,见笑了。”
南宴辰十西岁入仕,弱冠之年就高居宰相一职,百官之首,身后无世家大族,一人游于波诡云谲的朝堂上,可谓绝世惊才,林辞自是首肯心折。
“无妨,林小姐只是太过思念父亲和兄长罢了。”
“南相,今怎么有空来我将军府,”林辞发问道。
“小时将军救过晚辈一命,如今将军得胜而归,在下自是来探望将军的。”
“南相,果真圣恩眷浓。”
林辞目光一转从上至下扫视南宴辰一番。
大玄至建国以来,军队的动向,向来只有皇上和军机处才知其踪,即使身居高位也无权窥觑军中之事,看来南宴辰真得陛下青睐连军队动向都知道。
“将军手握长枪,固土开疆,守大玄之安定,晚辈不过一介文弱书生,承蒙圣恩才能身居高位,朝局动荡不安,怕再浓的圣恩也终有消散的一日。”
南宴辰眸光闪过一丝忧虑。
这圣恩就如一轻阵风一般,摸不着看不透,依于天子却也殒于天子。
林辞若有所思道:“你我即入朝为官,受国之俸禄,自当为这天下万民为己任,不枉于民不损于己,才是为官之初衷,民生安定,乃是江山社稷之根本。”
“何必心忧于看不到握不住的东西。”
“将军说的是,晚辈谨记在心。”
“南相,既然来了,请入内庭小叙一番,老夫也正好有事要同南相说。”
林辞端详的看着南宴辰。
南宴辰礼节性地点了点头,眼神又顺移看了一眼林清瑶。
众人还未移步内庭,小厮就禀告道:“老爷,夫人,凌王携着聘礼,上门提亲来了。”
在场的所有人神色微变。
“提亲?”
林辞疑惑。
小厮又吞吞吐吐道:“说要求娶小姐为妻。”
闻言林辞目光骤然一变,眉梢紧拧。
“父亲,女儿不嫁,”林清瑶轻声严明表示拒绝。
玄凌峰上一世向她父亲提了两次亲,她都没同意,这一世她也不会同意,她同凌王也就在宫宴中照过几次面,并不熟悉,也不会将自己的一生依托于他身上,况且她身上还有太多事情未完成,不能被婚事扰乱了自己的步伐。
林清瑶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南宴辰。
“瑶儿放心,为父不会同意的,瑶儿此生必是要与心仪之人相伴一生的。”
“初儿,你先带南相去内庭饮茶,为父稍后就来。”
“是,父亲。”
“南相,请吧!”
众人退去,林辞看了一眼箫茹,双眸微微一沉,“夫人,只怕来者不善。”
“善不善,将军府也不怕。”
箫茹眼神坚定凛冽,她就一个女儿,自小就捧在手心中,怎可嫁给一个胆小又懦弱之人,即使身份尊贵她箫茹也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