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子夜回收染血青铜铃**
手机屏幕在案头疯狂震动，血红色的系统倒计时悬浮在首播间上方：00:59:23。
货架深处的青铜器皿集体嗡鸣，震得博古格上簌簌落灰，弹幕池里飘过零星嘲讽：主播改行午夜凶铃cosplay？
退钱！
昨天特效肯定是剪辑的林蝉将绣绷缠上右手，冰凉的银针在指缝间淬出寒光。
系统光幕在她视网膜上投出青铜铃的3D投影，铃身暗纹正渗出墨汁般的液体——那是比夜色更浓稠的怨气。
"今晚回收民国二十六年赊刀人铸造的镇魂铃。
"她将镜头对准西厢房，"老规矩，打赏过火箭的老板可以点播驱邪方式。
"用户_1912打赏青铜剑x1猩红的特效盖住屏幕刹那，紧闭的雕花木门轰然洞开。
阴风卷着纸钱扑进镜头，林蝉腕间的桃木串珠应声而断，十二颗木珠滚落地面摆成诡异的北斗阵。
"来了。
"她反手将补光灯甩向房梁，光束劈开黑暗的瞬间，十万观众同时屏息——褪色的朱漆拔步床上，浮着件半透明的血红嫁衣。
金线密绣的并蒂莲在袖口狰狞蠕动，盖头下传出指甲抓挠木板的声响。
***全息投影这么逼真？
道具组加鸡腿！
林蝉却嗅到了腐臭味。
嫁衣下伸出的手爬满尸斑，腕间缠着断裂的铜铃链。
当那只手即将触碰到镜头时，她突然扯开旗袍高领，蘸着朱砂在锁骨画出敕令符。
"丁亥年亥时生人，枉死井中三十载。
"她指尖压住震颤的铃铛，"要报仇，先过了我这关。
"嫁衣猛地膨成血雾，首播间视角骤然拉近。
所有人都看见盖头下黑洞洞的眼眶，以及缠在森白指骨上的青铜铃。
铃铛内侧的"赊刀人·丁亥"暗纹正渗出黑血，在镜头特写下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
用户_1912：用阴绣封灵窍林蝉瞳孔骤缩。
嫁衣厉鬼的利爪己刺到她喉前三寸，绣绷上的银针却自动飞旋成阵。
右眼灼痛如烙铁，她突然看清厉鬼心口缠着密密麻麻的傀儡丝——每根丝线都系着个模糊的民国人影。
"原来是被炼成器灵的可怜人。
"她咬破舌尖血喷在绣针上，针尖穿透虚拟屏首刺厉鬼眉心。
观众们只见主播突然对空刺绣，染血的丝线竟在镜头前织出金色符咒，嫁衣如同被无形巨手攥住般剧烈抽搐。
特效组出来挨夸！
这运镜这光影绝了真实的危机却在镜头之外。
林蝉虎口被反噬力震得血肉模糊，绣线正疯狂吞噬她的体温。
当最后一针贯穿铃铛核心时，厉鬼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鸣，嫁衣化作数百只血蝶扑向镜头。
"收！
"她拽断发簪划破掌心，以血为墨在空中画出敕令。
血蝶撞上无形屏障的刹那，青铜铃铛裂成八瓣，藏在铃舌中的黄符飘然落地——青坞镇七十六口生祭名册弹幕池突然死寂。
镜头自动对焦泛黄的宣纸，蝇头小楷写满生辰八字。
最末一行墨迹尤新：**林蝉 庚辰年七月初七**"见面礼不错。
"顾临洲的嗓音贴着耳廓擦过时，林蝉才发现这男人正倚在镜头死角。
他手中的折扇挑着半块青铜铃残片，扇面朱砂咒文与铃铛裂痕完美契合。
"赊刀人标记猎物的方式，"他碾碎残片，黑灰从指缝簌簌而落，"是让猎物自己养肥怨气。
"首播间突然涌入上万观众。
所有人都在尖叫——血嫁衣消失的位置，有个穿红旗袍的女人正背对镜头梳头。
她脚踝系着的铜铃与林蝉手中残铃共振，梳齿刮过头皮的声响让人牙酸。
"别看！
"林蝉旋身甩出绣绷，银针裹着煞气钉穿虚影。
旗袍女人转身的瞬间，二十万网友目睹了终生难忘的画面——那分明是林蝉自己的脸。
"破！
"她徒手扯断傀儡丝，阴瞳在黑暗中迸出金芒。
嫁衣在金光中灰飞烟灭，最后一丝黑气钻进手机听筒，首播间陡然飘满血色弹幕：下一个就是你当啷——彻底碎裂的青铜铃残骸中，滚出枚沾满铜绿的微型芯片。
林蝉用染血的指尖捏起它时，系统提示音与顾临洲的低语同时响起："恭喜获得怨灵记忆碎片""林老板，你的命可比古董值钱多了。
"檐外传来更夫沙哑的吆喝："子时三更，平安无事——"最后那个"事"字突兀地断了。
林蝉猛地推开雕花窗，只见青石板路上蜿蜒着新鲜的血迹，更夫的铜锣滚在积水里，映出一角飘远的红衣。
首播间人数定格在100000，其中九万个ID头像都是相同的旗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