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朝歌种田的可行性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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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辛的玄色披风挟着夜露卷进殿内时,我正蹲在青铜鼎前涮羊肉。

红泥小火炉煨着菌菇汤底,系统出品的辣椒面在月光下泛着诱人的油光。

姜尚留下的《神农百草经》摊在案头,书页间夹着半片咬出牙印的冻豆腐。

“孤的摘星楼何时成了庖厨?”

帝辛屈指弹飞我鬓角的麻椒粒,玄鸟纹玉带扣撞在鼎耳上发出清越声响。

我望着他身后目瞪口呆的司农官比干,默默把蘸料碟往袖子里藏了藏——这位未来要剖心的忠臣,此刻正盯着漂浮的枸杞陷入哲学思考。

叮!

新任务:推广杂交水稻(完成度0%),奖励“都江堰结构图”系统音吓得我手抖,羊排“噗通”掉进汤里,溅起的油花精准落在比干三缕长须上。

老者颤抖着指向鼎中沉浮的稻穗:“此...此乃何物?

粒大如珠,竟有双季之相!”

我攥着从系统仓库摸出的稻种,突然瞥见帝辛腰间别着的骨耜——那分明是今晨我让工匠仿制的曲辕犁零件。

“此物名唤‘神农泪’,亩产可达十石。”

我故意将稻种撒在冰裂纹瓷盘中,粒粒饱满如金珠滚动。

比干扑到案前时撞翻了姜尚留下的星象盘,二十八宿的玉雕星子滚了满殿。

帝辛突然拎起我的后领,像提溜小猫般将我拽到窗边。

春夜的风掠过他箭袖上的血腥气,我这才发现他腕间缠着浸血的麻布。

“苏氏女,”他低头时旒珠扫过我鼻尖,“你可知今岁东夷送来多少战俘?

若这稻种真如你所言...”未尽之语消散在更鼓声中,我望着他眼底跳动的烛火,忽然想起《史记》里那句“资辨捷疾,闻见甚敏”。

次日卯时,我被系统警报吵醒。

推开雕花木窗,却见姜尚悬坐在九重葛花架上,雪色道袍下露出半截绑着止血藤的脚踝。

“仙子昨夜用辣椒粉毁我清修,今日又打算用何物?”

他冷着脸抛来颗青梅,我下意识接住,发现果核上刻着微型避雷阵——难怪昨夜雷劈摘星楼时,我种的西红柿苗毫发无损。

“这叫火锅底料!”

我扬了扬手中红油包裹的《汜胜之书》,“姜道长若肯教我引水之术,我便告诉你如何让昆仑山西季结桃。”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喧哗。

三十名赤膊壮汉扛着新铸的曲辕犁鱼贯而入,领头的工匠脸上还沾着青铜熔渣:“禀娘娘,北门试验田己垦出百亩!”

我提着裙摆奔至田埂时,正撞见比干与老农争执。

司农官攥着《吕氏春秋》的竹简,山羊须气得翘成弯弓:“胡闹!

周礼有云‘春种黍,夏种稷’,岂有清明未至就插秧的道理?”

老农却指着系统出品的塑料薄膜嚷道:“这水晶帐既能保墒又可防霜,分明是后稷显灵!”

正当我要讲解育苗技术,忽闻马蹄声如惊雷。

八百诸侯旗幡招展处,鄂崇禹拍马而来,马鞭首指我发间的杂交稻穗:“妖女!

你用巫术篡改农时,是要坏我成汤六百年社稷!”

我低头发现裙角还沾着火锅底料,索性抓起一把辣椒面扬手撒去。

风卷着赤色粉末迷了诸侯的眼,二十辆曲辕犁趁机轰隆隆驶过,新翻的沃土埋了半截马鞭。

是夜,姜尚踏着星辉潜入西偏殿,袖中掉出半卷《氾胜之书》改良版。

我盯着他袖口的番茄酱痕迹,忽然想起系统仓库里那包未拆封的《天工开物》。

“道长可知‘坎儿井’?”

我蘸着梅子酒在案上画灌溉图,他凝神时睫毛在烛光下投出小扇阴影。

当讲到竖井与暗渠的夹角时,窗外忽地传来瓦片轻响——帝辛的鹿皮靴正踩在我白日埋的土豆苗上。

“苏妲己。”

帝王的声音裹着夜露砸在窗棂,“你给比干灌的什么迷魂汤?

他此刻正在宗庙用龟甲占卜‘塑料薄膜’吉凶。”

我推开窗,正迎上帝辛探究的目光。

他发间沾着草叶,想来是刚从试验田回来。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摘下那片叶子,却被他扣住手腕:“孤昨日收到密报,西岐姬昌在牢里推演八卦,竟算出‘凤凰鸣于火塘’。”

我腕间的银镯撞在他护腕的青铜兽首上,系统突然弹出提示:姬昌己解锁“火锅占卜术”,请宿主加快任务进度。

正要开口,姜尚的传音纸鹤撞上帝辛后脑勺,展开竟是《改良版风车图纸》,署名处画着只气鼓鼓的九尾狐。

三更梆子响时,我蹲在御膳房偷揉杂交面团。

忽见黑影闪过,比干抱着捆沾泥的稻穗翻窗而入,官服下摆还别着把迷你骨耜。

“娘娘,”他目光灼灼如老农见沃土,“老臣用三牲换了太卜的蓍草,咱们何时试种冬小麦?”

我望着他怀中的《农历》与《周易》合订本,突然理解了什么叫“科学尽头是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