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罐车的烈焰正舔舐着地下实验室的金属门禁，那些标着生物危害标志的密封罐在高温中炸开，溅出的黏液居然在水泥地上长出血管状纹路。
"松手！
"王莉婷反手将我按在管壁上，袖口撕裂处露出青紫色咬痕，边缘结着晶状血痂。
她拆开医疗包的动作带着某种神经质的精准，针管扎进大臂时我清楚看到药剂标签——不是抗病毒血清，是军用***。
通风管外传来黏腻的爬行声，那些被火焰逼退的变异体正在天花板汇聚。
王莉婷突然将冰凉的金属管贴在我耳后，卫星电话里传出沙沙的录音："实验组0927出现类光合反应，创口渗出物在紫外线下呈现......"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中断了播放。
我猛地拽开王莉婷，通风管盖板被掀飞的瞬间，倒吊下来的头颅让我胃部痉挛——是快递站老板娘，她涂着荧光甲油的十指正抠进钢板，腹部胀大如临盆孕妇，透过半透明的皮肤能看见里面蜷缩的胎儿轮廓。
王莉婷的弩箭射穿孕妇腹部时，我仿佛听见婴儿啼哭。
但飞溅出来的不是羊水，是成千上万条透明蛆虫，它们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开始膨胀，背部裂开蝙蝠般的翼膜。
"闭眼！
"王莉婷甩出的燃烧棒在空中炸开紫外线光晕，那些蛆虫发出高频尖叫，像被扔进油锅的水珠般爆裂。
我们跌进实验室气密室时，她腰间掉落的证件卡划过我眼前：安全权限SS级，签发日期正是我们分手前一周。
气密舱的应急灯突然全部亮起，我对着玻璃幕墙的倒影愣住——二十个圆柱形培养舱在蓝光中缓缓升起，每个舱体都印着业主编号。
7B-1702，我的门牌号，此刻正标注在某个碎裂的舱体表面，里面蜷缩的人形生物后颈有块暗红胎记，和我锁骨下的印记一模一样。
王莉婷突然用枪托砸碎控制台，但己经太迟了。
全息投影自动播放起监控录像：暴雨夜，穿着防护服的她正指挥人员将黑色裹尸袋塞进业主家的智能冰箱，而画面右下角的时间，显示着三年前我们最后一次约会那晚的日期。
"你从最开始就知道。
"我踢开脚边的注射器，发现上面刻着业主委员会的公章，"所谓疫情防控演练，就是把我们当小白鼠？
"警报声淹没了她的回答。
培养舱接二连三爆裂，那些黏液中站起的变异体正以惊人的速度重组骨骼。
王莉婷突然将注射器扎进自己颈动脉，"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让我吃掉你的海马体，要么帮我打开16栋的冷链仓库——那里冻着能让死人开口说话的真相。
"她嘴角撕裂到耳根的微笑里，我看到了那晚摔碎的马克杯裂纹。
当我们撞开冷链库的氮气阀门时，二十具挂着冰霜的尸体整齐悬挂在钩锁上，每具尸体的右手都戴着婚戒——和我在物业主任办公室见过的业主档案照片完全一致。
而最深处的操作台上，静静躺着三个未拆封的裹尸袋，收件人姓名赫然是王磊、王莉婷，以及我们三年前胎死腹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