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深的衬衫领口有口红印。"苏夏捏着洗衣篮边缘的指尖发白，浴室镜面蒙着雾气，镜中人眼角细纹里蓄着未坠的泪。手机在客厅茶几上震动，显示"老公"的来电提醒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这是程越深车祸前三天。

此刻苏夏正蜷缩在公安局调解室，调解员递来的纸巾在掌心揉成潮湿的纸团。追尾货车行车记录仪显示，程越深驾驶的奔驰在跨海大桥突然加速，车载音响循环播放着他们婚礼上合唱的《明天我要嫁给你》。

"这是死者手机。"警察推过来装在物证袋里的设备，屏幕蛛网状裂痕间还能看见她穿着学士服的照片，"需要家属解锁。"

苏夏输入结婚纪念日——密码错误。她试了试程越深入职证券公司那天的日期，屏幕应声而开。微信置顶对话框备注是"宝贝"，头像却是陌生女人的***。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车祸前两小时："今晚老地方见？"

调解室白炽灯管嗡嗡作响，苏夏翻开通话记录，最近三个月有87通来自155开头的号码。她颤抖着回拨，听筒里传来甜腻女声："程总终于舍得接电话了？那笔过桥贷的利息......"

讨债人是在头七那日登门的。穿花衬衫的男人用鞋尖抵住门缝，借条上龙飞凤舞的签名确实是程越深笔迹。"连本带利二百三十万。"男人吐出的烟圈扑在苏夏苍白的脸上，"程太太不会以为人死债消吧？"

苏夏翻出结婚时程越深送她的保险箱，天鹅绒首饰盒里躺着张泛黄信纸。高中毕业那年他们埋在操场梧桐树下的时光胶囊，程越深在信里写："等我们结婚十周年，我要带夏夏去冰岛看极光。"

现在她抖开信纸，背面竟用铅笔写着六位数字。输入保险箱密码的瞬间，苏夏听见心底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整整齐齐码着的金条在顶灯下泛着冷光，最下层压着五本不同姓名的房产证。

**第一章 时光褶皱**

梅雨季的潮气渗入画廊每个角落。苏夏跪坐在库房木地板上，面前摊着程越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