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次，死远点
她左眼近视一百度，右眼近视二百度，眼镜在被抓走的时候掉了。
极弱的微光亮起。
正前方皮质沙发上，黑色西装的男人坐姿随性慵懒，她看不清他的眼神。
但能清晰分辨出此人，正是霍辞。
他真的救了自己？
带着疑惑，她慢步走了过去，乖巧地站在他面前。
还没看清他的眼神，被他往下一拽。
侧坐到他腿上。
霎时，一股乌木沉香气息扑进鼻腔，商婵左手被折断了，她右手紧紧攥住裙角。
身体僵硬地像冰块。
微微抬眸望着男人分明的下颚，她不爱哭的人。
异国他乡，被一个大家口中的疯狗救了，不管别人对他的评价如何。
但在此时，她真的很感激。
发红的双眼，眼睫颤了颤，嘶哑地嗓子小声对他说：“谢谢。”
霍辞没打算跟她聊天，听到她细如蚊的声音，眼帘微拢。
注意到她垂在身侧的左手像枯枝一样。
目光掠至她的脸上，一张人畜无害的脸除了肿，布满了伤口。
看来这几天受了不少苦。
短暂的沉默，一个体格强悍的男人穿着花衬衣走了进来。
他刚坐下，一名年轻的金发女人便坐到他怀里，勾住他的脖子来了一个深吻。
相比那边的火热，这边安静的不像话。
了解他们亚洲人的含蓄，花衬衣男人推开金发女，用猎奇的眼神扫了商婵一遍。
耸了耸肩，用英文问霍辞。
“霍，我看她好像不情愿跟你，我再给你另外叫一个，把她给我玩玩？”
他话里带着玩味，商婵身体一抖。
她没跟霍辞打过交道，真有点害怕他把自己换出去。
赶忙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他们只简单给我刷了牙，我怕你嫌我口臭。”
话外之音，不是她不敢亲。
是怕亲了被嫌弃，好不容易被救下，又给送回去了。
听到她的解释，霍辞阴郁的眼底划过一抹玩味，老头给他找的媳妇，脑回路挺清奇。
没回兰尼的话，垂眸冷漠地睨着惶恐紧张的女人。
两指掐住她的下巴，眼帘微狭，“脖子洗干净了？”
脑袋还是很疼，加之手腕被折断，商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凭着本能和对他救自己的信任。
“嗯，她们给我洗......” 点了点头，干净两个字还没说出口。
下一秒，脖颈被狠狠咬住。
“唔......”他咬得极重，空气中都能闻到血腥味，商婵痛苦地仰着头，染着泪花的双眼涣散地望着天花板上那些精致的雕花。
五指蜷缩成拳，指尖发白，整个人僵硬到不敢动。
十秒后，男人松开了她。
她像兔子一样，身体往后缩，霍辞轻而易举地固住她的腰，薄唇溢出没有情绪的字眼。
“再躲，把你扔在这里。”
商婵被吓老实了，对上她湿漉漉地杏眸，从她眼中，霍辞看到了她对自己的恐惧。
就像一具易碎的娃娃。
在霍辞眼里，这只是她的表象，老头安排的媳妇他不想要。
不代表他不会查。
一个跟他外甥牵扯不清，还经常出国做展览的女人，胆量绝不会像她表现出来的这般懦弱。
商婵一年是有三到西个月时间在外国办展。
只不过她以前去的地方大多都是欧洲，那里虽然有抢劫，晚上也有危险性，但怎么说都比这边安全。
她这次是真被吓到了。
霍辞逆着光，唇上沾着她脖子上的血渍，阴影中，本该呈现绛红色的唇，此时绯红。
就像一只吸血鬼。
在女人的恐惧中，他漫不经心地咽了下去。
这一幕看得商婵眼角一抽，脑子里不自觉就浮现了一些往事，画面闪得太快，她完全抓不住。
甩了甩头，听到对面的男人吹了一个口哨。
“霍，合作这么多年，我一首以为你不近女色，这还是第一次见你.....啧啧啧。”
霍辞没兴趣跟他讨论了这个，“兰尼，谈正事。”
说完这句话，他们就用当地语言交流，商婵听不懂，没安全离开这里之前，她也不敢乱动。
兰尼掏出一把手枪从玻璃桌面推过去。
他抽着雪茄，意味深明地笑看着气质如毒蛇般阴冷的男人：“霍，不止你一个人想要那块开发区，你想见埃米尔很难，除非......”他点到为止，没有往下说。
霍辞负责霍家的海外产业，或许是因为常跟危险打交道，身上的戾气很重。
听到声响，商婵正要回头。
霍辞单手扣住怀里的女人，上半身往前倾，商婵怕滑下去，小手赶紧拽住他腰间的西装，随着他俯身。
她干燥的唇，猝不及防地从他下巴滑过。
想到他们这些高端人士什么都要求完美，她赶紧把自己起了死皮的唇抿紧。
余光扫到她的小动作，霍辞漫不经心地拿起了手枪。
商婵回头，刚看清他手上的东西。
对面那扇极重的金属门，响起嘭的一声，紧接着，数十声接连响起。
顿时，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商婵遇到过***，没遇到过真东西，除了鞭炮味，还是头一次闻这味。
身体上的疼痛和头疼，让她愣住了。
这边常年动乱，霍辞近期要在埃约尔做一笔生意，兰尼作为埃米尔的挚友兼顾问，霍辞需要他这位引荐人。
扔掉手上的东西，他看了眼怀里平静的女人。
单手抱起她。
知道兰尼想要什么，他转身往外走，沉声道：“货款减三成。”
要见埃米尔，霍辞有其他办法。
但能用钱解决的事，他没必要劳心费神。
随着霍辞离开，门外的灯光倾斜进来，照在金属门上，兰尼看见凹陷下去的弹道只有一处。
他眯了眯眼，“爽快。”
跟霍辞合作了这么些年，这还是第一次在他手上讨到甜头。
门缓缓关上之际，他的声音飘向外面：“埃米尔为寻求帮助，这月十五号会秘密去诺城参加艾利亚文物展，艾利亚重要权贵也会参加，等他们会面结束，我安排你们见面。”
阳光洒在身上，闻着久违的新鲜空气。
窝在男人怀里的可怜女人，正要激动地向他道谢，嘴还没张，人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人己在医院。
刚睁开眼，一句冷硬的声音传入耳腔：“霍总让我转告你，下次，死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