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门前站着一个少女,她是一个谶语师,名叫青梧。
她一身红衣,撑着一把素白油纸伞,秋雨顺着伞沿跳落在地上,像在跳一支不成形的舞。
兰若寺的后山有一大片松林,秋风里松涛瑟瑟,夹杂着慢吞吞的木鱼声和僧人们此起彼伏的诵经声。
天仿佛被裹在一块雨布里。
青梧抬腿向前,忽听见一个清越的声音:“女施主,请留步。”
她转身,伞沿微抬,露出小半张苍白的脸,静静地望着从青石阶匆匆赶来的小和尚。
小和尚年不过弱冠,长得很是清秀,只是眸子如深潭。
他的袈裟被秋风吹得猎猎作响,腕间佛珠在雨雾中泛着温润的光。
青梧看着他,不语。
小和尚跑得气喘吁吁:"此处有怨灵作祟,女施主还是......"他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声尖锐的叫声打断。
两人同时循着叫声望去,只见山下村庄里已经腾起了阵阵黑烟,隐约剑看见有血红色的符咒在黑压压的云层里流转。
青梧指尖轻点伞骨,立刻有无数道金光破空而出,将整个村落罩在光网之中。
小和尚瞳孔微缩:"天机锁魂阵?
你是谶语师?
"青梧没有说话,只将伞面转过半圈,雨珠顺着金线勾勒的曼陀罗纹静静地滴落着。
她直直地看着小和尚,他的僧衣上沾染了很多的泥点。
这让青梧想起百年前在兰若寺见过的那个背影。
也是这般地固执,那时,他也站在雨里,说势必要渡尽天下冤魂。
"小师父可知"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树叶"有些魂魄,是渡不得的。
"她的语气很是平淡,神情里却难言悲戚。
小和尚握紧了手中的佛珠。
他是兰若寺最有佛性的和尚,师父说,他的佛缘很深。
他叫普度,普度天子众生的普度。
青梧说完,不再看他,抬头看天,有雨水顺着青梧的睫毛轻轻地滑落。
普度看清女子伞面上并非曼陀罗,而是用金线绣着的密密麻麻的梵文。
那些文字在雨中悄无声息地流动,像锁链又像是咒语。
"铛——"寺中的暮钟敲响了,惊起了栖息着的寒鸦。
山下的村子里陡然升起了一层层黑雾,天,更暗了。
青梧皱了皱眉头,将手中的油纸伞收了起来,伞尖碰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