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开裤腰带对着铜盆撒尿,骚味混着蛊虫分泌物腾起呛鼻的黄烟。
"你爹的裤裆雷!
"飞蛾群撞上烟雾顿时爆成火球,点燃了算命摊上堆成山的《易经详解》。
驼背老头的竹筐里窜出上百只尸蛾,这些畜牲居然在啃食燃烧的黄符纸。
程九抄起隔壁摊的煤油灯砸过去,火焰顺着磷粉瞬间爬满老头全身。
烧焦的纱布下露出半张腐烂的娃娃脸——这他妈是湘西童尸傀。
"二十年前玩剩下的把戏!
"程九踩住着火的老头,金蚕蛊顺着裤管钻进尸傀七窍。
燃烧的躯体突然剧烈抽搐,从眼眶喷出带着蛊毒的绿火,把两个扑来的捞沙工烧成焦炭。
夜市早己乱成一锅尸油,赌鬼们抱着脑袋往桌底钻。
程九踩着人肉垫子往江边跑,背后传来麻袋撕裂声。
他回头看见三个捞沙工正用铁钩撕开自己肚皮,肠子里涌出的飞蛾结成个人形——操,是蛾傀!
傀抬手甩出串肠子,程九侧身躲过,身后卖虎骨酒的摊子顿时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他摸出老猫的金牙弹进蛾傀嘴里,金蚕蛊在肠子里炸开时爆出的浆液糊了满脸。
"请你吃断头饭!
"程九扯过捞沙工的防水裤套在腿上,腐臭的江藻里居然裹着半截青铜器。
蛾傀的残肢还在蠕动,他抄起锈蚀的船锚砸下去,脑浆溅到嘴边尝出熟悉的蛊毒味——和七叔公棺材里的镇尸酒一个尿性。
江面突然卷起腥风,渡轮残骸的阴影里亮起密密麻麻的绿点。
程九吐掉嘴里的腐肉,胸口镇蛊符烫得能烙煎饼。
他转身撞开扒活的黄牛贩子,踩着浮尸般晃荡的渔船跳上堤坝。
磷火在芦苇荡里忽明忽暗,程九蹲在烂泥里给金蚕蛊喂自己的耳屎。
蛊虫突然发疯似的撞向铜盆,鳞片摩擦声拼出个模糊的调子——是程家祭祖时的《安魂咒》。
"你他娘的在坟头蹦迪呢?
"程九拍了下躁动的蛊虫,突然瞥见泥滩上有串反向的脚印。
脚印尽头是艘倒扣的破木船,船缝里渗出的血水正被潮汐卷走。
木船下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响,程九抽出裤腰带里的钢丝锯。
当锯条割开船板时,倒吊的尸体首接砸在他脸上——是赌场看场子的刀疤李,太阳穴上还钉着程九特制的镇尸钉。
"***学人玩倒斗?
"程九掰开尸体嘴巴,满口金牙早被换成刻着蛾纹的铅块。
刀疤李的肚皮突然鼓起个肉瘤,程九后跳的瞬间,肉瘤爆出上百只带牙的飞蛾,啃光了尸体的下半身。
金蚕蛊追着飞蛾钻进尸体眼眶,程九趁机扒开尸体的衬衣口袋。
浸血的扑克牌上画着江心沉船的简笔画,背面还有串被尸油泡花的数字:0715。
潮水突然暴涨,倒扣的木船被浪头推得嘎吱作响。
程九正要撤退,尸体残存的手骨突然抓住他脚踝。
刀疤李的喉管里传出沙哑的声响:"九爷...沉船舱...有你的..."程九踩碎手骨骂了句娘,突然听见头顶传来破空声。
他抱头滚进泥潭,十三把浸毒的铁蒺藜钉在刚才的位置。
对岸老灯塔上闪过人影,看那缩脖端腔的姿势,像是被程九喂过蛊的漕帮叛徒黑皮。
"老子给你脸了!
"程九甩出钢丝锯缠住尸体脖子,抡起人肉盾牌挡住第二波暗器。
飞蛾从尸体眼眶涌出扑向灯塔,程九趁机钻进排污管,裤兜里的青铜残片突然发烫,在水泥管上烫出个蛾形印记。
排污管尽头是废弃的化尸池,程九踩着浮尸翻进通气口。
腐臭的通风道里塞满用红线捆扎的档案袋,封皮上盖着"1999年打捞记录"。
他撕开档案袋,霉变的照片上赫然是程家当年的货船,甲板裂缝里伸出只布满蛾纹的手。
通风口突然灌进腥风,程九把照片塞进裤裆,金蚕蛊己经摆出攻击姿态。
化尸池里浮起个鼓胀的麻袋,程九用钢丝锯勾过来,里面滚出三具缠满水草的童尸——全都长着和驼背老头一样的娃娃脸。
"搁这儿养蛊娃娃呢?
"程九戳破童尸肚皮,飞蛾没飞出来,倒是滚出个锈迹斑斑的船舵。
舵轮中央镶着块青铜残片,正好能和他兜里的拼成半只飞蛾。
童尸的眼皮突然颤动,程九抄起船舵砸碎天灵盖。
脑浆里泡着的居然是个防水怀表,时针分针永远停在七点十五。
当他按下表冠,表盘弹开露出张泛黄的照片——五岁的自己正被个纹满蛾形刺青的男人抱在船头。
江风卷着咸腥味灌入通风口,程九突然听见头顶传来齿轮转动声。
二十年没动的化尸池排水阀正在自动开启,锈蚀的铁门后隐约可见沉船的轮廓。
"操,等着老子钻套呢。
"程九把怀表塞进童尸眼眶,抡起船舵砸开排水管跳进江中。
暗流裹着他撞向某个金属物体,后腰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开——是沉船桅杆上的青铜蛾雕。
金蚕蛊突然发狂般撕咬他的手腕,程九抬头看见江底亮起成片的磷光。
数以万计的尸蛾组成人形,正托着具青铜棺椁从淤泥中升起。
棺材盖上的蛾形图腾,和他胸口的烧伤疤痕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