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两短,像是有人用指节叩着看不见的门。
月光从窗棂缝隙漏进来,照在手腕那根暗红草绳上——自从昨夜闯进停尸房,这东西就像活物般缠了上来。
"道公借路!
道公借路!
道公..."我猛地捂住嘴,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衣领。
方才险些脱口而出的呼唤,让那根草绳突然勒紧皮肉,在腕间烙下一圈青紫。
吱呀——木门无风自开。
走廊尽头的灯笼明明灭灭,在地上拖出细长的影子。
我抓起相机包夺门而出,却在拐角撞见客栈老板举着白灯笼。
纸糊的灯笼面映着他发青的脸,细看才发现那根本不是灯笼,是颗裹着白绢的人头。
"后生仔,落花洞女要出阁了。
"他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山神娶亲,活人避让。
"---石板路上的纸钱被夜风卷起,粘在我的裤脚。
远处山涧传来唢呐声,曲调喜庆得刺耳。
我跟在送亲队伍末尾,看着八个壮汉抬着朱漆棺材健步如飞。
棺材盖上坐着凤冠霞帔的新娘,红盖头下露出半截青灰色的下巴。
"停轿——"领头的巫师突然尖啸,所有人齐刷刷跪倒。
我举着相机的手僵在半空,取景框里,新娘的盖头被山风掀起一角。
月光照见她脖颈上暗红的勒痕,那痕迹像条蜈蚣钻进大红嫁衣,在锁骨处分成两股。
棺材被推进山洞的瞬间,新娘的手指突然抽搐。
我后退半步踩到枯枝,脆响惊动了巫师浑浊的眼珠。
他枯枝般的手指直指我的眉心:"外乡人沾了阴气,要见血的!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两个汉子扯着我的胳膊往棺材拖去,浓重的尸臭混着胭脂香直冲鼻腔。
挣扎间相机包掉在地上,镜头盖滚到棺材底下。
借着闪光灯的亮光,我看见棺材底部的金漆已经剥落,露出密密麻麻的符咒。
"阿妹中意这个后生!
"巫师抓起我的右手按在棺椁上,腕间草绳突然灼热如烙铁。
棺材里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响,混着女子幽咽的哭声:"郎君...唤我名字..."---我是在客栈柴房醒来的,手腕上多了一条草绳。
晨光透过窗纸落在掌心,照出昨夜攥着的半截红绸——分明是新娘嫁衣的料子。
柴门外传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