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警局的监控室里，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我的丈夫陈默，
他穿着我们结婚纪念日那天的藏青色西装，在午夜十二点整走进了电梯。
画面中的他神色如常，甚至还对着监控摄像头微笑了一下。但我知道，这个微笑不对劲。
陈默的嘴角扬起的弧度比平时大了0.5厘米，这是他紧张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作为心理医生，我太了解这些微表情了。结婚五年，我从未见过他在家里露出这样的笑容。
"林医生，您确定这是陈先生吗？"王警官指着定格的画面问道。我点点头，喉咙发紧。
这是陈默失踪的第三天，警方终于找到了这段监控录像。画面显示，
他在午夜时分独自进入公寓电梯，却从未出现在任何一层的监控中。"电梯里的监控呢？
"我问道。王警官摇摇头："奇怪的是，那天的电梯监控刚好坏了。"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这太巧了，巧得不像巧合。陈默是市立医院的外科主任，生活规律得像个机器人。
他会在每天早晨七点准时起床，晚上十一点准时入睡，连周末都不例外。但那天晚上，
他说要去医院处理一个急诊病人。我看了眼手表，下午三点十五分。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中漏进来，在监控屏幕上投下细长的光斑。恍惚间，
我仿佛又看到了那天晚上陈默出门时的背影。他站在玄关穿鞋时，
我注意到他的右手在微微发抖。当时我以为他只是太累了，现在想来，那分明是恐惧的表现。
"林医生，有件事需要告诉您。"王警官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我们在陈先生的办公室里发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东西。"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警车驶向市立医院的路上，我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陈默的办公室我去过无数次，
那里整洁得像个无菌室，连一支笔都要按照固定的角度摆放。这样的他，
会藏什么"不太寻常"的东西？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股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王警官径直走向书架，从最上层取下一个牛皮纸袋。我的目光落在书架上，
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陈默最珍爱的那本《外科手术图谱》不见了。
"这些是在暗格里发现的。"王警官将纸袋递给我。我的手在颤抖。纸袋里是一叠照片，
全是我的照片。有我在诊所接诊的，有我在超市购物的，甚至有我独自在家时的。
拍摄角度都很隐蔽，显然是偷拍的。最让我心惊的是，
每张照片背面都写着一行小字："她今天又去看她了。"这个"她"是谁？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响起陈默曾经说过的话："夏夏，你有没有觉得，
有时候你像是变了个人？"当时我以为他在开玩笑，现在想来，那语气里分明带着担忧。
"林医生，您还好吗？"王警官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摇摇头，
突然注意到照片的右下角都有日期。最近的一张是在陈默失踪前一天拍的，
那天我去了城西的墓园。但我明明记得，那天我在诊所接诊到晚上八点。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我快速翻看照片，
发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张我在墓园的照片，而我对这些毫无印象。"王警官，
我想去个地方。"我说。城西墓园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寂静。我按照照片上的位置，
找到了那座墓碑。当看清墓碑上的名字时，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林秋之墓。
那是我双胞胎妹妹的名字。可我明明记得，林秋在十八岁那年就出国了，从此杳无音讯。
墓碑上的日期是五年前，正是我和陈默结婚的那年。我的手机突然震动，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点开的瞬间，我的血液凝固了。画面里，
陈默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嘴角有血迹。他对着镜头说："夏夏，对不起，我一直在保护你。
但你得知道真相了......"视频突然中断。我蹲下身，感觉呼吸困难。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却又支离破碎。我想起陈默曾经说过："夏夏，你有时候会梦游，
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想起他总是不让我碰酒精，说我会变得不像自己。
想起他书架上那本突然消失的《外科手术图谱》，扉页上写着："致我的病人林夏"。原来，
我才是他的病人。原来，林秋不是出国了，而是死了。死在了我的手里。
我颤抖着手指拨通了王警官的电话，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的瞬间，
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暮色中。是陈默。但他看起来完全不一样了。他的眼神冰冷，
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手里握着一把手术刀。"亲爱的，"他说，"你终于想起来了。
"我后退一步，后背抵在冰冷的墓碑上。陈默慢慢走近，手术刀在夕阳下泛着寒光。
"你以为你是林夏？"他轻笑一声，"不，你才是林秋。五年前，你杀了你的双胞胎姐姐，
然后取代了她的身份。"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记忆如破碎的镜子，
每一片都映照出不同的画面。我看到自己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林夏"，
说："从今天起，我就是你。"我看到自己握着刀，站在血泊中。我看到陈默抱着昏迷的我，
说："我会保护你。""不......"我摇着头后退，
"这不是真的......""这就是真相。"陈默举起手术刀，"我一直在等你想起一切。
现在，是时候结束这场游戏了。"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陈默的表情突然变了，
他扔下手术刀，跪倒在地："夏夏，救我！他要杀我！"我愣住了。这个语气，这个表情，
分明是我熟悉的陈默。但下一秒，他又站了起来，眼神重新变得冰冷："真是可惜，
差一点就成功了。"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陈默转身就跑，消失在暮色中。我瘫坐在地上，
看着墓碑上"林秋"的名字，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也许，我既不是林夏，
也不是林秋。也许，我们都是这场游戏的棋子。警笛声戛然而止。我抬起头，
看到王警官举着枪，对准了我的额头。"林秋，"他说，"游戏结束了。"我笑了。原来，
这才是真正的结局。我跪坐在冰冷的墓碑前，王警官的枪口依然对准我的额头。暮色渐深，
墓园里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林秋，"王警官的声音很轻，
"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我抬起头，看着这个熟悉的警官。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
只有深深的疲惫和......怜悯？"我不是林秋。"我听见自己说，"我是林夏。
"王警官苦笑一声："你到现在还在骗自己吗？"他收起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看看这个。"照片上，两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并肩而立。左边的女孩笑容灿烂，
右边的女孩却面无表情。我认出来了，左边的是林夏，右边的是......我？"五年前，
"王警官说，"你因为嫉妒林夏的一切，设计了一场车祸。但你没想到，
林夏在最后一刻推开了你，自己却......""不！"我捂住耳朵，"这不是真的！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看到自己站在马路中央，看着疾驰而来的卡车。我看到林夏扑向我，
将我推开。我看到血，那么多的血......"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王警官继续说，
"所以你的大脑创造了一个新的身份。你成了林夏，而真正的林夏，永远留在了十八岁。
"我颤抖着摸向墓碑，指尖触到冰冷的石刻。林秋之墓。原来，我一直祭奠的，是我自己。
"那陈默呢？"我听见自己问，"他为什么要......""陈默是来帮你的。
"王警官说，"他是心理医生，一直在尝试治疗你的解离性身份障碍。但他发现，
你的情况比想象中更复杂。"我想起陈默办公室里的照片，想起他总是不让我碰酒精，
想起他说"你有时候会梦游"。原来，他一直在保护我，保护我不被真相击垮。
"那刚才......""那是你的另一个人格。"王警官说，"当你受到强烈刺激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