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踏前半步,黑子如陨星贯空,在星河裂隙处落子。
棋盘震颤,亿万星辰在两人周身明灭,恍惚间竟映出某处荒山之巅,一位少年的指尖划破掌心,血珠渗入泥土的刹那,时空突然坍缩成奇点。
“第十七子。”
卜的声音穿透混沌,其声如金石相击,“时兄的流光溯洄,怕不是想让这盘棋局,重演上古劫数?”
时垂眸凝视棋盘,三百道光阴长河自黑子中升起,在他身后交织成环。
那些流转的光影里,他看见有少年在轮回中苏醒,看见玉用情感之泪浇灌的桃花树,看见无以空间为刃劈开的虚空裂隙。
这些画面越是清晰,他掌心的黑子便越是滚烫——那是祖的转世正在突破境界时,从因果长河中溅起的浪花。
“卜兄的星罗棋布,倒像极了当年祖在虚空里演化的万事万物。”
时突然抬手,将整片星河收入掌心,“只是这三百六十一子,可藏得住那人的三百次生死?”
棋盘轰然碎裂,万千星辰坠向未知维度。
卜的青铜面具映出时空乱流,其下传来轻笑:“时兄未免太小看本座了。”
他指尖轻点,三百黑子从虚空中浮现,在两人之间凝成锁链,“这局棋,本座要下到祖的永灭。”
“那卜兄先。”
两人的面前,棋盘清空,重新落子。
话说当今大周朝占地二十西路,周朝以武立国近五百余年,王朝的寿命似乎也走到尽头。
君王兴土木,北方连年大旱,东南各路各怀鬼胎,叛军西起,游侠之举蔚然成风,大周的江湖都己经以入世为荣,都垂涎着史书中所记载的,定乱世者,羽化而攀龙登仙。
湖州城外的庄园内,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庭院内,少年身影闪转腾挪,一柄长枪舞得生风,白色的幻影像绸缎般披在身上。
几招几式舞完,少年还不尽兴,长枪从手指中一飞,便精准的落在兵器架中。
少年脚尖一点 ,微微一发力,便快速转到庭院另一边,小指一勾刀穗,又是一炳长刀又到手,长刀在手心旋转,少年的身影充斥着进攻的欲望。
一个中年人坐在庭院的台阶上,一手托着茶杯,缓缓喝了一口,但是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少年身上一毫,中年男人目光锐利,眉毛苍劲,微微上扬的嘴角流露出一丝满意。
“爹,我这有六品上等水准实力了吧,当今武举状元也才三品实力,再等两年,我高低也是个武状元!”少年刀技舞完,洒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笑嘻嘻的看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将茶杯放在桌上,起身微微一弯膝盖,便闪身到少年前一个爆栗:“你爹三品上等的实力也没你小子这么狂妄。
李志虽然能反应到他爹李鹰闪身到他身前,自己有反应时间可以躲避,但还是老老实实挨了这么一下。
李鹰捏了捏左手的核桃串,又道:“志儿你虽然十八般武艺都精通,但一件拿得出手的绝活都没有,什么时候能把长枪舞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再想着考武举人。”
“哎哟!”李志一听老爹又是这种口气,脸首接便垮了下来。
“老爹你的亲儿子没这天赋,你不知道嘛,练的再多,我也怎么都学不到那个境界,要这样等,你的好儿子一辈子也只能和你一样在这湖州城当地主啦!”“当地主有什么不好,一辈子守着祖宗的基业,平平安安的,给娘生个大胖孙子,总比打打杀杀好。”
一位美妇人用帕子擦着李志的脸。
“娘,我是有大丈夫之志的,考了武状元,我再辞官回家!”李志见他母亲林氏来了,笑嘻嘻的弯下身子,让他母亲更轻松的给他擦脸。
“什么时候先在湖州城把游侠当明白了,再去京城考你的武状元!”李鹰见此也不再多言,转身便向屋内走去。
“老爹当真不!我真可以出门当游侠了!”李志兴奋的情绪再也藏不住一点。
金色的阳光打在少年充满活力的侧脸上,黑色的眸子闪着星星的光芒,少年一手搭在母亲的肩膀,看着父亲还没有消失的背影。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首上九万里!老爹你等着我有一天会给你长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