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半透明的红衣球员正无视物理规律在病房穿梭，他们脚踝以下没入地板，篮球穿过监护仪如同穿过全息投影。
但江临渊膝盖渗出的代码血珠是真实的——那些发光的数字正顺着导管逆流进输液瓶。
"这是新型理疗设备？
"跟进来的护士声音发颤。
苏晚晴反手锁门，从器械盘抓起骨传导听诊器按在弟弟膝盖上。
当金属触碰到皮肤下蠕动的蓝光时，刺耳的二进制蜂鸣声炸响。
红衣球员突然集体转向她们。
苏晚晴看清其中一人的脸——那是2008年WNBA全明星赛因跟腱断裂退役的控卫艾琳·沃克，但资料显示她三年前己经死于渐冻症。
"你们在对他做什么？
"苏晚晴举起手术剪挡在病床前。
红衣艾琳露出诡异的微笑，将篮球掷向天花板。
球体在接触吊灯的瞬间分裂成十二个，每个都带着不同年代的联盟标志。
江临渊就在这时睁眼。
他瞳孔深处有琥珀色纹路在旋转，像是有人在他视网膜上雕刻莫比乌斯环。
当某个带着1976年ABA标志的篮球下落时，他突然扯掉心率监测贴片，用针头在床单画出复杂几何图形。
"姐，帮我把床头调高37度。
"他的声音带着金属谐振，"他们在教我怎么用海马体储存交叉步变向。
"苏晚晴按下电动床按钮时，发现控制面板显示的不是角度而是疼痛值。
当床位停在某个临界点时，红衣球员突然坍缩成红色光粒涌入江临渊的膝盖。
监测仪显示他的血红蛋白正在变成晶体结构。
第二天清晨，主治医生对着X光片陷入困惑。
本该需要三个月恢复的十字韧带显现出过度愈合的金属丝网状结构，而江临渊正用打着石膏的腿做单脚深蹲。
"我想试试复健室的攀梯机。
"少年擦拭着镜面般的膝盖疤痕。
苏晚晴注意到他左手小指缠着新的黑色胶带，纹路与她昨晚见过的量子护膝芯片完全一致。
复健室的白炽灯管在江临渊踏入时集体闪烁。
当他抓住攀梯机扶手的瞬间，红衣艾琳的虚影在玻璃倒影中浮现。
机器突然不受控地加速，履带变成锋利的金属齿链，每个踏阶边缘弹出倒刺。
"死亡阶梯训练第1次，存活率87%。
"机械女声从通风口传来。
苏晚晴扑向紧急制动钮，却发现按钮己经变成生物识别锁，需要运动员的汗液激活。
江临渊的球鞋被履带绞碎，鲜血在踏阶上画出斐波那契螺旋。
但少年眼中琥珀色纹路愈发明亮，每当倒刺即将贯穿脚掌的瞬间，他的肌肉就会产生量子隧穿效应般的高频震颤。
苏晚晴突然明白，那些看似险险避过的伤害，实际是系统在亿万次模拟后筛选的最优解。
当履带终于停转，江临渊血肉模糊的双脚己经结满蓝紫色晶体。
他喘着气举起左手小指："还差两次训练才能解锁时空折射完整版。
"苏晚晴抓起他的手腕，发现黑色胶带下的皮肤浮现出倒计时——23:59:47。
深夜，苏晚晴潜入生物实验室。
当她将弟弟的血液样本放在电子显微镜下时，显示屏突然跳出加密文件——那是2015年某次脑机接口实验的监控视频。
画面里穿防护服的女研究员正将芯片植入婴儿的左膝，婴儿右脚踝系着写有"江临渊"的医疗腕带。
窗外传来篮球撞击声。
苏晚晴冲回病房，看见本该卧床的江临渊正在楼道练习折返跑。
他的石膏不知何时碎裂，***的左膝上，白天被履带撕裂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编织出生物韧带。
更恐怖的是，每个脚印都在地面残留三秒的全息投影，显示出不同年龄段的他在同一位置运球的姿态。
"这是记忆回溯功能。
"江临渊抹去睫毛上凝结的血晶，"系统说每次使用会损耗0.003%的海马体记忆，但..."他突然僵住，瞳孔中的琥珀纹路疯狂闪烁。
苏晚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楼道尽头的消防栓镜面里，红衣艾琳正在对另一个时空的自己进行挡拆教学。
当晨光穿透雾霾照进医院时，苏晚晴在弟弟枕头下发现染血的战术板。
那些被血浆浸润的涂鸦经过紫外线照射，显露出令人窒息的真相——所有训练方案都源自她2017年WNBA重伤时的复健日志，但每个动作都被标注着量子修正参数。
在战术板边缘，歪斜的字迹写着："当疼痛值突破阈值，替我杀死2015年的苏晚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