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渍,宛如岁月长河中沉淀的罪证,阴森且冰冷。
我蜷缩在冷宫霉烂的草席上,周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味,指甲缝里嵌满了剥落的墙灰。
喉间犹如被熊熊烈火灼烧,鸩酒的灼痛蔓延全身,意识逐渐模糊。
恍惚间,我仿佛看见了黄泉彼岸摇曳的曼珠沙华,那一抹妖冶的红,在黑暗中闪烁,似乎正引领我走向另一个世界。
然而,就在灵魂即将脱离躯壳的瞬间,一股神秘的力量将我骤然拽回。
当我再次睁眼,雍正元年的春天,带着清新的气息与蓬勃的生机,扑面而来。
“娘娘,该起身梳妆了。”
剪秋,这位自入宫起便陪伴在我身边的侍女,捧着缠枝莲纹铜盆,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内室。
铜盆里的水面上,玉兰花瓣悠然漂浮,花瓣上沾着晶莹的晨露,在微光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宛如一颗颗璀璨的珍珠。
我缓缓起身,目光落在铜镜之上,镜中映出一张三十岁的容颜。
眉梢处,那道尚未被岁月刻下的疤痕,如同一段隐秘的往事,静静地诉说着曾经的伤痛。
腕间的金镶玉镯,随着我的动作相互碰撞,发出清越的声响,宛如一首悠扬的古曲。
我伸手打开妆奁,底层的绣春囊映入眼帘。
那绣春囊泛着暗红,宛如干涸的血迹,刺痛了我的双眼。
前世,正是这包麝香,让我在纯元灵前跪断膝盖,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的指腹轻轻摩挲着蜀锦纹路,感受着那细腻的触感,忽而轻笑出声。
重活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然改变,我倒要看看,在这场波谲云诡的宫廷争斗中,究竟谁更高明。
“去请安答应。”
我一边抚平袖口绣着的金线牡丹,一边吩咐剪秋,“就说本宫新得了素锦,那素雅的色泽,正衬她清水芙蓉的姿容。”
剪秋领命而去,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请安答应前来拜见时,身姿婀娜,举手投足间尽显温婉。
她跪拜在地,银簪微微倾斜,露出颈后淡青的胎记。
我上前扶她起身,故意晃动手腕,青玉镯折射的光瞬间掠过她的眉眼。
那青玉镯,是纯元临终前褪下的旧物,承载着一段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