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落地的刹那,整片焦土突然翻涌如沸水,三千青铜棺破土而出,棺盖上的天工阁暗纹正与种子纹路咬合。
陆沉渊的桃木断臂突然疯长,枝丫缠住一具棺椁猛地掀开棺内竟堆满带血的铜钱,每枚钱孔中都嵌着一颗婴儿乳牙。
云辰腕间青铜铃突然自鸣,实验室的量子屏幕在虚空中裂开,少女的电子音裹着杂音刺出:“第七口棺……是时间锚点!”
她话音未落,民国歌女的左轮枪竟从屏幕里滑出,枪管缠满数据流凝成的银丝。
陆沉渊抓过枪的瞬间,子弹自动上膛。
紫苏草香从弹仓溢出,他忽然想起灭门那日,师尊占卜用的龟甲,正浸在这种熏香里。
第七口青铜棺的菌丝突然暴长,缠住云辰脚踝将她拖向棺内。
棺底刻着完整的《周天星辰阵》,阵眼处却插着枚带锈的锁灵钉。
钉身斑驳的血迹突然流动,在棺底汇成八个血字:“**以情为薪,焚心证道。
**”云辰的胎记渗出金粉,在空中凝成血色蝴蝶,蝴蝶扑向锁灵钉的刹那,实验室突然警报狂响,少女的机械臂穿透量子裂隙,指尖喷出的液态氮瞬间冻结菌丝。
冻结的菌丝炸裂时,三千铜钱腾空而起,在空中拼成凌玄的白发虚影。
虚影拂袖间,所有青铜棺盖同时映出血色走马灯,每盏灯里都是陆沉渊前七世的死状:第二世歌女吞枪时,子弹穿透第八世实验室的培养舱;第五世乞丐刻在玉佩背面的密信,正是第三世木匠焚毁的典籍残页。
菌丝缠上陆沉渊的桃木断臂,瞬间催生出一朵双生火莲,左瓣燃着焚天烈焰,右瓣凝着量子寒霜,花蕊中坐着个浑身缠银丝的婴孩。
婴孩左手握铜钱,右手攥枪管,额心血符与云辰胎记同频闪烁。
剧痛刺入陆沉渊的太阳穴,菌丝幻境中浮现师尊跪在魔教祭坛的画面,染血的锁灵钉正刺入孕妇腹部,妇人挣扎间扯落的面纱下,赫然是云辰的脸!
“醒过来!”
云辰的尖叫声刺破幻境,她腕间红绳寸寸崩断,银丝情丝从伤口钻出,竟与菌丝绞成血色琴弦。
实验室少女突然在量子通道里拨弦,琴音震得铜钱血卦纷纷龟裂。
老者的头颅从地脉裂缝浮出,琉璃血管缠住三千青铜棺,棺内突然伸出缠满菌丝的手,每只手都握着带紫苏草香的傀儡钉。
陆沉渊的左轮枪管扭曲变形,子弹击发时竟变成枚铜钱,正嵌入第七口棺的锁灵钉孔。
棺盖轰然闭合的刹那,血色蝴蝶突然自焚,灰烬中浮出凌玄的手札残页:“**八世炉鼎,九窍为匙。
情丝化烬日,方见真我时。
**”云辰夺过左轮枪抵住太阳穴:“你说过,子弹穿过八世会回到起点。”
枪响时,量子通道应声炸裂,少女的机械躯壳碎成琉璃渣,却从渣滓中爬出个浑身是血的婴儿,那孩子双瞳异色,左眼映着凌玄的白发,右眼盛着民国歌女的胭脂匣。
所有青铜棺向中心坍缩,菌丝织成血色茧房。
火莲双生花刺破茧壁时,陆沉渊看见自己站在茧心,左手是燃烧的《焚天诀》,右手是凝霜的量子芯片,额心嵌着九窍玲珑佩的残片。
“轮回是面镜子。”
茧房西壁浮现八世倒影,“你憎恶的,恐惧的,不过都是……”“我自己。”
陆沉渊捏碎桃木断臂,臂骨迸发的业火吞没茧房。
灰烬飘落处,焦土开出连绵火莲,每朵莲心都坐着个闭目婴儿,第一朵莲中的婴孩颈间长命锁纹路,正与云辰胎记咬合。
实验室废墟里,少女的机械心脏仍在跳动。
量子数据流从裂屏渗出,凝成新的血色谶语:“**第一世焚骨为引,第八世方见真章。
**”远处丹房废墟传来裂帛之声,新生的火莲突然绽放,莲瓣血珠滚动间,映出民国歌女填装子弹的画面她将一枚青铜铃铛压入弹仓,而铃芯银丝正连着实验室婴儿的脐带。